第十五話：我說過了
深山老林一塊破舊的墳墓，地底百米處。
那里是邪修秘密聚集地。
陰暗的地下室內，形形色色的人們坐在石桌前，氣息普遍都陰冷邪惡。而不管是誰，都半警戒半貪婪的打量這個半年一次的交易會參加者。
只要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身中重傷，氣息不穩(wěn)。交易會結束后，那個勢弱的人便會遭遇其他人殺死，搶奪其身上的財產。
而假如為了養(yǎng)傷不選擇出席的話，那人又會被邪修們不間斷的試探，被發(fā)現(xiàn)實力衰退的話，下場同樣凄慘。
邪修的世界就是如此殘酷。
“血仙子，聽說妳在真陽派灰溜溜的逃跑了?！?p> 在交易會開始前，其中一人向美艷的女性開口。
“沒事吧，我們可是十分擔心妳呀。”
“沒錯。”
“有沒有在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手中吃虧呀？”
“哼?！?p> 面對不懷好意的目光，坐在左角處，魅惑力十足的血仙子靈力一蕩。
讓周圍的人知道本姑娘的實力處于巔峰，不是好惹的之后，其他邪修就知道血仙子沒吃什么虧，原本打小算盤頓時消失。
“在收弟子大典上，本姑娘看到測試資質的晶石爆發(fā)純凈的光芒，原本以為有個難得的好靈根，沒想到確認后，空有一身好皮囊，卻是廢靈根?！?p> 為了打消周圍邪修的歪念頭，血仙子沒好氣的多解釋兩句。
“真陽派還是在收那些歪瓜裂棗，氣死本姑娘了。”
?。儍舻墓饷?？）
其他邪修頓時露出不知可否的臉色，把注意力放在即將召開的交易會上，換取自己修煉需要的東西。
只有當中的佝僂老人若有所思。哪怕此人仿佛氣血枯敗，隨時會倒下似的，其他的邪修也沒有把靈識掃到這個人的身上。而毫無存在感的老人呢喃。
“純凈的光芒，好皮囊，真陽派，百花鎮(zhèn)……么?！?p> **
把張?zhí)鞄Щ匦薹ㄌ猛猓L老如此說道。
“小天你先姑且聽聽我那七師弟怎么教，下課后來找我，我傳授給你更好的?！?p> “明白了，師父慢走。”
“好。”
然后，二長老就腳步飄然的離開了，背影瀟灑快活萬分。
還呆在原地包括青蓮的眾弟子，看著不久前還魂不守舍，仿佛將行就木的那位二長老風風火火的離開，有點接受不能。
然后，他們的視線望向彎臂處有親傳弟子的火紅標志，頓時覺得想死。
“青師妹，請帶我進去吧?！?p> “……入門，左轉，三百米長廊，右邊第二的隔房，就是新入門弟子的講堂。”
即使有心里準備，然而打擊還是不一般的大，這位女執(zhí)法堂弟子面無表情。
“師妹還有事，就不奉陪張師兄了。”
“咦？等等——”
“告辭?！?p> 露出生無可戀的樣子，青蓮速速離開了，她還要向執(zhí)法堂長老匯報任務完成，然后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方程式有哪里弄錯了。
見狀，張?zhí)烀嗣掳?，知道是自己把別人打擊得也太狠了。
?。ㄋ懔?，下次……還一定。）
但少年很快的聳了聳肩膀，依言跨進了修法堂。
新弟子的講堂采用開放設計，兩旁的長柱支撐起了雅典的堂室。而遲到的張?zhí)斐霈F(xiàn)時，授課長老和七名新入門的弟子齊齊望了過來。
張?zhí)靺s堂而皇之的找了一個空位，盤腿坐下。
即使沐浴在讓常人刺痛的視線下，他也沒有一絲不自在。
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jpg。
反正是二長老——如今是自己的師父害他遲到的，張?zhí)旖z毫沒有的道歉的打算。
“……”
授課長老，也就是那位七長老一頓眼角抽搐。
但是，看見長袖旁繡著“二”的真?zhèn)鞯茏颖壅轮螅粫r間，他還不敢找那位二師兄徒弟的麻煩。
那個急著找傳人的二師兄，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七長老回想起自家?guī)熜诌@百年來神經兮兮，不斷嘟囔“寶貝徒弟在哪”、“老祖師傳承不能在我這里斷絕”、“不如去大宗門搶一個回來吧”說著危險話語的樣子，他就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然而，其他弟子不是這么想，也不知道這些彎彎道道。
“豈有此理??！”
不知道張?zhí)煸谕饷娲蟪鲲L頭，此時被眾星供月的一名男弟子馬上站了起來，語氣犀利。
“不但無辜缺席三天，今天遲到打擾到我們學習，更打擾到劉長老授課，此人卻連一聲道歉沒有就入座了?！?p> 說完，男弟子向授課長老彎腰拱手行禮。
“弟子懇請劉長老能懲戒此人，還我真陽派新弟子學習氛圍一個朗朗乾坤！”
原本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七長老，因為此人的一頓操作，瞪目結舌。
?。ú皇牵覜]有，不要亂說?。?p> （你坐下！坐下！別惹那瘋子的徒弟?。?p> （你知道他師父干過怎么樣的事嗎？）
正當他驚慌發(fā)怒，想要斥責那位弟子的時候，卻迎上了對方恭敬，向自己邀功的目光。
七長老頓時哽住了。
這時候被弟子提出有人違反門規(guī)的地方，自己還裝作看不到的話也確實太奇怪了。
準確來說，這名發(fā)言的弟子沒有犯任何的錯，反而仗義執(zhí)言值得他嘉獎……如果對象不是那個二師兄的徒弟的話。
就是七長老這霎那間的猶豫。
端坐著的張?zhí)炱沉艘粯诱衣闊┑牡茏?，認出了對方就是弟子選拔大典上，唯一的三靈根資質的人。
對此，他心中也沒有太反感，因為對方說的也只是事實。
于是，張?zhí)炻朴频拈_口。
“這位師弟，師兄我只是抽空來旁聽這堂課而已。”
“抽空？旁聽？”
那人臉色古怪起來。
而張?zhí)煲桓崩硭斎坏哪樕?p> “沒錯，所以師兄我何來的遲到之說？”
那位三靈根的弟子——李濤面紅耳赤起來，不是傲嬌，是被氣的。
“……別信口開河了?！?p> 但是，立志想要成為執(zhí)法堂弟子的李濤壓抑下了內心的怒火，看到張?zhí)炷莻€真?zhèn)鞯茏拥臉酥?，眼里也有些忌憚?p> 如果在這里打發(fā)雷霆的話，不但獲得不了劉長老的好感，反而會讓自己的形象變差。
“你我是同一時期入門的新弟子，怎么你就變成我?guī)熜至恕！?p> 一說完，其他的弟子們也點頭，贊同李濤的言論。
“……”
張?zhí)靺s什么話也沒說。
他只是指了指衣袖處真?zhèn)鞯茏拥臉酥尽?p> “唔！”
這個動作對那人造成了暴擊傷害。
見狀，其他的新弟子也一下子焉了下去。雖然他們和眾人之中資質最好的李濤相處得不錯，但為此得罪一位注定身份比他們高出許多的真?zhèn)鞯茏?，太不明智了?p> 這讓入門以來，覺得自己新弟子頭領地位被威脅的李濤粗紅著脖子。
“真?zhèn)鞯茏佑秩绾?。你我依然是同一期入門的弟子?！?p> 瞥了一眼周圍的人們，他們在觀察自己如何應對張?zhí)爝@種刺頭。
為了保持這幾天豎立起來的領袖形象，知道不能在這時退縮的李濤硬著頭皮開口。
“況且，修真界的規(guī)矩是，同輩的修士之間，只論達者為師。”
“……我們不一樣，等一下你們就知道了?！?p> 雖然想進一步的進行說（hu）服（you），但這一次在場的人數不少，還有長老在。
要避免翻車。
張?zhí)烊绱诵南?，便不再說下去了。
?。ǖ珵榱宋业呢暙I點，獻上你們無意義的虛榮心吧。）
張?zhí)炻冻鲈僖膊恍奸_口的表情，閉目端坐。
同一時期的弟子高高在上的樣子，讓李濤氣急。
“你——”
“……全部都安靜，繼續(xù)上課。”
七長老就像完全看不到眼前發(fā)生的事情一般，平淡的佇立在原地上。
而授課長老的威嚴對于新弟子而言，還是很有效的。李濤就算再不忿，也只能忍氣吞聲的坐下。
看見新入門的弟子們總算消停下來，七長老劉云十分無言。
他真不知道這一期的弟子發(fā)生了什么問題，不管是這個張?zhí)爝€是李濤，一個來歷神秘轉眼間變成二師兄的弟子，一個入門就立志要成為執(zhí)法弟子。
就不能讓他好好的傳授完新弟子入門課程，然后該干嘛就干嘛去么？
自己就是不太想要理門派的事情，才來當個授課長老的，哪知道這一期弟子依然讓他不得安閑。
劉云在內心嘆氣。
但是，表面上門派長老的威嚴還是要有的。
七長老板著臉，開口講解剛才停下來的課程。
“……修真的境界分為煉氣，筑基，結丹，元嬰，分神，合體，渡劫，大乘。每一個境界有十個階段?！?p> 事關自己的修真路徑，所有的新入門弟子馬上把剛才事情拋于腦后，認真聆聽。
就連張?zhí)煲彩?，睜開了雙眼。
“真陽派的弟子，在練氣期全部都會修煉《炎陽訣》。”
說著，七長老一揮手，人們眼前一花。
每個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里多了一個小瓷瓶。
拔開瓶塞，里面有三枚散發(fā)著清香的淡紅色丹藥。
張?zhí)炷唬肋@就是蓉蓉說的、配給新弟子修煉的福利，還有外門練氣期弟子每個月能領取的一枚靈石。
（也就是新手大禮包了。）
只是他的手上多了一本藍皮的法訣，書封上寫著的正是七長老描述的法訣名稱。
張?zhí)焱蚱唛L老，同時看見對方看了過來，向缺席的自己解釋多兩句。
“根據法訣上的描述，服用凝氣丹，好好感悟‘氣感’。你們快則數天，慢則三四個月，便可引氣入體，成為一名修士?！?p>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喃喃了一聲。
“也就是說，我們當中誰先成為練氣修士，便是師兄了？”
“那必定會是李兄啊?！?p> “沒錯，沒錯。李兄前一天就隱隱約約感悟到氣感了不是嗎？”
“聽說只差一點就能引起入體，馬到功成了?！?p> “事先恭賀李兄成為我們新弟子中的師兄了?！?p> 在一片恭維聲中，李濤猶如一只驕傲的小公雞，挺直了背脊。
然后，他瞥了張?zhí)煲谎?，語帶嘲諷。
“嗯，只是到那時候，就不知道誰是師弟了?！?p> “……”
張?zhí)觳辉趺蠢硭?p> 最多用了“呵呵”兩個嘲諷笑聲來回應。
現(xiàn)在的他更加好奇，按照法訣修煉會是什么感覺。
一目十行翻完了整本《炎陽訣》之后，張?zhí)煸谝呀浟暤迷摲ㄔE的系統(tǒng)提示下，同時取出一枚凝氣丹。
只見，張?zhí)扉]眼“咕?！币宦晫⒛龤獾ね塘讼氯?，然后運轉功法。
幾乎是立刻。
伴隨著大氣的振動，張?zhí)煺麄€人的氣息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此時此刻，他出塵的氣質已經真正的達到超脫凡俗的地步。
沐浴在包括七長老在內、眾人驚駭的視線中，已經是一名練氣期修士的張?zhí)煳⑿Α?p> “看吧，我說過了?！?p> 緩緩的睜開星眸，朝目瞪口呆的李濤看去。
張?zhí)斓淖旖俏⑽P起。
“師弟，我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