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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伙伴

第79章 先結(jié)婚后戀愛

致命伙伴 眼開眼閉 4013 2024-05-18 09:30:00

  會議開了兩個多小時,結(jié)束天已經(jīng)黑了。

  熊彪回到自己的住處,推開房門,一只腳剛踏進去,忽然發(fā)現(xiàn)黑暗中有一雙閃著幽光的眼睛!

  他大吃一驚,急忙拔出駁殼槍,厲聲喝問:“誰在那兒?”

  “嚷嚷什么!是我!”

  回答他的是個女人。熊彪松了口氣,把駁殼槍放回槍套:“是你啊天香,你怎么在這兒?”

  “我等你好一會兒了?!辟R天香說。

  熊彪劃火柴點亮桌上的油燈,定了定神說:“想不到你會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有件很重要的事,”賀天香說:“我想請你幫個忙?!?p>  “干嘛這么客氣?”熊彪笑道:“搞得像外人似的!要我做什么?你盡管吩咐好了!”

  “很好,那你仔細聽著,”賀天香盯著他,字字清晰地說:“我要你別跟林先生過不去?!?p>  熊彪一愣:“你說什么?”

  “我要你別跟林先生過不去!”

  賀天香重復一遍,嗓門提高了一點,語氣也更嚴厲了。

  熊彪呆呆地看著她,半晌才問:“是他讓你來的?”

  賀天香搖搖頭。

  熊彪問:“那你怎么知道我跟他過不去?”

  “你們在屋里開會的時候,我正要去找我哥,在外面聽得很清楚?!辟R天香虎著臉說:“你故意跟林先生唱反調(diào),不管他說什么,你全都反對,嘴里還不干不凈的。”

  熊彪爭辯道:“我是個粗人,就這副德性。至于反對他,是覺得他盡打如意算盤……”

  “不對!沒這么簡單!”賀天香打斷他:“林先生的計劃很好,我哥和陸參謀長都贊成,就你一個人陰陽怪氣,非但不一塊出主意想辦法,還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你什么意思?”

  賀天香聲色俱厲,咄咄逼人。

  熊彪尷尬著臉:“你越說越邪乎了,什么意思?我有什么意思?心里怎么想嘴里就怎么說唄?!?p>  他話里有漏洞,自己沒意識到,卻被賀天香發(fā)現(xiàn)了,她立刻抓住不放:“那你告訴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熊彪張口結(jié)舌。

  賀天香厲聲道:“我在問你呢,說呀!你說呀!怎么還不說?你把舌頭吃進肚子里了?”

  熊彪臉漲得通紅,頭上汗淋淋的。

  僵持了一會兒,賀天香幽幽地說:“熊哥,我覺得你變了,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p>  熊彪囁嚅道:“沒有,我還是我……”

  “不,你真的變了?!辟R天香瞪著他:“咱們在一起這么多年,你瞞誰也別想瞞我。”

  熊彪低頭躲開了她的目光。

  “怎么會這樣?”賀天香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熊彪嘆了口氣,顫悠悠道:“別問了,我不想說?!?p>  “對我也不能說?”賀天香追問道:“以前我們之間是沒有秘密的,現(xiàn)在怎么了?”

  熊彪用顫抖的手點燃香煙,一口接一口拼命抽。

  賀天香等在那兒,見他一根煙抽完,又點了一根,知道再等也沒用了,站起身道:“不說就算了,但我要請你記住,林先生是我老公,你跟他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

  最后那句話她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說完一甩手噔噔噔走了。

  熊彪抓起桌上的飯碗,使勁朝墻上扔去,嘩啦一聲,碗摔得粉碎。

  黃瓜兒恰好進門,吃驚地問:“熊哥,你怎么啦?”

  熊彪黑著臉站在那兒,喘氣聲賽過拉風箱。

  黃瓜兒湊到他跟前,輕聲說:“我來的時候,看見天香妹子剛從這兒出去,莫不是……”

  “閉嘴!給我閉嘴!你這混蛋!”熊彪咆哮道:“從今以后,不許在我面前提起她!”

  黃瓜兒嚇了一跳,呆呆的看著他。熊彪又吼了一聲:“混蛋!我的話你聽見沒有?”

  “是!是!今后再也不提她了!”黃瓜兒點頭哈腰:“熊哥,吃晚飯去吧,我給你弄來一瓶好酒……”

  “滾開!”熊彪拍案咆哮:“我想一個人待著,你給我滾!”

  就在黃瓜兒被熊彪趕出房門之時,賀天香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林永年、小泥鰍和翠萍姑娘在門外吃飯。翠萍問:“天香姐,你上哪兒去了?怎么到處都找不到你?”

  賀天香含糊其辭:“我在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p>  林永年說:“晚飯給你打來了,快吃吧?!?p>  小泥鰍吃得快,已經(jīng)吃完了,站起身說:“我也到附近去轉(zhuǎn)轉(zhuǎn)?!?p>  “等一等!我和你一塊去!”

  翠萍急忙吃下最后兩口飯,跟著小泥鰍離去。

  林永年笑道:“我看他倆倒是挺不錯的一對,兩個人越來越要好了?!?p>  賀天香點點頭:“我也覺得?!?p>  林永年點起一根煙,目光在她臉上游弋。

  賀天香問:“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林永年說:“我覺得你好像有什么心事?!?p>  “你怎么知道?”賀天香問。

  林永年沒有回答,只是聳了聳肩。賀天香看著他莞爾一笑。

  林永年狐疑地問:“你笑什么?”

  “我高興呀。”賀天香說:“你一下就看出我有心事,說明你開始關(guān)心我、真正拿我當老婆了?!?p>  “這算什么話,難道以前我不關(guān)心你、不拿你當老婆?”

  “你別不承認,還真是這樣,我感覺得到?!?p>  林永年暗暗吃驚。他總以為她是個粗線條的人,想不到她感情如此細膩,也許女人在這方面都有一種天生的敏感吧。

  賀天香端起飯碗吃了幾口,望著他說:“知道剛才我去哪兒了嗎?我在熊彪那兒?!?p>  林永年默默抽煙,等著她講下去。

  賀天香說:“我警告他,不許跟你過不去,你是我老公,跟你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p>  “你這是干什么?他幾時跟我過不去了?”

  “就是剛才!他在會上老跟你作對,我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你在外面偷聽!”

  “就算是吧!”

  “你想多了,開會就應該敞開來講,他有自己的不同意見也很正常,這怎么是作對呢?”

  “他就是故意難為你!我又不是傻子!我聽得出來!”

  沉默了一陣,林永年嘆口氣說:“天香你呀,你這個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賀天香不悅道:“這話從何說起?我怎么敗事有余了?”

  “還不承認!”林永年哼道:“有句話叫作打人莫打臉、揭人莫揭短,聽說過沒有?”

  “當然聽說過,”賀天香回答:“你拿我當小孩子?”

  “聽過就好?!绷钟滥暾f:“人都是要面子的,誰都不愿意被人家當面指責,有些話要說也只能背后說?,F(xiàn)在你去熊彪那兒當面指責他,讓他臉往哪兒擱?他能不上火嗎?”

  “沒事!”賀天香大喇喇地說:“我了解熊彪,他是個直性子,不會往心里去的。”

  林永年連連搖頭:“你呀,人情世故你一點都不懂!他對你可能不往心里去,對我就難說了!”

  賀天香喊道:“他敢!”

  “怎么不敢?”林永年說:“別忘了他是副司令、我的頂頭上司!官大一級壓死人!”

  賀天香啞火了,兩眼大睜著。

  林永年接著說:“你指責他的那些話不說還好,說了他反而會更加與我為敵,這就是人的逆反心理。”

  “什么逆反心理!這種文縐縐的話我聽不懂!”

  “打個比方,你本來要去洗碗的,現(xiàn)在我命令你,去把碗洗了!快一點!不許偷懶!你會怎樣?”

  “我???我偏不洗!”

  “這就叫逆反心理!你不讓熊彪做的事,他也許偏要做!這樣下去矛盾不是越來越深了嗎?”

  賀天香愣在那兒,喃喃說:“我給你幫倒忙了,對不起??磥砦艺媸浅墒虏蛔悖瑪∈掠杏??!?p>  林永年見她低眉垂首,很難過的樣子,忙安慰她:“我只是提醒你,并沒有怪你,你也是為我好,我知道的?!?p>  賀天香的頭抬了起來:“真的不怪我?”

  “真的,”林永年說:“我要是怪你的話,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p>  賀天香一下又高興起來,嘁嘁喳喳的說:“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我雖然沒你第一個老婆好看,但我對你的愛絕不會比她少!”

  林永年沉默不語。

  賀天香的笑容消失了,望著他怯怯地問:“想起她,你傷心了?”

  林永年把賀天香拉到身邊,注視著她說:“你和她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但有一點是相同的?!?p>  “哪一點?”

  “都很漂亮很溫柔。”

  “你騙我,從來沒有人說我溫柔?!?p>  “也許你只對我一個人溫柔吧?!?p>  林永年伸手把她攬進懷中,給了她一個深深的吻。雖然結(jié)婚已經(jīng)好幾個月了,他這么吻她還是頭一次。

  這是個不一樣的夜晚,月光好像特別明亮,空氣好像特別香甜。至少他們的感覺是這樣的。

  5天之后。馬橋鎮(zhèn)。

  這天上午,紹劇戲班富春班的何班主來到了馬橋鎮(zhèn)。

  馬橋鎮(zhèn)是方圓百十里內(nèi)最大的鄉(xiāng)鎮(zhèn)。刁世幡是日本人任命的鎮(zhèn)長,也是當?shù)氐囊话?,戲班子要在這兒討生活,必須得到他的允許。所以當天下午,何班主就帶著幾樣禮品來到刁府求見。

  刁府雖然只是普通的民宅,卻像衙門一樣戒備森嚴。門口站著持槍的崗哨,院子里還有武裝衛(wèi)士來回溜達,好像隨時準備開火,那種架勢膽小的人見了一定會發(fā)抖。

  刁世幡架子很大,何班主在旁廳上等了半個多鐘頭,他才邁著方步從里面走出來。

  這位鎮(zhèn)長大人今年六十開外了,中等個頭,身體圓滾滾的,穿一件絲綢長衫,大臉盤,禿腦門,兩只小眼睛,一副精明相。由于保養(yǎng)得好,看上去精神矍鑠,紅光滿面。

  何班主聽見有人喊“老爺來了”,急忙站起來,向刁世幡躬身施禮,并奉上禮品。

  “不必客氣,請坐吧?!?p>  刁世幡說著,自己一屁股坐在了紅木太師椅上。

  何班主斜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坐下。仆人送來兩杯茶。何班主滿臉堆笑,先說了幾句場面上話,然后道明來意。

  刁世幡慢慢搖著折扇,說道:“富春班的戲我沒看過,但富春班之名倒是聽說過?!?p>  何班主說:“不是我自夸,富春班在紹劇班子里不敢說獨占鰲頭,名列前茅是當之無愧的?!?p>  刁世幡問:“一般的戲你們都能演嗎?”

  何班主說:“回老太爺?shù)脑?,不管老太爺點什么戲,我們都能演。”

  刁世幡點點頭:“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我女兒快要出嫁了,正想唱幾天戲熱鬧熱鬧?!?p>  何班主大喜,站起身連連拱手:“這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x謝老太爺!謝謝老太爺!”

  刁世幡擺了擺手,讓何班主坐下。何班主說:“演出的場地,還要請老太爺費心安排。”

  “用不著,”刁世幡說:“鎮(zhèn)上有個現(xiàn)成的戲臺。后面還有幾間屋子,你們可以睡在那兒。”

  何班主說:“這樣的話我們房金照付。”

  刁世幡擺手道:“不必了,這點小錢算我賞你的吧。”

  “多謝老太爺!”何班主又連連拱手:“早就聽說老太爺家大業(yè)大氣派大,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哪里哪里!”刁世幡捋著小胡子哈哈大笑。

  何班主投其所好,又說了一大串拍馬屁的話。刁世幡愈加開心,笑得滿面生輝。

  就在這時,一個仆人匆匆進來通報:“老爺,有位東亞航運株式會社的夏先生來訪?!?p>  刁世幡一愣:“東亞航運?夏先生?”

  東亞航運株式會社赫赫有名,他是知道的,但這位姓夏的先生,他卻從未聽說過。

  仆人見刁世幡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巴結(jié)地說:“我替老爺打發(fā)了他吧?”

  “不!”刁世幡把手一擺:“請他進來!”

  仆人答應一聲,退出去了。

  何班主識相地站起來:“老太爺有客人,在下不敢打擾,告辭了?!?p>  刁世幡點點頭:“具體事宜跟我的管家商量吧?!?p>  這時夏先生和他的隨從已經(jīng)到了,與正要離開的何班主擦肩而過。

  不知為什么,夏先生忽然停下了腳步,緊盯著何班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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