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丹·貝利斯特?!?p> 身后的陰影傳來低沉且沙啞的聲音。
聽上去就像是剛剛才學(xué)會人類的語言,想要進(jìn)行最低限度的交流。
“是我,沒錯?!?p> 伊丹一個翻身,靠在了一旁的墻面上。
回過神,一根不知名的尖刺穿透地面,扎在了他剛才匍匐的地面上。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要是剛才不翻身,恐怕直接會被貫穿吧。
“你是誰?想要得到什么?”
伊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的黑霧,試圖從中看到它的身影。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代表著眼前的這個家伙在他的一生中,不止一次出現(xiàn)過,甚至,有可能在他小時候就隱伏在他的身邊。
對方?jīng)]有回話,只是默默地漂浮在一旁,在周圍徘徊,似乎在尋找機(jī)會。
“為什么你會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盯了我多久?”
“伊丹·貝利斯特?!?p> 它不斷地重復(fù)著伊丹的名字,無數(shù)陰冷的目光從黑霧中傳來,匯聚在他的身上。
仿佛此刻,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們似的,紛紛將視線匯聚于此。
但每當(dāng)自己的視線看向路邊經(jīng)過的婦人,她們卻還是依照著歷史進(jìn)行,過著自己的生活。
“我們存在,卻又無人認(rèn)同?!?p> 伊丹自顧自地說道,這句話不止一次出現(xiàn)在他們的家族中,即使是歷代的家主也常常將它掛在嘴邊。
只是片刻分神的機(jī)會,恐怖之物的利爪便向他襲來。
伊丹躺倒在它的面前,這才看見,三條由骨質(zhì)組成了利刃憑空出現(xiàn)在黑霧的周圍,像是被某種東西牽引著似的,從上方落下。
利刃的尖端布滿鋸齒,無論碰觸到什么,都能夠留下明顯的傷痕,將表皮撕裂。
伊丹輕抬手臂,將手掌舉在自己的面前。
不知是因?yàn)槎舅剡€是對方攻擊產(chǎn)生的重傷效果,伊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特別的沉重,就像是脫力了似的,就連精神也變得異常疲憊,現(xiàn)在的他根本無法起身,就更不用說進(jìn)行某種閃躲了。
“伊丹·貝利斯特沖擊?!?p> 這是他從洛倫·貝利斯特手中學(xué)來的技能,他并不清楚這玩意兒是否能夠在時空中起效,沒有任何手段的他,也只能被動的進(jìn)行嘗試。
恍惚間,空間蕩起漣漪,從天而降的骨爪竟然停在了空中,被某種力量所阻擋,但也只是單純的阻擋罷了。
兩者的力量實(shí)在是過于懸殊,伊丹只能盡量保護(hù)好自己,而不是將其彈開,對它造成一定的傷害。
無狀之物從剛開始閃過的混亂轉(zhuǎn)變到疑惑,均勻地增加手中的力道,讓利爪緩緩向下移動。迫使伊丹花費(fèi)更多的力氣與精神進(jìn)行抵抗卻無法擺脫。
那副從容的樣子,讓他想起了某個人。
“或許他并不想就這么簡單的將我殺死,而是想要玩弄來之不易的獵物?!?p> 所謂的來之不易并不是說難以抓捕,而是像他這樣的獵物,恐怕很長時間都不會出現(xiàn)一個。
“砰!”
傾斜手掌,伊丹將力道引向自己的身旁,這是常用的方法,想要相互抵消固然需要大量的體力,但是如果將其引導(dǎo),消耗便會小得多。
落下的利爪憑空消失,并未對周圍產(chǎn)生任何的影響,反倒是貝利斯特沖擊,在與地面碰撞片刻之后,在街區(qū)中引起了一陣狂風(fēng)。
突如其來的大風(fēng)讓女士們措手不及,連忙壓住自己的裙擺,防止春光外泄。
男士們就要好得多了,只需要壓住自己的帽子,便可頂風(fēng)而行。
誰也不會想到,自己遇到的風(fēng)雨,會牽扯到一個正在逃亡的生命。
伊丹身后的傷口遲遲沒有愈合,一種淡黃色的液體向外流出,與地面相互接觸時便粘連在了一起,宛若落地生根的植物,讓他動彈不得。
“怎么,怎么會這樣?”
他也是吃了沒有師傅的苦,任何一個自己沒有涉足過的領(lǐng)域,第一次接觸,必然需要一位向?qū)нM(jìn)行講解,分析,就像是新手教程一樣,還不知道如何使用,怎么可能安然地存活其間。
眼看著對方馬上要進(jìn)行第二次攻擊了,伊丹再次將手臂舉了起來。
“時序中,從不存在第二次選擇?!?p> 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烏黑的尖刺從黑霧中鉆出,與伊丹的手掌撞個正著。
“等等?”
直到尖刺穿過他胸膛,伊丹才猛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并沒有向上舉起,仿佛這一切都回到了幾分鐘前,自己剛剛轉(zhuǎn)身之時。
“時間?”
伊丹似乎有些明白了。
尖刺穿胸而過,尖銳的刺痛感隨之而來,若是放在平常,恐怕要不了幾分鐘伊丹就會慢慢地失去意識,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
但是現(xiàn)在不同。
作為靈體的他根本沒有什么所謂的重要部分,即使是頭部,心臟,還是手腳,幾乎都是由精神和意志所組成,并沒有任何的區(qū)別。
也就是說,無論哪里受傷,情況都是一樣的嚴(yán)重,會產(chǎn)生大量的精神損傷,但卻沒有任何一處會產(chǎn)生致命傷,除非整個人的精神都被毀壞,只要?dú)埩粢稽c(diǎn),就可以存活。
剛才的攻擊,不過是讓他身體的顏色稍稍變淡了一些。
作為獵人的恐怖之物當(dāng)然知道其中的秘密,它并沒有選擇將鏈接著兩者的尖刺抽出,而是在伊丹的面前,張開大嘴,露出自己的獠牙。
數(shù)以千計的尖刺出現(xiàn)在它的口中,密密麻麻地連城一片,剛才刺出的那兩根也包含在其中,根部的周圍輕輕向上凸起,沒有收回。
“殺人誅心!”
伊丹的腦中只有這四個字。
就算是雙手全力拉扯也無法將其觸動分毫,現(xiàn)在的他,如同一張報紙,被釘在了墻上,等待著他的,是已知的痛苦。
“安穩(wěn)的生活只不過是一種奢望,混亂的世界,沒有多少人能夠保全自己。
但是我不后悔,如果以后還有機(jī)會,我還是會選擇冒險,即使明天我就會死去,我也會選擇過好每一天。
沒有刺激的生活那不叫生活,那只不過是在虛度光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