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消失,痙攣的肌肉停止抽搐,碎裂的血肉凝滯,魔力與信仰之力相互糾纏,仿佛常人臨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好多了,多虧了你們?!?p> 伊丹太陽,一旁幫其醫(yī)治的兩人如同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就連卷起的繃帶都一同,凝滯在了空中,雖說已經(jīng)到了包扎的最后階段,但是總有那種餐后未吃甜點的感覺。
“你們,怎么了?”
唯獨阿雅諾上手交疊在桌子上,輕抬下顎,靠在雙手之上,注視著眼前的少年,那一刻,仿若永恒。
漂浮在空中的灰燼還未散去,依舊如凝膠散落在空中,陰郁的天空不知何時籠罩上了一層陰霾,就連此起彼伏的閃電與微光都定格在了天空。
一種來自心底的孤寂襲來,侵蝕著少年的內(nèi)心,他猛然起身,走廊上的騎士們也如同蠟像一般,凝固,靜止,臉上卻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臉上,早已出現(xiàn)了淡淡的閃電標記,只是他自己,無法看見罷了。
“欸,你們······”
伸手觸碰眼前的騎士,手臂連同還未綁扎的繃帶一同穿過他們的身體,仿若無物。
“難道我又回到了之前靈體的狀態(tài)?”
伊丹看向自己的雙手,疼痛固然消失,但原本的傷勢并沒有因此好轉(zhuǎn),仿佛停留在了那屬于永恒的一刻。
“黑貓!”
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將他從靈體拖入現(xiàn)實的家伙,只不過,那時候和現(xiàn)在,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
纏好手中的繃帶,伊丹隨即沖出了殿外。
皇宮甚至是皇城內(nèi)部都已經(jīng)被雷鳥所控制,整片區(qū)域都覆蓋在雷霆之下,到處可見來回巡邏的騎士,雖有雷光,卻無落雷,這就代表著皇城內(nèi)部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根本不需要再花任何的心思。
回頭,便能看見格蘭正站在頂部,遙望整座城市,不知道此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是為自己的成功而感到喜悅,還是為了那些死者而感到惋惜。
總之,說句題外話,到時候卡諾的喪葬行業(yè)恐怕要大賺特賺了。
內(nèi)城的戰(zhàn)斗情況也基本上進入尾聲,像萊麗這樣帶領的隊伍還有很多,幾乎全部聚集在這里,對街道,宅邸進行徹查和清理,戰(zhàn)局幾乎是一邊倒的情況。
盡管士兵的數(shù)量很多,但與騎士組成的討伐隊比起來,只能算是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騎士本就要比士兵們強大許多,而雷鳥計劃的參與者更是騎士團真正的中堅力量,遠不是那些底層騎士可以相比。
即使士兵在西蒙斯的改裝武器下有了一定的提升,甚至能夠做到整齊劃一的行動,但還是那句老話,石頭永遠都是石頭,金子永遠都是金子,不可能因為上面刷了一層油漆就發(fā)生改變。
城外的情況自不用多說,魔法部幾乎是以碾壓的形式對兵團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魔法攻擊的范圍遠比槍械,武器要遠得多,畢竟誰先出手,就能夠占有先機。
在魔法的壓制之下,士兵團也只能選擇進入格蘭,與逃離內(nèi)城的士兵一起,淤積在外城之中,最后的結(jié)果當然只有一個,那就是遭受兩面夾擊,結(jié)果無非是投降和死亡。
依照格蘭的性子,當然不可能將他們趕盡殺絕,只不過在這次戰(zhàn)爭之后,士兵團恐怕難以繼續(xù)維持,至于之后是否由騎士團將其取代,那就是貴族內(nèi)部的事了。
每當離開皇城一步,伊丹心中的躁動便會加重一分,一種來自心底的不安,宛若蛆蟲,殘食著名為平靜的血肉。
“是誰?”
他時不時地向后張望,身后除了那些如雕像一般被定格的人群,什么也沒有。
“又是錯覺嗎?”
伊丹長出了一口氣,不知怎么的,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一種叫做貓餌的生物,記得第一次見到它,似乎就是在格蘭城中,好像還在自家附近。
身體變輕,移動的速度也比想象中輕快了許多,只是全力奔襲了十幾分鐘,便能看到遠處華麗的城堡:西蒙斯莊園。
現(xiàn)在的它早已破敗不堪,就連那些長有青苔的石磚也在戰(zhàn)斗中脫落,似乎有什么東西從中破體而出似的,就和那些夜魘一樣。
焦黑的痕跡遍布其上,看樣子多半是稱為了風暴聚集之地,他們,必然將西蒙斯的老家作為了重點照顧對象。
千瘡百孔的墻面不由得讓觀者心驚,誰能夠想到,就連磚墻都能夠被閃電燒得焦黑,露出致命的缺口。
“ê÷?á??????òt2?1??¨?a??μ?·?!”(逃吧,逃吧,我們的時間還很多?。?p> 一個詭異的聲音從伊丹的身后傳來,那是一種不屬于這里的語言,那是一種,僅存在與故事中的話語,伊丹的胸口突然開始刺痛起來。
雖然不會影響他的任何行動,卻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即使用手敲擊,吞服藥丸也無法減緩,如同雕刻在墻面上筆記,無法剝離。
“誰?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著我,快出來,別躲躲藏藏的了!”
停下腳步,回頭望去,身后,空無一人,
“是提普嗎?我看到你了?!?p> 這是獵物常用的一種伎倆,顯然,沒什么作用。
“′íá?£???ê1ó?á?é???μ?á|?!保ê俸俸伲。?p> 不知為何,伊丹好像總能夠聽懂它在說些什么似的,不過在其他人的耳中,恐怕只是來自深淵中的低語罷了。
“你TM到底是誰?老是想跟著我干嘛?有什么事情趕緊說不行嗎?總是嘰嘰歪歪的!”
伊丹已經(jīng)無法忍受這種監(jiān)視與折磨,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總有什么東西纏繞在他的身邊,不過接觸的時間長了,他也能夠分清,這次與之前的那些家伙,有所不同。
以前他只是一位普通的尋密者(對,這個稱呼好,比偵探有牌面多了?。?,一個只能依靠槍械,逃跑而存活下來的人。
他唯一能夠依仗的,便是經(jīng)驗,以及,那顆從未停止思考的大腦,但現(xiàn)在,一切都發(fā)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