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靜謐,本就應(yīng)當(dāng)是這里的主旋律。
但凡放在幾天前,這座無人問津的沼澤都不會如此熱鬧,雖說整個莊園也會有不少的人居住,但大多都是那些只顧著自己生存的巫師們,它們才不會去管其他人的死活。
這片地域,就連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都未必愿意涉足。
“祝禮~,祝禮~”
整片沼澤中不斷地回蕩著這兩個字,如同末世之前的旋律一般,響徹天際。
沉睡在淤泥之下的異物睜開雙眼,窺視者星空,盤旋在頭引的魔物一次又一次地出現(xiàn),撕開薄霧,讓星辰之光灑落。
當(dāng)異象變?yōu)槌B(tài),便不再有人會覺得詫異,就像是戰(zhàn)場上的士兵,對死者不再有大驚小怪。
殘存的人類奔襲,逃跑,躲藏,戰(zhàn)斗,拼盡所有的力氣為自己創(chuàng)造生機(jī),無論在何時,無論在何地,人,永遠(yuǎn)不會滅絕,亦如薪火,生生不息。
“這邊嗎?”
“對,就是這個轉(zhuǎn)角,邊上還有廷達(dá)羅斯獵犬留下的痕跡,左邊應(yīng)該是通往圣殿,右邊才是正殿的位置?!币恋ぶ钢砺房谡f道。
回去的路還算是安寧,至少圖書館門前無人打擾,直到岔路口的位置才逐漸出現(xiàn)黑暗住民的殘骸。
關(guān)于原生的黑暗住民,類似于一團(tuán)人形的黑氣,在死亡或者驅(qū)散時會自然而然地消散,或許只會留下一個被消減時的痕跡,大多都是魔法燃燒后的痕跡。
而非原生的黑暗住民,大多以人類為載體,死亡后,靈體消散,自然而然就會留下遺體,也就是被寄生者的痕跡。
“看來偷偷進(jìn)來的人好像并不算少,你們看這個。”
塔龍俯下身,撿起一塊已經(jīng)微微發(fā)綠的碎片,那是某種酸液留下的痕跡,邊上還散落著些許煉金術(shù)粉塵。
“難道不是角度之民嗎?”
扎拉別過身子,將火把靠在塔龍的身邊,抬眼觀瞧。
“呼呼!”塔龍用力吹了吹,碎片表面的灰塵剝落,露出幾近透明的晶體,“你看這邊?!?p> 扎拉這才發(fā)現(xiàn),這并非是某種身體組織,而是用于存放藥劑的玻璃瓶碎片。
“龍蜥的酸液,這種東西在一部分巨蜥的嘴里就能收集到,在沒有接觸到氧氣的時候是無色透明的,但是一旦與氧氣長時間接觸,就會變成綠色。
所以一般出售或是保存的酸液都會泛著微微的綠色,而且價格不低,因為必須要從活體中取出,否則時間過長就會失去腐蝕的效果,并且變成深綠色?!?p> 這種東西伊丹以前經(jīng)常會用到,雖然價格稍微高了一點,但是用途很廣,可以作為溶劑,也可以提高溶液的酸性濃度,甚至可以直接對某些物體進(jìn)行腐蝕。
也有部分的暗殺者會直接進(jìn)行購買,用于暗殺,毀容,只不過需要小心保存。
塔龍隨手將碎片丟下,繼續(xù)說道:“這種東西儀式里也會用到,但是種類不多,角度之民確實可能會有,但是像這樣,拿來溶解黑暗住民的手法,絕對符合巫師的行為方式。
想想也是,當(dāng)?shù)厝嗽趺纯赡懿恢肋@里,就算是跟蹤也能找到吧?!?p> “走吧,大家都小心一點,畢竟外面那些家伙可能還不知道許愿石的真相是什么,對他們來說,那就是最好的獎品?!币恋ご叽俚馈?p> “祝禮~祝禮~”
這樣的聲音不斷地從頭頂上傳來,遍布沼澤的聲音已經(jīng)能夠穿過砂石,徘徊在神廟之中,也同樣證明了一點,神廟之外,必然聚集著大量的人流,至于他們是什么,就很難說了。
又過了幾分鐘,幾只地獄犬匆忙從幾人的身旁略過,投入塔龍的懷抱之中,只是片刻的接觸,它們便再次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故土。
“還差兩只?!彼埖吐暤溃m說在這種情況下,回收的數(shù)量已經(jīng)超過了他的預(yù)計,但還是有一種陰影的不安,至少在知道有其他人出現(xiàn)之后,他開始為自己的寵物擔(dān)心起來。
“還有小家伙沒回來是嗎?”一旁的里昂沒好氣地問道,“說好要送我一只的,別忘了。”
他好像一直惦記著似的,早在幾十年前,梅卡斯教團(tuán)就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計劃,馴養(yǎng)一些動物作為伙伴,但是壞就壞在他們將技能點全部點在了火系魔法的上面。
沒有合適的法陣,無法尋找和開拓空間,自然就無法進(jìn)行召喚,總不能開局一條狗,裝備全靠撿吧,畢竟有些隱秘的事情,是不能讓其它生物所干擾的。
比起地獄犬,里昂更在意的,當(dāng)然是召喚儀式的使用方法。
眼看著塔龍沒有什么反應(yīng),他停下了腳步。
“不行了,我有點累了,還是讓你來好了?!?p> 里昂二話不說,便將伊丹放了下來,拉住塔龍,硬是扔在了他的背上,塔龍也著實一驚,下意識地抓住伊丹的雙腿,向上一抬。
“臥槽,你怎么突然?”
“說好的,我們兩個一人一半,現(xiàn)在輪到你了,總不能讓兩位女士來做這件事情吧。”
里昂甩動手臂,雖然伊丹并不算重,但是時間一長,肌肉不免有些酸痛,或許這也能算是讓塔龍放松一下的方法吧!他這樣想著。
“等等?!?p> 眼看著再過一個轉(zhuǎn)角就能看見正殿的大門,伊丹突然叫住了眾人。
“怎么了?”塔龍隨即又向上提了提,身后的伊丹卻一直在向下滑落。
“你們看那邊,是不是有點眼熟?”
伊丹指著一旁的石壁旁說道,為了保證不迷路,幾人幾乎是靠著通道的一邊進(jìn)行移動,另一半,自然是漆黑一片。
眾人側(cè)目,一席白色的長袍被鮮血所染紅,零星的傷口遍布全身,整個趴在地上,胸口不再起伏,已然失去了生機(jī)。
他,仍舊保留著死前的動作,手臂彎曲,手指緊握,夾在腰間。
“角度之民是嗎?”
說著,里昂舉著薪火向前移步,慢慢地靠近他的身旁,輕輕地翻動遺骸,使其,轉(zhuǎn)過身來。
當(dāng)他的半張面容出現(xiàn)在眼前之時,眾人大驚失色,下意識脫口而出:
“杜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