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城解除戒嚴,各方勢力接到城主府的邀請都來參加。宴會布置妥當,盧管事在門口迎客。
時辰到了,宴會進行歌舞,各門各派的領隊互相敬酒結識。
城主穿上軟甲,再換上一件外衣,不仔細端詳瞧不出來。
“盧丁達這家伙招待的怎么樣?”
“管事盡心盡力,未出差錯?!币慌缘氖陶吖Ь椿卦挕?p> 繞開屏風,這座城的主人姍姍來遲。城主而立之年,將一城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手下高手如云,自己本身也是一品高手,在江湖上有一席話語權,唯一詬病就是百曉生在邸報留言的四個字:酒色之徒。
“諸位,感謝在夠百忙之中應張某人的邀。各位也都知道,前段時間遇刺,為緝拿兇手不得不封城,給在座帶來不便,我自罰一杯?!?p> “張城主豪氣?!?p> 眾人附和著共飲一杯。
“這次宴會,一是賠罪,二是處置邪魔外道,報一傷之仇,彰我正道正義。請各位移步廣場,共同見證?!?p> 盧管事監(jiān)刑,王錦、金花被五花大綁推上刑臺。金花抿著唇,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王錦抬頭看到一群人走出來,陽光刺眼,看不真切,恍惚間聽到盧管事喊動手,旁邊的劊子手卻重重倒地,濺了王錦滿身的血。
“魔教劫囚,上,都上!”
有一席青衫殺進廣場,所過之處無人攔擋得住,只有劍氣如虹。
“請城主下令斬惡誅邪?!北R管事上前進言。
“不對吧,”客人中鄭裕忠望著廣場那邊開口:“如果沒看錯,劫囚的是蜀山弟子,怎么成魔教了?”
“正是,被綁縛的兩人我們也相識,城主怕不是弄錯了?!比A山裴師姐同樣開口證明。
五岳可是根正苗紅的正道門派,如今兩派站出來說話,其他人難免嚼舌根。
城主臉色難看,他朝藍皂道姑拱手:“俗話講知人知面不知心,正道門下弟子各個至純至真,難免遭了欺騙。且這是我釣魚城的事情,還請師太約束好弟子,事情會被妥善處理的?!?p>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裴師姐還想說話被師叔眼神制止。
藍皂道姑打了個稽首:“城主言之有理,裴姝。”
裴師姐無奈賠禮:“是弟子多嘴了?!?p> 張城主的目光在裴姝身上多停留一刻,重新看回廣場。此刻張南池已經(jīng)殺到刑臺上,替兩人割開繩索。
“我出去后尋外援,沒有門派愿意得罪釣魚城,只能一個人來了,抱歉?!?p> 就此事上,張南池選擇拔劍,并問劍釣魚城。
背上匣中三尺劍,為天且示不平人。
“鬧事之人還不束手就擒,任你武功再好,也有力竭之時?!?p> 十余名供奉出手擒拿張南池,金花解開束縛瞬間出手,幾日來的抑郁氣發(fā)泄出來,化骨綿掌招招奪人性命,竟一時殺得無人敢近前。
“那女子不弱蜀山弟子,是何人師承?”
張城主不理會耳邊議論聲,命手下二位得力劍客下場。
一人穿素,一人披玄,各提劍逼近張南池。
“兩儀劍客討教蜀山劍法?!?p> 說罷,一左一右夾攻張南池。張南池也從邸報上看到過這兩人的介紹,兄弟二人成名多年,從太極劍法中悟出兩儀合擊之術,曾在東岳劍宗的比武打擂上守了七場,名聲大噪。
兩儀劍客來勢洶洶,張南池不愿力敵,只以牽制拖延應對。
三人互為犄角,王錦拾起劍想著劍經(jīng)上的招式與人交手,三招兩式也使得有模有樣,不過更多時候還是多避少攻。
有金花在旁策應,王錦壓力大減,記起一副雙手握劍的小人畫,摸索著大開大合,倒不像用劍更像使刀。
“你們看那小子,劍都不會用,魔教收人標準這么低了?哈哈?!?p> 順著老者手指方向,手忙腳亂的王錦也被眾人瞧見,平添一番笑料。
裴姝看著王錦滑稽的招架,沒來由一陣心疼。她蹙眉,明明知道對方不是什么邪魔外道,也講了出來,卻偏偏什么都改變不了。
不知揮出第幾劍,王錦愈發(fā)覺得漸入佳境,左手自然而然地離開劍柄,擒住一人手臂,一劍抹開對方喉嚨。左手順勢接下另一把劍,身體前沖雙手劍把阻攔的諸多人砍翻。
“好有殺力的劍術,看走眼了?”
不少有眼力的習武之人都從一招一式間瞧出王錦這套劍術的玄妙處,眼神不由得熾熱起來。
王錦還渾然不覺自己已成遭人惦記的香饃饃。
“我殿后,你們往北城殺。”張南池一劍前刺逼退玄衣劍客,反手擋下白袍劍客斜劈一擊。
聞言,王錦調(diào)轉方向朝北殺去。金花手掌按在一供奉天靈蓋上,對方七竅流血當場斃命,金花得以抽身向王錦這邊靠攏過來。
釣魚城高手不少,觀望中對三人戰(zhàn)力有了比較,便紛紛起身下場。
局勢瞬間陷入困境。
張南池欺身近前與白袍劍客互拼一掌,對方耳鼻出血無奈退后,只剩玄衣劍客支撐,兩儀劍法已破??呻S著越多高手夾攻,張南池再無反擊之機,深知如此不是辦法,張南池虛晃一劍往后八步趕蟬拉開距離,再回身左手撫劍,溫養(yǎng)十年的劍意不再壓制。
古劍寒黯黯,鑄來幾千秋。白光納日月,紫氣排斗牛。
“請試我蜀山鋒芒?!?p> 劍意之盛灼人眼目,張南池腳步向前要跨海,長劍此去斬鯨來,身不止劍鳴不斷,血流如注死人不停。
嵩山派中,蕭新茶目光如炬,升起幾分躍躍欲試。
張城主臉色難看起來,若不是自身有傷,早已出手。
“義父,孩兒請戰(zhàn)?!?p> 有人站出來,是個年輕人,雖是錦衣華服卻身材矮小相貌丑陋。
“可有把握?”
“有。”
丑人名喚宣冏,是城主半年前收的義子,拳腳功夫出類拔萃,使一對鐵锏稱百人敵。
當下提兵器直奔張南池而去,知他者紛紛避讓。宣冏與張南池見面后咧開嘴笑,手中鐵锏招呼上來,勢大力沉。
張南池不與他硬剛,只以巧招邊打邊向王錦、金花那邊撤。
宣冏交起手來如同瘋魔,雙目猩紅,口中怪叫,鐵锏一下接一下,絲毫不給張南池留喘息之機。
此刻王錦、金花二人已打到廣場出口,打殺之際有人從外面進來,鬼面具、判官筆,一言不發(fā)只在殺人。
王錦、金花對視一眼,這神秘人非友非敵,兩人第一時間閃身躲開。
神秘人果真沒有理會他們,判官筆使得賞心悅目,一路問看臺方向過去。
“張兄快來!”
聽到王錦呼喊,張南池晃開一劍,抽身就走。
宣冏還想追擊,被一個戴鬼面具的人攔下。
接應上張南池,三人且戰(zhàn)且退,后面追兵難纏,想脫身并不容易。這時道路前方又有一隊人馬,為首的頭戴帷帽,正是前段時間問劍張南池的姑娘。
“你們乘馬出城,我們收官?!?p> 來不及考慮對方目的,三人翻身上馬,逃離釣魚城。
此刻廣場上,宣冏被神秘人打飛十米遠,所有人都盯住那張鬼面具。
“張十斛,何時刺殺你,我怎不知?鐘逵在此,要取我性命的只管來,少頃,我可要去拿張大城主的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