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鳳池梧與黑衣人交手,久久不見勝負。而這黑衣人更是古怪至極,似乎有意試探于她。
招式雖然狠辣,卻好似知道她的深淺。
不能再如此糾纏下去!
鳳池梧眉頭微蹙,一雙美目流轉(zhuǎn),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上一動,劍已然換了位置,一聲嬌喝,竟以肉體對劍,向黑衣人撲了過去。
眼看著黑衣人手中之劍,將要刺進她的胸口。
說時遲那時快,黑衣人身子一頓,竟將發(fā)出的劍招,生生地收了回去。
就是現(xiàn)在!
鳳池梧嘴角一揚,拿劍的手向前一揮,快如閃電。
一聲悶哼,鳳池梧的劍正刺入黑衣人的胸口處。
霎時間,鮮血四濺。
“呵呵,”黑衣人受了如此之傷,竟還笑了起來,遂抬眼看著鳳池梧,“果然……與傳說中的別無二致……”
“什么傳說?我可不認識你!”鳳池梧雙眸微閃,欲將劍收回,卻不料黑衣人伸手握住了劍,頃刻間,鮮血順著劍滾落到了地上。
鳳池梧皺眉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救他,我便要你的命?!?p> 鳳池梧心中也是猶豫了那么一下,只因眼前之人,實在怪異的很。
黑衣之人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中竟帶著幾分滿足。
“我等著你……”
話音剛落,黑衣人便抽身離去,全然不顧胸口插著的劍。
速度之快,不過片刻,便消失不見。
鳳池梧仍站在原地,看著黑衣人離開后,心下才松了一口氣。
她知道,她不是這黑衣人的對手,如果繼續(xù)糾纏下去,她一定會輸。對于她,這人好似更希望她活著,所以她便賭了一把。
黑衣人離開時,一并帶走了硯山、硯澤兩父子。而阿梧、玉孑還在昏迷中,李鷲也是被一口氣吊著,昏迷不醒。鳳池梧將他們安置好后,便將這些死去的村民,一個個的,背在背上,帶往白日里李鷲帶她去的墳地之上,準備將這些人埋起來。
白玉明珠被她用絲線纏繞綁在腰間,這樣也不用多出手去照明了。
一具、兩具、三具、四具……整整三十具尸體……
鳳池梧一個接一個的背上了上去,將他們整齊地擺放在一起。
隨后拿著自己從村民家中找來的鋤頭,為這些人挖坑。
整整三十座墳!
從深夜挖到了天明。
鳳池梧將村民們的尸身,挨個放了進去。
待放完最近一具尸身后,她便癱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朝著遠方看去。
微風(fēng)習(xí)習(xí),帶著一絲絲涼意,鳳池梧只覺得有什么冰涼的東西,打在了她的臉上,抬頭望去。
“下雨了啊……”
絲絲細雨,夾雜著微風(fēng),竟意外的柔和。
鳳池梧看了一眼天空,隨即目光落在了死去的村民們身上。
“李大哥說的,埋好了……才不會有野獸將你們吃掉,等下次我回來時,一定像李大哥之前那樣……”
鳳池梧緩緩起身,拿過一旁的鋤頭,走上前去,將四周的泥土,盡數(shù)鏟入坑中,直到與旁邊墳的模樣一樣后,方才停止。
“你……別哭……”
鳳池梧身后,忽地傳來一陣輕響。
鳳池梧轉(zhuǎn)身過去,一道紅衣入眼,帶著關(guān)切與心疼的面容,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是阿梧啊……你醒了……那玉孑肯定也會沒事了……”
鳳池梧舉鋤頭的手一頓,隨即轉(zhuǎn)過身去,走向另一個坑邊,又開始埋了起來。
阿梧神色一怔,看著眼前忙碌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些不可言說的滋味。他現(xiàn)在還不懂這些情緒,只是他看不得鳳池梧這般郁郁寡歡的模樣。
“你別哭!”
聲音從耳邊傳來,鳳池梧雙肩一沉,一雙手臂將她緊緊地環(huán)住。
鳳池梧身子一頓,手上的鋤頭落到了地下。
此刻,她站得十分挺直。
“我哭了嗎?”鳳池梧喃喃自語道。
身后之人猛地點了點頭。
“阿梧在洞里的時候——就經(jīng)常聽見——那人哭——就像你這樣——”
鳳池梧伸手摸了一下臉頰,果然,濕漉漉的一片。
“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肩上一緊,身后之人收緊了力道,道:“阿梧不喜歡——”
鳳池梧道:“阿梧是不喜歡我哭?”
身后再次傳來肯定的聲音。
“是的!”
鳳池梧微微一笑,道:“為什么我覺得……哭反而更好呢?”
好半晌,身后都未曾發(fā)出聲音來,鳳池梧以為他怎么了,正想開口,便被打斷了。
“我陪著——就可以——”
鳳池梧原本沉重的心,此刻忽然輕松了起來。
“有阿梧,真好,那以后我要是想哭了,一定要阿梧在身邊,好不好?”
“阿梧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