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箸從地上起身,握著灌灌的手往后一藏,顯然是將來人當(dāng)成了心懷不軌的壞人,戒備地看著前方。
四目相對,云箸心下一愣,眼前這個女人,比她記憶中的阿娘還要好看……身旁還有一個看起來十分不好惹的男人,穿著紅衣的男人……
在她的認知里,中原人只有在成親的時候,才會穿這么紅的衣裳。
“它可是本姑娘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捉到的!你們別想打什么壞心思!”
她的聲音,明顯比剛才要柔和了許多。
鳳池梧看著眼前的面龐略顯稚嫩的女子,無奈一笑,認真道:“你這樣抓著它,它會很難受的?!?p> “……”云箸冷哼一聲,“本姑娘才不聽你的!這里深山老林的……誰沒事跑這里來!你們一定是來和本姑娘搶它的!”
說著,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心下一轉(zhuǎn),迅速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紅色繡花的小布包,向前一扔。
霎時間,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了。
“哼!這可是本姑娘特制的,世間獨一份的,看你們能怎么辦!”
云箸一臉得意地看著前方,轉(zhuǎn)身欲走,就在她剛踏出半步時,一陣風(fēng)掠過,眼前一黑,被人擋住了去路。接著,她的手不知為何,猛地一痛,不過轉(zhuǎn)眼,在她手上掙扎不休、叫聲連連的灌灌,被人奪了過去。
待看清楚眼前之人后,云箸面色一驚,“你、你……怎么沒事?”說話間,只覺手中空空如也,轉(zhuǎn)眼便看見停在鳳池梧手上的灌灌,大驚道:“快將它還給本姑娘!不然本姑娘對你不客氣了!”
鳳池梧好似沒聽到,正逗弄著灌灌。
云箸小臉一黑,從腰間取出一只通體純黑短竹笛,送到唇邊,手指微動,一聲聲低銳尖細的笛聲,緩緩響起。
笛聲入耳,竟不似平常笛音,毫無章法,聽上去像是胡亂吹出的調(diào)子,難聽至極。
不過片刻,四周忽地響起簌簌聲。
數(shù)十!不!是成百上千的毒蛇!從四面八方襲來,不一會兒,將他們團團圍住。
云箸看了眼聚集在四周的毒蛇,眼中滿是得意,笛聲靜下,雙手叉腰,看著鳳池梧,笑道:“現(xiàn)在將它還給本姑娘,本姑娘就饒你不死!”
“我到想將它給你,可是……你看……”鳳池梧一笑,手朝前一伸,那一開始狂躁不安,叫聲不斷的灌灌,一副諂媚模樣,用它那小小的腦袋,蹭著鳳池梧的手掌。
“你、你、你……”云箸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一張乖巧可愛的臉,漲了個通紅,好半天才開口說話,“你是怎么辦到的……你才第一次見它的……”語氣中滿是羨慕。
“你想這樣嗎?”鳳池梧一笑,上前幾步,停在了她的面前,身子微傾,將手遞了過去,看著她,說道:“你現(xiàn)在摸它,它不會跑了,還會很開心的,只是,你不知其中門道,現(xiàn)在還不適合將它握在手里?!?p> 云箸可是見識過灌灌的鳥脾氣的,那叫一個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云箸先是看了一眼鳳池梧,接著低下頭去,小手試探性地向前一伸,一下,兩下……
“大姐姐……你能教我嗎?”
一道試探性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些許緊張,同一開始那刁蠻不講理的模樣,天差地別。
“好啊,那你的這些?”鳳池梧看著眼前低她半頭的女子,示意周邊那些毒蛇該怎么辦。
“我、我馬上讓它們走!”云箸臉上剛下去的紅暈,瞬間又漫了上來。
她再次將竹笛橫在唇邊,吹出了一曲與方才截然不同的曲調(diào),笛聲過后,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毒蛇,很快便離開了。
——
夜幕低垂,明月高懸,蟲鳴之聲,此起彼伏。
黑夜之中,噼里啪啦的木材燃燒之聲,格外突出,火光搖曳,映照著一張俊朗的臉龐。
林青陽看著架在火上,快要烤好的魚,嘆了一口氣,接著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兩人,道:“江師兄和柳師姐怎么還沒醒啊?鳳姑娘他們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原來,林青陽順著流水的方向往前走,走了不知多久,來到了一淺灘處。淺灘中亂石密布,水草茂盛,想來,其中定有魚。
林青陽先是查看了一番,覺得沒問題后,便下水捉魚去了。
奈何這些魚藏身之處的極其隱匿,花了好些時間,他才抓夠了五條魚。
抓完魚之后,想到晚上給柳拂笙他們烤魚吃,心下就十分開心。
師姐最喜歡他的手藝了!
豈料他回去之后,老遠便看見躺在草地上的江秋遠、柳拂笙二人。這般情形,他還以為他們碰到了什么危險,一時間,大驚失色,手中的魚差點都被他丟,連忙上前查看,待確定他們無礙,心下才松了一口氣。
不料,他獨自等了許久,還不見師姐他們有清醒的跡象。
等得久,,他便開始生火烤魚,想著魚的香味,說不定能將昏迷的兩人喚醒。
魚香四溢,香味很快便散了出去。
“這味道真好聞!”
忽地,一道清脆稚嫩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個瘦弱的身影飛一般地出現(xiàn)在林青陽面前。在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侯,一把搶過了一條剛剛烤好的魚,也不怕燙,不由分說地吃了起來。
一面吃著,還一面夸贊,“真好吃!”支支吾吾的聲音,聽上去還有幾分可愛。
“……”林青陽看著眼前狼吞虎咽,像是十天半月沒吃飯的女子,目瞪口呆,愣愣道:“我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