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的心里有幾分忐忑,若是旁人過來,她還有把握不被人發(fā)現(xiàn),但左弘是醫(yī)仙谷的,她對左弘的醫(yī)術(shù)并不甚了解,不知能他會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毒已經(jīng)解了。
只是左弘的手還沒有搭上沈萱的手腕,旁邊的蕭祁川就突然起來,大手猝不及防的照著左弘就掄了過去。
左弘也沒有想到一個嚇成那樣的傻子,會突然對自己出手,而且這力氣也是出奇的大,只一巴掌就將他打的跌坐在地上。
“壞……壞人……”
蕭祁川整個人都趴在沈萱的身上,將她護在身下,擋住那些人。
沈萱看著近在咫尺的蕭祁川的側(cè)臉,那許多年前被他護著的情形又浮上心間。
在左弘被打的那一瞬,豫王已經(jīng)抽出了自己的佩劍,劍尖指著蕭祁川,一臉的憤怒。
他們身后的隨從慌忙上前,將左弘從地上拉起來,此時的他臉頰高腫,發(fā)髻散亂,看著蕭祁川的眼里似乎能噴出火來。
“既然你如此護著她,那不如就從你這里開始了。”
左弘盯著蕭祁川,不顧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痛感,伸手就去拉蕭祁川。
“不要,王爺他心智不全,并不是有意而為,有什么就沖我來,不要為難了王爺?!?p> 若不是沈萱在自己身上動了手腳,現(xiàn)在還起不來,不然她都要翻身起來了。
但左弘顯然并沒有想要放過蕭祁川,他根本就不理會沈萱的話,拉過蕭祁川的手臂,針就要扎進他的皮肉里。
“住手?!?p> 沈萱的腦子還在思慮對策,著急的不行,若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蕭祁川的毒已經(jīng)解了,那就更是難辦了。
卻在此時,門外一聲爆喝,然后就見白君陌衣衫整齊的從外頭進來。
他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憤怒,對著豫王毫不客氣的瞪了回去。
“豫王殿下這就等不急了?若是殿下想要對王爺下手,那就先處死了我再說。”
白君陌的身子向前,一把就將床邊的左弘給拽到了一邊,他則站在床邊上,伸手擋住蕭祁川跟沈萱。
“白君陌……你以為我不敢……”
豫王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從牙縫里擠出來,手里的劍抬起來,對準了面前的白君陌。
“殿下自然是敢,但若是我死了,王爺跟王妃再有個什么萬一,造成的后果,想來殿下也都已經(jīng)是想清楚了?!?p> 白君陌的聲音如被冰水淬過一樣,異常的冷。
沈萱從來不知道白君陌還有這樣的一面。
“白君陌,你好,好的很,你別忘了,這是在大晉,不是月氏?!?p> 豫王似乎也是有些忌憚白君陌,他收了手里的劍,但卻沒有絲毫的放松。
“在下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多重要,只不過想要動秦王跟秦王妃,就得從在下的身上踏過去?!?p> 白君陌寸步不讓,他擋在床上,蕭祁川就擋在沈萱的身前,這讓她的心里甚是動容。
兩邊正僵持不下,就見有人從外頭跑了進來,附在豫王的耳邊低語了許久。
豫王的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是陰鷙了起來,他狠狠的剜了白君陌一眼,又重重的哼了一聲,“走?!?p> 然后轉(zhuǎn)身帶著滿臉怒火的左弘跟那些隨從呼啦啦的又離開了屋子。
他們才離開,沈惟就從外頭跑了進來,趴在沈萱的枕邊,滿臉的擔憂。
沒多會的功夫,百里跟無霜也從外頭進來,無霜還有些喘息,應(yīng)該是在外頭跑了一圈回來的。
“石先生呢?”
人都進來了,卻唯獨從不見石申,沈萱開口詢問。
“石先生自己出去了,說是不用擔心他,他一會就回來?!?p> 福伯顫巍巍的從外頭進來,將石申的話轉(zhuǎn)告給他們。
剛剛豫王他們一進門的時候,白君陌就已經(jīng)將他們都叫了起來,讓他們出去將錢良跟李峰的死訊傳出來,好分了豫王的注意力去。
“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是對我們有所懷疑了,我們該當如何?”
白君陌皺著眉頭看向沈萱,臉上都是嚴肅。
若是讓蕭祁塵知道,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當年的真相,那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他們。
但現(xiàn)在,他們手上什么都沒有,根本就無法同根深蒂固的蕭祁塵抗衡。
“我們必須要離開上京,但這事還得從長計議,現(xiàn)在他們還沒有證據(jù)證明錢良他們的死跟我們有關(guān),我們還有時間部署?!?p> 沈萱也是皺著眉頭,他們雖然現(xiàn)在要離開,但一定是會回來的。
而且他們不能就這樣走,不然即便是走了,也會同上一世一樣,被人一路追殺。
“白先生今日還是按時去周安那里吧,當年的秋狩時對王爺設(shè)下埋伏的,現(xiàn)在看來就是這個周安了,先不要動他,想要當年的事情大白于天下,總得有個證人才是?!?p> 沈萱一邊思考,一邊說道,還有趙巖,雖然他們是要打算離開這里,但卻不扔下趙巖就這樣不管不問了,他,同樣是個證人。
白君陌點了點頭,他轉(zhuǎn)頭看了百里跟無霜一眼,“二位原同我們沒有關(guān)系的,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二位若是不想被平白連累,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豫王他們對你們的樣貌并不熟悉,你們離開之后,還能再謀個好差事的?!?p> 沈萱也看著他們,“白先生說的不錯,那三年之期就作廢了,是走是留,全憑你們。
另外,昨日我們有個意外收獲,當年你們押送的顯州到上京的那趟鏢銀,是被蕭祁塵給劫走了的,而且你們鏢頭中的毒是噬香散,出自醫(yī)仙谷?!?p> 沈萱說完,就見百里跟無霜都變了臉色,百里的臉上盡是憤怒,而無霜的臉色就復(fù)雜了許多,低頭在那里思慮了許久。
有幾次百里想要說話,都被無霜給拉住了。
“這些日子,多謝王妃的看顧,我們夫妻感激不盡,無以為報,本應(yīng)是鞍前馬后的,但我們這次卻想要離開,還請王妃諒解?!?p> 無霜說完,百里就掙扎著不愿意了,他剛要說什么,但卻被無霜給拉住,強硬的拉著他出了門去。
不過沈萱的臉上卻是一片淡然,對他們的離開,似乎并沒有特別的傷心。
只有沈惟,臉上盡是落寞,這些日子,他同百里的感情已經(jīng)很是親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