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玉卿靠在床上,見大兄和王四娘一起進來,把頭扭到一邊懶得看他們。
越宏卿問了紅杏越玉卿何事醒的,醒來吃了什么,可有什么不舒服,囑咐所有人退下。
王四娘坐在床邊低聲道:“阿玉,嫂嫂做了粥,你多少喝點,看你瘦的?!?p> 越玉卿低著頭輕聲道:“我不想吃?!?p> 越宏卿道:“不吃,身體怎么能扛得住。”
越玉卿回頭陰沉沉的看著他大聲道:“我死不了,就算是死了得死在皇室,死在太子妃的位置上,是不是?”
越宏卿怒道:“你如此任性,如何在皇宮立足?你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你身后還有整個越家,你做什么事情不能憑借自己的性子來。”
越玉卿忍不住哽咽道:“我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不想入宮,宮里到處都是勾心斗角,阿姑如此聰慧的人都折損在宮里,阿兄你說我能活多久?”
越宏卿輕嘆道:“阿玉,人要朝前看,你只能嫁入皇家,不僅僅為了皇上的血脈,皇上只有讓你嫁入皇家才安心,你想想你做出的弩,做出的火器,你可知你的活命在黑市上賣到幾金?”
越玉卿驚愕的看著阿兄道:“什么意思?”
越宏卿嘆息苦笑道:“如今你的活人頭已經(jīng)在黑市上賣到一萬金,你從金陵到巴蜀,從巴蜀到洛陽,你知道為了你死了先鋒軍有多少人?整整八十多個,想要你這個人的可不僅僅是趙勝,劉萬年,還有北邊那些外族?!?p> 越玉卿打了一個冷顫道:“我····我不知道?!?p> “阿玉,你還小,自小深閨不知疾苦,阿兄不僅僅是為了越家,也是為了你和陛下,再說陛下不會讓你脫離皇家,如果你抗旨不尊,留給你的只能是鴆酒或者白綾了,后宮牽扯前朝,前朝影響后宮,朝堂上都是陛下的人,太子殿下上位,朝堂保你皇后之位無憂。”
越玉卿凄冷的笑了一聲道:“阿兄,其實我做出強弩,做出火器,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是嗎?就算是阿軒沒死,我也不可能嫁給他。”
越宏卿低聲道:“只有陛下無病,才是根源。”
越玉卿抬起頭問道:“阿兄,陛下是癆???”
越宏卿搖頭道:“不是,陛下的腹部疼痛難忍,還伴有重咳,腹部腫塊,太醫(yī)也無可奈何。”
越玉卿躺在床上閉目苦笑,天不佑陛下,也不佑她,低聲呻吟道:“阿兄,放心,我嫁,我會好好養(yǎng)好身體的?!?p> 白銘軒駕著馬車與薔薇一起到了興古郡,自打進了大周的國土,到處欣欣向榮,一路雖然多山地并無什么劫匪,白銘軒有時候投宿,就是窮苦人家招待的也是細(xì)糧,這些細(xì)糧口感極好,白銘軒腦海里閃現(xiàn)一張激動萬千的笑容大聲道:“阿軒,這可是畝產(chǎn)千斤的良種。”
薔薇看他愣愣的看著興古郡的城墻,輕聲問道:“阿軒,阿軒怎么了?”
白銘軒忙回過神尷尬的笑了笑道:“無事,我們就定居此處吧,這里遠(yuǎn)離朝堂,而且各族交融的地方,我們也不顯得突兀?!?p> 薔薇溫柔的笑道:“聽阿軒的?!?p> 興古郡并沒有受到戰(zhàn)爭的困擾,極為繁華而且隨著金陵南朝的改革立法與商稅,農(nóng)稅,白葵良種的種植,一畝地就能養(yǎng)活一家人一年的口糧。
薔薇很快在興古郡找了一間兩進的小院子,院子精致安靜,后廚的旁邊還有一口井,周圍住的都是一些讀書人或者一些小鄉(xiāng)紳。
白銘軒一臉溫柔道:“這是我們的新家?!?p> 薔薇靠在他肩膀上滿是對生活的憧憬道:“阿軒,我們可以開一間書館,據(jù)說金陵出了一種紙,極為便宜,如今讀書人都用紙張寫字,方便攜帶,比竹簡方便多了,如今很多書籍都謄抄在紙上,裝訂成冊。”
白銘軒腦子突然一痛,緊接著一個畫面,還是那名看不清臉的男裝打扮,清脆的聲音道:“我把紙張打造出來,這樣就不用絹帕寫字,太浪費了?!?p> 白銘軒抱著頭低聲呻吟,薔薇忙抱著他扶他坐在臺階上擔(dān)憂道:“這都十天了,頭還痛嗎?”
白銘軒的頭痛越來越少,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只是實在記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人,只隱約記得京城大亂,阿玉家被抄了,生死未卜,自己逃家尋找阿玉,如今總算找到了阿玉,白銘軒蒼白的臉帶著汗珠道:“無礙。”然后輕輕拂了拂薔薇的頭發(fā)笑道:“別擔(dān)心。”
薔薇拉著他的手道:“我去把房間收拾好,你等著?!?p> 白銘軒微微笑道:“你一個世家小娘子哪里會做這個活,我來吧,以前在書院·····”
薔薇看著他停頓問道:“以前在書院怎么了。”
白銘軒輕輕搖了搖頭道:“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要找你,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書院····不記得?!?p> 薔薇松了一口氣笑道:“不記得我們就不想了,我這逃了一路,簡單的家務(wù)都會做?!?p> 薔薇很快把房間收拾好,這房子是商人給自己的外室買的,后來外室病死,商人的大婦見不得這樣的產(chǎn)業(yè),這才賣掉,什么家具鋪蓋都有,薔薇把火籠點上,白日里曬的被子放在火籠烤熱,屋里打掃的干干凈凈。
薔薇弄好一切出了房間見白銘軒在劈柴,薔薇笑道:“一會兒我做飯,阿軒去屋里歇會吧?!?p> 白銘軒擦了擦汗道:“等我們的書館開了,也買兩個奴,你也不用那么累?!?p> 薔薇笑道:“好,咱們還有兩個金魚。”
白銘軒低頭沉思道:“我記得我也很多金魚,還有珠寶,如今不知去向,被那個賊人摸走了?”
薔薇心里一緊道:“這金魚就是你給我的,你忘了?!?p> 白銘軒拍了拍頭,一臉擔(dān)憂道:“阿玉,我這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什么都不記得了?!?p> 薔薇拉著白銘軒的手笑道:“好了,如今這是我們的家,我們再也不用過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了。”
白銘軒輕輕挽過薔薇嘴角含笑,眼神深情帶著幾分歡喜道:“等你出了孝期,我們就成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