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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九斬

第六十一章 焚心魔火

神魔九斬 犁墨老農(nóng) 3023 2021-05-10 11:31:43

  “阿呀呀,痛死我啦!小家伙,只要老子沒死,老子一定和你沒完,你給我等著……”

  沐浴是一件很令人高興的事,但若是沐浴在雷電之中,渾身被雷電劈得血肉模糊,連大動脈都裸露出來了,痛得死去活來,卻還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那自然另當別論。

  但碧水玄蛇自己也知道,它恐怕是沒什么機會去找張元的麻煩了。

  它自己能不能渡過這一劫,也還不大好說呢——何況張元自己也在渡劫,他也危在旦夕!

  最關鍵的是,張元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渡劫,他只是感到一陣陣地煩燥,心底似有小火苗在不停炙烤,甚至連丹田、真氣種子、經(jīng)脈、血肉,乃至渾身真氣,全都要燃燒起來了。

  此時在他經(jīng)脈里飛速運轉(zhuǎn)的,正是火屬性真氣,而他同時修煉出的土屬性真氣,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他的經(jīng)脈,原本是與火屬性真氣融洽無間的,此時也似乎在隱隱排斥這些真氣:火屬性真氣正是天底下最容易燃燒的東西之一,是極好的引火物!

  但不管心底多么煩燥,他的左手,卻仍然輕輕地按在封凍住林萌的那座冰雕上,正按在林萌前伸的右手尖:正是那冰雕上傳來的一絲絲清涼,才讓他沒有失去最后的理智!

  “呯!”張元猛地一掌拍在冰雕上,只震得冰雕一陣嗡嗡顫動,卻沒能拍開它。

  說也奇怪,張元擊殺了寒冰角蟒王以后,冰蟒谷里的寒氣很快便一掃而空,連長年遮掩著谷頂?shù)脑旗F也消失不見,露出了朗朗的夜空。但冰凍林萌的這股寒氣也是寒冰角蟒王制造出來的,卻并沒有隨著它的死亡而消失,林萌也仍然靜靜地躺在冰塊里,一絲也未曾移動。

  “嘶!”谷底的另一名成員,碧水玄蛇倒抽著涼氣:好不容易,他終于挺過了第五道天雷,雖然全身鮮血淋漓,那模樣簡直慘不忍睹,卻根本不遮掩滿臉的喜色:終于熬過來了!

  然而一想到這僅僅是第五道天雷,便已讓它如此狼狽,碧水玄蛇又像被戳了個洞的氣球,一下子便蔫了下去——這樣的天雷,它一共要挺過五五二十五道,才算渡過這場無妄之災!

  整整二十五道?。√旖俚耐κ翘荽卧鲩L的,越到后面越難渡過,這可要它怎么辦?。?p>  念頭還未消失,天空中又是亮光一閃,又降下一道雷霆:比起剛才由淡藍而深藍的霹靂閃電,這道雷霆色澤淡金,其威力又比上一道強了許多,還在半空中,便已金光大作!

  碧水玄蛇毫無辦法,只得倔強地挺起小山般的頭顱,朝著劫云嘶吼了一聲。

  那金色雷霆立時劈到它身上,于是它瞬息化作了一條“金蛇”,周身都是小蛇一般的數(shù)尺長的細小閃電,有許多還透過它的蛇皮,鉆進了它五臟六腑之中,就如它那厚厚的蛇皮,是不設防的薄紙一般——甚至連它那比牛犢還大的腦袋里,也給鉆進云了一兩根!

  “嘶——昂——”凄慘的叫聲震天動地,一股醇香的烤肉味卻飄了出來,香味撲鼻啊!

  張元卻沒有聞到這股香香的肉味。

  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不對勁:悄然內(nèi)視,丹田處已燃起了一簇細細的小火苗,暗紫色,似在隨風搖曳——但在丹田之中,卻顯得那么詭異,帶著五六分陰陰的魔族氣息!

  “焚心魔火!”張元被自己的發(fā)現(xiàn)嚇了一跳,熟讀《茍經(jīng)》的他,立時便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另一個疑惑又來了:焚心魔火,是化凡境修士突破到死玄境時,需要渡過的三才渡厄風火雷劫中的第三道劫難:第一道三才驚雷、第二道蝕骨湮風,第三道便是這焚心魔火。

  可是那是化凡境修士才需要流過的劫難,自己卻只是一個后天境大圓滿修士,我不是只需要渡過一元化始雷劫,只迎接一道一元天雷的洗禮么?我怎么會惹上了焚心魔火?

  但顯然現(xiàn)在不是尋根究底的時候,渡過面前這道天劫,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他立時盤膝坐下,屏心靜氣,全力抵御焚心魔火——一只手指,卻仍按在林萌的指尖上!

  要想渡過焚心魔火之劫,只有一個辦法。因這焚心魔火并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由自身怒火凝結(jié)成的魔焰,但它的威力卻極為強大,不但能焚燒經(jīng)脈、真氣,就連神魂都能燃燒!

  它生而無形,一般修士很難發(fā)現(xiàn)它的降臨。于是它便悄悄地自丹田里燒起,先引燃真氣,再順著真氣流轉(zhuǎn)到渾身經(jīng)脈。若無法抵御,它便會由經(jīng)脈內(nèi)燒到經(jīng)脈外,最后把修士燒成一團白灰,連神魂也逃不出去,只能化作一縷青煙,于是這修士便神魂俱滅,永無超生的機會!

  所以要渡過它,只能緊守經(jīng)脈,任憑它在經(jīng)脈內(nèi)熊熊燃燒,卻不給它突破經(jīng)脈的可能!

  張元盤膝坐下,伸手一撈,手中便出現(xiàn)了一顆淡綠色的丹丸,一股淡淡的涼意撲面而來。

  這顆丹丸名叫“清心丹”,是二階丹藥,功能便是護住經(jīng)脈外壁,不讓焚心魔火突破——幸好張元知道自己和林萌都是后天境大圓滿,隨時可能渡劫,所需的丹藥都早有準備!

  一顆清心丹下肚,只覺得渾身經(jīng)脈都透著涼意,他這才小心翼翼地導引著真氣,讓它們離開真氣種子,慢慢流進經(jīng)脈當中——當然,一出丹田,真氣便給焚心魔火引燃了。

  痛,痛??!張元俊俏的臉龐一下子扭結(jié)起來,就像一只大號的苦瓜。

  首先是焚燒的劇痛,就像每一寸血肉都被放到火上炙烤一般,張元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血肉在冒著青煙,接著是冒出火焰,最后化成一堆堆細細的粉末,手一捻便隨風飛掉了。

  而且這燃燒的劇痛,還不是轉(zhuǎn)瞬即過——這一痛,便整整持續(xù)了好幾個時辰!

  直到天色微明,大概已是寅時五刻了,他才長長地呼一口氣,疼痛的感覺稍稍緩解了些。

  同一時間,距離冰蟒谷不知道多少千里以外,巍峨的城樓之下,走出了一個高大的人影。

  這人一身金衣,尖頭長嘴,一雙鷹眼,手臂枯長,整個人就像一頭蒼鷹一般。他回頭看看城門洞里,無聲地笑了笑:“看來小公主——哦,出門在外,應當叫她小少爺——小少爺應該還沒有來。也是,她第一次出門,怎么也應該多收拾收拾,看來還得再等一等她。”

  他干脆就在城外吊橋上,倚著高大的石柱,抱胸站著,不一會兒,卻似假寐了過去。

  卻聽“呼啦”一聲響動,金衣人吃了一驚,循聲抬頭望去,只見天空中不知何時飛來一只巨鳥,渾身通紅,如血染火燒一般;這巨鳥展翅高飛,那數(shù)丈長的羽翼卻平平滑滑,連一絲顫動也沒有;寬闊的鳥背上,卻站著一個赤紅衣衫的少年,頭上發(fā)髻上胡亂扎了一條火焰似的紅繩,瓜子臉上滿是調(diào)皮的笑意,小嘴緊抿,一雙眸子卻是靈動之極,正滴溜溜地亂轉(zhuǎn)。

  “原來小少爺把紅鸞也帶出來了!”金衣人大笑,惹得周圍的行人紛紛側(cè)目:“小少爺,你這是打算考較老金的功夫嗎?且請稍等片刻,金某這便來了!”

  那通紅巨鳥背上,那少年似回頭望了他一眼,調(diào)皮地一笑,手中赤鐵柄的羽扇一揮,一股狂風大作,那巨鳥猛地往上一躥,不一時便鉆入了半空中云霧當中,去得無影無蹤了。

  金衣人哈哈大笑,腳下一動,身子便不知不覺地往前躥了數(shù)丈,早到了通往東北方向的官道當中——這卻不是天昱嶺當中的青石道,而是黃土墊地、五六丈寬闊的筆直大道!

  此時雖只是晨曦微露,道上卻仍是車來人往,絡繹不絕:官道上每隔丈許,便有一根漢白玉浮雕菊蘭的燈柱,上面鑲著皓石燈,把官道照得宛如白晝。因此縱然天色未亮,卻也能隨意往來,而不用擔心夜色昏暗、魔氣侵襲——比起洛水南岸的青石道,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金衣人直往前躥了一柱香功夫,漸漸已遠離應龍城,道上行人才慢慢少了許多。

  再往前走,官道便拐了一個彎,道左是一片叢林,右邊則是一座小山。金衣人停下身來,往前看看,叢林與小山都靜悄悄的,一時一個人也沒有;再往后看看,行人稀疏,也沒人關注這邊動靜。他將嘴一抿,雙手猛揮,眨眼間,竟化作了一只渾身金羽的大雕,振翅飛起!

  這金衣人竟不是真的人類,而是一頭能化作人類的大雕——正是軒轅煌所說的軒轅金羽!

  他剛才不在城門口化作原形,看來是不想驚世駭俗;此時卻是不能不變成原形,只因那通紅巨鸞早已飛得無影無蹤。它知道那是小少爺獨門研制的機械大鳥,名為“火鸞”,卻比真正的鸞鳥飛得還要快上三分,若真讓它飛遠了,就連自己,也不一定能夠追得上它!

  豈能讓小少爺獨自冒險?想到這里,軒轅金羽又將羽翼一振,飛行速度又快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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