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不要再等我回來
任青看向他,不解道:“怎么突然說起他了?”
周浩然想來還覺得有些無語,“早上你沒來之前,我差點以為會死呢?!?p> 任青怔了怔,“發(fā)生什么了?”
“……那也沒發(fā)生什么。”
周浩然憋屈不已,他早上跟那人單獨待在保健室時,總覺得脖子發(fā)涼,后背有種被野獸盯上快被撕碎的森冷。
任青想了想,有些好笑地道:“小羊兇你了?”
“你不知道他那眼神,跟那種兇惡的大狼狗一樣眼睛陰森森,好像跟我有大仇一樣,看得我心里發(fā)毛。”
任青挑眉,“小羊那么可愛,哪里是大狼狗。”
周浩然翻了個白眼,也就在你面前可愛吧。
他瞄了眼那淡然的臉龐,猶豫了下,“你沒跟他解釋過我們的關系么?”
任青笑了笑,“你不怕我解釋之后,傳到你小青梅耳里,被她發(fā)現(xiàn)我們只是在刺激她么?”
周浩然輕咳了下,“你要不晚點解釋吧?!?p> 他頓了下,又覺得自己此舉多少有些自私,安慰道:“放心吧,你們要是鬧崩了,我肯定給你找個更好看更乖巧的,脾氣要好上一百倍的?!?p> 任青笑了笑,“不好找吧?!?p> 周浩然認真考慮了下,眉頭微蹙,“確實,那種級別的神顏是不好找,上次慈善晚宴,我還看到不少女的男的想倒追他,只是他根本沒給人好臉色?!?p> 任青忽地想起上次在慈善晚宴洗手間摸小羊胸的女孩,眉頭不由微蹙。
那種行為也叫追?叫猥褻或者精蟲上腦吧。
周浩然見她皺眉,以為她不高興有人想追他。
果然再怎么聰慧的女人,陷入愛情都難免拈風吃醋。
他見著她這接地氣的一面,嘿嘿一笑,“需要我派人幫你把人看牢么?”
任青拒絕了,看著雨刷不斷刷過明亮的車窗,仿佛那人清澈透亮的眼眸。
“他這年紀的孩子敞開心扉去談些純純的戀愛,并不是什么壞事?!?p> 周浩然,“……”
他怎么看不出這話是真心的,一時有些難以理解。
他嘟囔道:“……你這語氣,我差點以為是我媽。”
任青看了眼路,“兒砸你走錯路了?!?p> 車子在剛剛的路口忘記轉頭,離著孤兒院越來越遠,又開了十幾分鐘才抵達到孤兒院門口。
“車門上有把傘,你可以拿……”周浩然看了眼窗外,“啊,看來不需要,有人等你回家?!?p> 任青轉過頭,就看見雨幕里撐著傘站在孤兒院門口的顧從陽。
一瞬間,那頎長的身影跟前世那總是蹲在門口等她的大狗狗重合了。
她唇瓣微抿,想起前世收到的最后一張照片,墻角滿頭鮮血躺在血泊的狗狗,爪子還扒拉著她的毛衣不肯撒手。
她一直沒辦法理解,世間好的主人千千萬,它為什么要扒拉著她不放。
后來。
才想明白了一點,在它滿是傷害的小世界,心早已被傷得血肉模糊惶恐不已,只觸到一點好的,便以為是世間最好的,一旦失去便無法承受。
車子在孤兒院門口停了下來。
任青剛推開車門,一把寬大黑傘就支在她頭頂,一只手掌攤開放在她面前。
手掌骨節(jié)分明,手指還沾著干了的顏料。
她怔了下,還是伸手搭在那手掌上,微微借了下力下車,這才松開他手,看向身旁的顧從陽。
膝蓋到鞋子都被斜雨打濕,手掌還這么涼,這人是在雨里等了她多久。
顧從陽俯身看了眼車內,冷著臉卻依然禮貌地道:“謝謝你送她回來,路上小心?!?p> 周浩然對上跟早上一樣冰冷駭人的視線,身體僵了僵,“好的?!?p> 車子駛遠了,兩人轉身走進孤兒院。
任青抬眸看向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笑吟吟地道:“下次不要再等我,你又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會回來?!?p> 顧從陽別過臉,冷著聲叨道:“這么大的雨,你又沒有帶雨傘,我要是不出來接你,你肯定打算淋雨沖回孤兒院,你昨天感冒頭疼才剛好,再淋雨又會感冒的?!?p> 任青,“……”
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柔弱了。
顧從陽頓了下,聲音低了幾分,“而且,不管多久,你總會回來的。”
雨聲幾乎將這話蓋了過去。
任青側頭看向他,肩膀不時擦過他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時候矮她一截的少年郎,已經比她高出了半個頭。
她聞言唇角微彎,輕笑道:“我要是真的不回來,你還要一直等下去么?”
顧從陽猛地站住了,定定地看著她。
“你要去哪里?”
清澈的眼眸里滿是怔忪和茫然,似乎真的沒想過她會不回來。
任青跟著他停下腳步,抬眸看他,“你不能去的地方?!?p> 顧從陽身體僵硬了下,握緊了雨傘的手柄,“……不要去?!?p> 任青抿著唇,緩緩地道:“抱歉,我有必須要做的事。”
顧從陽心臟一下擰緊了,喉嚨微滾,低著聲,“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我都會改的。”
任青眉頭擰了擰,時至今日,這人怎么還會這么想。
她微嘆了口氣,“小羊一直都做得很好,沒有做錯任何事,相反多得你,我生活輕松不少?!?p> 顧從陽咬牙,“既然這樣,為什么……”
任青忽地醒悟過來,連忙解釋道。
“你等等,我說的是我這幾天要在安全區(qū)研究所做實驗,人家研究所是軍事化管理,不可能讓你進去的?!?p> “這段時間我事情挺多,不會太早回來甚至可能回不來,你別再像今天那樣等我。”
要調查種植區(qū)泥土營養(yǎng)流失的原因、要應付周浩然的小青梅、還要應付劉立輝和他身后莫名盯上他們的殺手組織、還要處理家里的存糧……
她再不加快速度,都不知道能不能在家里水稻收成之前趕回去了。
她剛說罷。
身體便被忽地前傾的人環(huán)在懷里。
臉龐被迫埋在這冰涼的身軀上唯一炙熱的胸口處。
肩膀上落下了個大腦袋,柔軟的發(fā)梢落進了她微敞的領口,讓人發(fā)癢卻無法推開。
身后有只手如同束縛她的身體的繩子,環(huán)過她的后背,就像打了死結般緊緊抓著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