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事后
將近一萬兩白銀！
什么概念？
假如洛河村有個財富排行榜，方鴻排進前三十：“據(jù)估算，地主周家，全部家產(chǎn)也就七八萬白銀。”
周家，明面上財產(chǎn)不到三萬兩。
昨日，搬去了飛云縣城，暴露出很多產(chǎn)業(yè)。
這些隱藏起來的家產(chǎn)，被武館之主和吳乙芳占了一部分。
其余人也喝了一點湯水。
后天六層吃肉，后天五層喝湯，后天四層的武人聞一聞。
“說起來。”
“我這也算吃肉了。”
方鴻收起銀票，心情不錯：“大乾皇室統(tǒng)一印發(fā)的銀票，由先天高人監(jiān)制，紙鈔輕薄，防偽高明，卻只有州府區(qū)域的編號?！?p> 追查幾張銀票的去向，根本沒可能。
花起來，很放心……接著從懷里掏出金子，陽光之下，閃耀光澤，方鴻試著捏了捏，差點把一兩金捏到變形。
“金價多高，尚且不知，到縣城打聽一番。”
洛河村人，見識少。
每天樹下講故事的劉老頭，提起金子只知道昂貴至極，不清楚金銀兌換的詳細比例。
“如今?！?p> “是時候出新手村了?！狈进櫼呀?jīng)是真正的后天六層。
“此去飛云縣，尋親，練武，待到明年開春，考取秀才功名，就能開啟我的斬妖大業(yè)！”
生而為人，斬妖除魔，不需要理由。
況且。
游歷大乾，四處斬妖，提升根骨靈性，推動系統(tǒng)升級，這是下凡歷劫的必經(jīng)之路。
待到歷劫回歸……
打碎虛空，橫渡諸天，再回到青山醫(yī)院！
“嘿嘿，嘿嘿?！狈进櫹氲阶约航鹕砣f萬里，霞光無量，神威無限，掌心托地球，俯首壓爆大氣層，口含天憲的聲音傳遍億萬人，告知那些醫(yī)生們、護士們、病友們，我沒有病的畫面……單是想一想，方鴻就全身發(fā)熱！
良久。
平息心中小激動，方鴻出了門，逛了一圈洛河村：“這一去，以后不會再回來，就……買幾個包子吧?！?p> ……
街道上，包子鋪，幾個少年少女們低聲說話。
走近了，掃一眼，這些都是周宅練武場的人。
瞧見方鴻，有少女叫道：“咱們練武場沒啦！”
“劉教習(xí)去了黎水村鎮(zhèn)……”
“吳教習(xí)臥床不起……”
“就算周老太爺勾結(jié)妖族，周老爺無辜啊，那么宅心仁厚的好人……”
五個人買了四個菜包，分著吃，嘆著氣。
有人慶祝村子里逃過一劫，首惡已除，妖族已死。
有人還指著周家過日子，混飯吃。
如今樹倒猢猻散。
不知多少人愁苦。
方鴻買了十余個肉包，笑了笑，分給幾個人，一時間狼吞虎咽，都面露感激之色。
包子鋪老板娘笑瞇瞇道：“喲，你可真大方。”
少女們紅著臉，瞄著方鴻：“聽說吳老太也要創(chuàng)辦練武場，我們打算一起過去看看呢，你去不？”
方鴻擺手，婉拒一聲，繼續(xù)溜達了一圈。
路邊的胡同，里面躺著衣衫襤褸的乞丐，縮在角落，沒了心跳，身體已經(jīng)涼透了。
沒人發(fā)現(xiàn)。
方鴻繼續(xù)往前，沿著周宅外墻，走到正門口，朱紅色大門敞開，盡顯衰落凋零的景象。
幾個精壯的漢子搬東西，好像在重新修葺。
路上的行人旁觀，低聲議論。
原來是武館之主接盤了大宅院。
方鴻駐足，思緒翻涌：“周宅的這處正門……我第一次來，轉(zhuǎn)世剛蘇醒，人生地不熟，位卑身也弱，正門進不去，只能走側(cè)門?！?p> 朱紅大門，高約一丈。
裹著鐵皮的門檻也有十寸高。
方鴻大搖大擺上前，邁過門檻，又邁回來，了卻一樁心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叮！】
【平心靜氣，靈性提高！】
斬妖系統(tǒng)的提示，閃過眼簾，方鴻隱隱意識到其中邏輯。
“這不……”
“巧了……”
方鴻站在朱紅大門臺階下，就看到武館之主從院內(nèi)走出，是一位體態(tài)偏胖的銀發(fā)老者，鴟目虎吻，步伐沉重，眼神銳利如刀子。
太好了！
快點發(fā)火?。?p> 我都在你家門口晃悠了！
方鴻眼巴巴盯著后天六層的銀發(fā)老者。
“嗯？”
“少年郎，快些回家去?！便y發(fā)老者隨口道，眉頭一皺，被方鴻古怪目光看得不自在，搖搖頭，負手離去。
不符合你的強者人設(shè)啊……
這老頭真穩(wěn)。
方鴻遺憾的走了。
回到家，收拾好東西，就啟程出發(fā)縣城。
剛出門，方鴻眉毛一挑，看到王三狗媳婦牽著兒女，站在樹蔭下，腳邊是大包小裹。
一問才知。
昨日，周河全賠了三百兩銀子的安家費，王三狗決定舉家搬去縣城。
附近的鄰里們一臉羨慕。
方鴻不懂，有什么好羨慕的，也想死個兒子嗎？
旁邊。
劉老頭湊了過來，感慨道：“主家老爺心善，給了這么多，惹人眼紅啊，指不定哪天有賊入室殺人咯?！?p> “走了好?！?p> “將來六狗有出息。”
劉老頭意有所指的說道。
三百兩銀子，街坊鄰里都眼紅。
天黑半夜，殺人奪銀子，不是奇怪的事情。
區(qū)區(qū)這點錢……方鴻拍了拍布袋里面的萬兩銀票，嘆道：“銀錢無非身外物，何至于此?！?p> 劉老頭冷笑：“等你有了再說吧。”
……
晌午時分，出洛河村，方鴻跟著王三狗一家三口，王三狗跟著去往縣城的小吏，路上說道：“我給了將近百文的好處，人家才愿意帶上我們?！?p> “這一路上百里地?！?p> “虎豹豺狼，不算麻煩，真正危險的剪徑匪徒?！?p> 大乾之內(nèi)，敢做劫匪，要么是不要命的兇狠之人，刀口舔血，腦袋掛在褲腰上。
要么就是武力不俗的人。
這時候，前方的村里小吏，回頭喊了一聲：“各位，快點跟上，日落之前進縣城！”
然后就跑了起來。
像王三狗這種拖家?guī)Э诘?，還有兩撥人。
再加上獨行的人……約有二十多人邁開雙腿，跑了起來。
大乾百姓，多是后天一層、后天二層的境界，身強體壯，肩上扛鼎，長跑趕路。
偶爾有車馬路過。
路邊的叢林出現(xiàn)過幾次滿懷惡意的目光……看到小吏服侍才作罷，沒有露面。
三個多時辰過去了。
前方路上，車馬人流變多，眾人望到飛云縣漆黑城墻的墻頭。
“飛云縣，到了！”
粗略估算，七十公里路程……方鴻拿出村里小吏的蓋印批文，告別王三狗一家?guī)卓?，給了六狗一袋瓜，走上前，排隊進城門。
郡縣之繁華不是村鎮(zhèn)可比擬。
城門口，有守將騎馬，來來回回地巡視。
士卒們檢查嚴格，時而喝問，時而拆開進城之人的行囊，抖了兩下，倒在地上。
過路人哀求，趴地上收拾行李……
長龍一般的隊伍，傳出催促聲……
至于騎馬，坐車的人，士卒們隨意掃了一眼，不多問，不為難。
方鴻默默觀察——這就是大乾王朝的郡縣城門的一處縮影！
少頃。
到了城門口。
士卒們拿著銅鏡一般的器具朝著方鴻照了照，檢查批文，擺手放行。
“那面鏡子?！?p> 方鴻進城門，回頭看了眼，那是鑒別武道境界的東西：“若沒有后天一層的境界，禁止入城。孩童例外?！?p> 銅鏡識別有沒有后天一層以上的武道境界。
具體幾層，照不出來。
而且，方鴻運轉(zhuǎn)謙虛術(shù)，武道秀才當面也察覺不到。
通過城門，迎面就有拉客住店、用餐、人力車、帶路當向?qū)?、賣郡縣地圖的人。
郡縣之地，初來乍到，必須有向?qū)У貓D。
沒人領(lǐng)，沒地圖，進縣城，不知方位。
方鴻已有打算：“先找客棧，然后再租個小院?！?p> 村里那木屋，早已住夠了。
他揣著一大沓銀票銀票……漏風(fēng)漏雨的木屋，寒酸的草席枕頭，充當座椅的石墩，滿是裂痕的飯碗，統(tǒng)統(tǒng)變成過去式！
“唔?！?p> “園林一般的小院，古典廂房，絲綢棉被，三妻六妾，侍寢丫鬟——后面兩個就算了?！?p> 方鴻從村鎮(zhèn)來到郡縣之地，宛如猛虎入山，蛟龍入海。
在村里，有銀子都沒處花……
連個青樓都沒有……
郡縣之地，大有不同，繁華至極。
空氣之中，仿佛彌漫著自由香甜的氣息，方鴻深深吸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