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述說著沐夫人和彧的過往。
曼娘的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只是越是難受,還越是想聽,真想知道關(guān)于他們的一切。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說著,曼娘強(qiáng)忍著心中的酸味聽著,只是好久都不痛了的心臟,此刻又在隱隱的作痛了。
旁邊的雨墨看到曼娘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心里一急,問:“姑娘,您還好吧?”
曼娘蒼白著臉搖了搖頭,答:“無妨?!?p> 老人也看出了曼娘的不適,忙問:“姑娘,是有哪里不舒服嗎?看您臉色蒼白的?!?p> 曼娘笑了笑,答:“多謝老人家的關(guān)心,我無事,只是有點(diǎn)累了而已?!?p> 老人家道:“這樣啊,如果姑娘不嫌棄,要不就在寒舍歇息片刻?”
曼娘道:“老人家客氣了,我們已叨擾很久了,該告辭了?!闭f完,起身,告辭出了這農(nóng)家小院。
但心里一直回味著剛才老人說的話,有些事情一直都不愿意去想,但現(xiàn)在從別人的嘴里聽到了關(guān)于他和他侍妾的故事,曼娘的心還是痛了一下,想著原來自己才是那個(gè)局外人,是自己硬生生的插到了他們之間。
原來被燒掉的那座小樓是彧少年時(shí)在這里的住所,原來自己住的那個(gè)屋子,曾經(jīng)是她住過的。原來自己愛的男人,從少年時(shí)起,一直就是別的女人在陪伴著。
很多的關(guān)于他的事,曼娘今日才算了解。望著林蔭掩映下的石子小路,曼娘有點(diǎn)迷茫了,竟不知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這路會(huì)延伸到何方。
看著路,迷茫的不知道要往何處走。旁邊的雨墨看著曼娘如此模樣,她明白,那個(gè)故事讓自家主子受傷了。
雨墨陪著站了半晌,試探著問:“靈后,我們回去吧?”
曼娘迷茫的看向雨墨,問:“我們回何處?”
雨墨道:“回大祭司的住處啊,大祭司還在等著您呢?!?p> 曼娘凄涼的一笑,本就臉色蒼白,這一笑,那神色已凄涼到了極致,雨墨的心不覺的一痛,心里在后悔,真不該來這里的。
雨墨道:“靈后,有些事您不必放在心上的,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p> 曼娘聽雨墨這樣說,嘆了口氣,答:“雨墨啊,你知道嗎?我原本是一直都想不清的,想著沐夫人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想著她犯了那么的錯(cuò),大祭司都沒有懲罰她,此刻,我算是明白了?!?p> 曼娘凄涼的一步一步往前慢慢的渡著步子,雨墨無聲的跟在曼娘身旁,曼娘接著道:“原來他們之間竟然有這么深的情義,我一個(gè)半道上冒出的人,又怎么比得過?!?p> 雨墨在心里想著,有些事,未必就是想像的這樣,這中間是不是有些誤會(huì)呢?雨墨在旁道:“靈后,有些事不一定是您想的那樣,而且也都過去了,您就別放心上了?!?p> 曼娘道:“雨墨啊,那夜暗夜說的話你在旁聽見了的,現(xiàn)在三十多日都過去了,我也回來一兩日了,但關(guān)于大火的始末他提都沒和我提。你說,要我怎么想?”
雨墨安慰道:“也許大祭司看您剛回來,這些糟心的事不想現(xiàn)在提,怕影響您修養(yǎng)?!?p> 曼娘側(cè)過臉看著雨墨,想著這姑娘今日怎么盡幫他說話了呢?雨墨明白自家主子看自己的意思,雨墨道:“靈后,有些事,你可以當(dāng)面去問清楚的,沒必要這樣的去猜想。”
曼娘嘆了口氣,此刻,除了嘆氣,還真不知可以做什么?真的要問嗎?怎么問?曼娘邊走著邊想,還有這樣問的意義何在?
在林蔭深處的小路走著,先前是心里有事,沒注意這條路,現(xiàn)在無意識(shí)的瞟了一眼路邊的景致,覺得有點(diǎn)眼熟,像是來過的,只是曼娘真不記得什么來過這里,想了許久,才記起來,那是第一次來靈霧村時(shí),跟著櫟桐族長在夢里走過一遭。
曼娘“哦”了一聲。
雨墨問:“靈后,怎么啦?”
曼娘指了指這條路道:“這里原來我是來過的?!?p> 雨墨道:“是嗎?靈后您怎么會(huì)來過這里呢?”有些事還是不好當(dāng)著侍從的面去說的,她只好道:“有次做夢,一不小心就夢到這里來了,今日看這里的情景還和夢里的是一樣的?!?p> 雨墨好奇的道:“是嗎?還有這樣的夢嗎?可小婢從沒夢到過?!甭镄南胗譀]人來攝你的魂,你怎么會(huì)有這樣的體會(huì)呢。
在記憶里,沿著這條小路一直走過去,大概也就是一兩里的路程,就到了櫟桐族長住的地方。
曼娘指了指路,對(duì)雨墨道:“走,我們?nèi)タ纯??!笨粗愤呉粯拥臉浜筒莸木吧昴胫懊嬗惺裁春每吹膯??但既然自家主人這樣說,那就隨著她一起去吧。
兩里的路程,就算現(xiàn)在曼娘和雨墨再虛弱,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轉(zhuǎn)眼就到了,在路的盡頭,還真的有座修建的十分精致的小樓,和夢里見的是一摸一樣,曼娘抬步走到大門的臺(tái)階上,伸手推開了虛掩的大門,院里的景象也還是和夢里的一樣,只是破敗了些,可能是沒人住的緣故。雨墨在后跟了進(jìn)來,在心里感嘆院樓的精致。
望著眼前的院子,雨墨問:“靈后,這是誰家的院子?”
曼娘邊往院里走去,邊道:“這里應(yīng)該是櫟桐族長的住所?!痹鹤右鸦氖?,但還是看得出當(dāng)年的痕跡的,而且空氣中,還隱隱有些竹葉青的味道。
雨墨跟在身后,聽曼娘說這是櫟桐族長的住所,心里一驚,道:“櫟桐族的族長不是隕落了嗎?”
曼娘不知要如何回答雨墨的話,原來對(duì)外的消息就是這樣的,只是曼娘此刻告訴雨墨說,櫟桐族長并沒有隕落,只是元神被人給收走了,不知道她會(huì)不會(huì)信?
當(dāng)然,只要是曼娘說的,雨墨應(yīng)該是信的,只是曼娘不想說給雨墨聽,有些話留在自己心里就好,是不好與人分享的。
曼娘看著荒蕪的庭院,心里在感嘆,當(dāng)年櫟桐族長到底為何要攝自己的魂呢?和他連面都是沒見過的,對(duì)自己有那么深的恨意嗎?要那樣的置她于死地?
其實(shí)只曼娘自己不明白,櫟桐族長有一萬個(gè)置她于死地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