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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黯之淵

第三十二章 不存在的目標(biāo)

至黯之淵 吃瓜流查狄倫 3691 2021-05-04 12:14:13

    那張詭異恐怖的臉還在不斷咆哮著,似乎十分憤怒。它死死地握著手槍的套筒,讓丁曲文根本開不出第二槍。

  而已經(jīng)喪失理智的丁曲文,也正不顧一切地想要對著床上的“自己”扣下扳機。

  兩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但那個喪尸版“萊斯特”顯然要比丁曲文老道很多,沒用幾招就下了丁曲文的槍,并拔掉了他機械外骨骼的動力線,將他死死地壓在身下控制住。

  “我要殺了他!放開我!我要殺了他!他竟敢對小姝做這種事!”

  即使被摁在地上,丁曲文還在拼命掙扎,并不斷發(fā)出瘋狂的咆哮。

  萊斯特一把扯掉丁曲文的戰(zhàn)術(shù)目鏡,對著他的臉就是“啪啪”兩個大耳光。

  萊斯特這兩巴掌打的非常狠,丁曲文當(dāng)即眼前就是一黑,被扇到的地方更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過了半晌丁曲文才慢慢緩過勁兒來,他眼中那張腐爛空洞的怪臉也漸漸重新變回了軍士長萊斯特的容貌。

  丁曲文捂著臉頰,茫然地問道:“軍士長?你怎么在這兒?”但他顯然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剛剛那看到的那副畫面對丁曲文的沖擊力實在有些太強了,他有些近乎魔怔地念叨著:“小姝……小姝!軍士長,小姝她……”

  萊斯特憤怒地揪著丁曲文的領(lǐng)口,指著臥室的床,沖他怒吼道:“你他娘的瘋了!看清楚,那女人不是你妹妹!”

  丁曲文看向了萊斯特手指的方向,臥室的床上一個驚恐萬分的陌生女人正用被子裹著自己,被她男人護(hù)在身后。

  就算現(xiàn)在丁曲文腦子還有些混亂,但他還是能清楚地分辨出這個女人不是自己的妹妹丁昳姝,那個男人也不是他。

  “這……軍士長,這是怎么回事?”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出去。”

  確認(rèn)丁曲文終于恢復(fù)理智后,萊斯特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并幫他重新接好了外骨骼的動力線。整個過程中,床上那一男一女始終只是警惕而畏懼地看著他們,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問。

  丁曲文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房屋里的情況只能用一片狼藉來形容,比床上的情況好不了多少。

  屋子里幾乎已經(jīng)找不到幾件完好的家具,到處都是木頭和玻璃碎片。裝在印有“小凜早餐”塑料袋里的豆?jié){被擠到灑了一地,包子也被踩了個稀巴爛。一扇厚重但嚴(yán)重變形的防盜門正狠狠地插在墻里,旁邊的墻壁上還有好幾個巨大凹陷,顯然是他和萊斯特打斗時搞出來的,也能從側(cè)面看出二人之前的纏斗有多激烈。

  看著這滿屋狼藉,丁曲文知道這屋子基本上算是沒法住人了,頓時對那對剛剛還沉浸在魚水之歡中的苦命鴛鴦感到十分愧疚。他們和丁曲文差不多,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jì),想來置辦這一屋子家當(dāng)也很很不容易,結(jié)果自己這大鬧一通后,搞不好人家連棲身之地都沒了。

  當(dāng)丁曲文正想向兩位苦主說些表示歉意的話時,萊斯特卻直接把他從屋子里拖走了。

  “軍士長,干嘛不讓我跟他們說些表示歉意的話?”下樓時丁曲文捂著已經(jīng)腫起來的臉頰,疑惑地問道。

  被扇了兩巴掌恢復(fù)理智后,丁曲文發(fā)現(xiàn)這棟公寓樓和自己之前看到的結(jié)構(gòu)和裝修風(fēng)格完全一樣,只是環(huán)境沒有那么陰森破敗,顯然是有什么東西影響了他的認(rèn)知,導(dǎo)致他看到的和現(xiàn)實不一樣。

  “道歉?你他娘能道個屁的歉!人家沒被你嚇?biāo)蓝妓愫玫牧?!”萊斯特恨鐵不成鋼地狠狠敲了一下丁曲文的頭盔,“我跟你講,這時候咱們最好什么話都不說,什么多余的也別做。你說的越少到時候追查起來責(zé)任越少,反正他們的損失有公家賠,你倒是要先想想怎么不被送上軍事法庭?!?p>  “可是……我當(dāng)時確實是被什么東西影響了。我看到的景象和真實世界完全不一樣。就連小姝……”

  丁曲文說道這里停了下來,使勁搖了搖頭,仿佛這樣就能把之前自己失去理智時看到的那些畫面徹底驅(qū)逐出去。雖然他實在不想再回憶起那噩夢般的一幕,可床上的小姝即便在他恢復(fù)理智后還是會時不時地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別說你,我也被影響了。”萊斯特抬起左手,向丁曲文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小臂處作戰(zhàn)服上的一塊血跡,說道:“但是我很快就覺察到不對,捅了自己一刀后就恢復(fù)了清醒,接著就聽見你在無線電頻道里呼喊亂叫‘萊斯特~哦,萊斯特~你在哪兒~’。我知道你也陷入了幻覺,就趕緊跑過來找你了。”

  萊斯特故意將丁曲文的聲音模仿地十分……騷氣,雖然丁曲文很不爽,但剛剛要不是萊斯特及時趕到,他恐怕是真的要釀成大禍。出任務(wù)期間故意殺害平民,就算自由聯(lián)邦軍紀(jì)再爛,這也絕對是要被送上軍事法庭的。

  這時兩人正好來到公寓樓的大門口,丁曲文問道:“莫蒂呢?你沒去找他么?”

  萊斯特揉了揉鼻子,丟給丁曲文一發(fā)反靈能彈,推開大門走入了外面的風(fēng)雪中:“他死了。降落時候他的背包沒有正常啟動,撞在樓頂外沿上把自己腦袋摔成了兩半,我還是在樓頂找到的他另外半張臉。咱倆一人一枚,剩下一枚我到時候賣了把錢給他爸媽送去。你別覺得膈應(yīng),這就是他媽的人生,咱們沒全貪了就是情分。還有,任務(wù)出了點意外,中尉讓我們?nèi)ツ繕?biāo)地點集合?!?p>  丁曲文看著手里的反靈能彈,本想說些什么,可是又什么都說不出,只是默默地跟在軍士長身后離開了這棟公寓樓。

  ……

  ……

  “廢物!都是廢物!”

  距離黑石鎮(zhèn)六十公里外的高空中,本次行動最高指揮官趙元良上校的叱罵聲正回蕩在自由聯(lián)邦指揮艦“青之花”號的會議室中。

  “人沒抓到,自己機降過程中還過半傷亡。這就是他媽的精銳?精銳就是你們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聯(lián)邦最后的一點臉都被你們丟光了!”

  在他的面前,站著三名負(fù)責(zé)主攻的靈覺者中校和行動隊的指揮官上官景。

  “上校,這次行動真不是我們的問題。那個小鎮(zhèn)被人布下了防御性的靈覺場陷阱,雖然傷害性不大,但手法卻非常高明,能直接影響到我們的認(rèn)知。事先的雷達(dá)掃描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讀書,我們毫無準(zhǔn)備,所以進(jìn)入小鎮(zhèn)范圍后才會都受到了影響。再加上天氣條件十分惡劣,降落地點地形復(fù)雜,出現(xiàn)機降事故并不意外?!?p>  上官景耐心地向趙元良解釋道:“之前共同體給我們的情報中,只說對方擅長使用各種槍械,可沒說過對方會布置這種等級的靈覺場陷阱?!闭f完他瞥了一眼身旁靈覺者小隊的指揮官。

  這名指揮官對上官景的眼神心領(lǐng)神會,也跟著補充道:“突擊隊發(fā)現(xiàn)靈覺場陷阱后第一時間就擺脫了影響,并且意識到目標(biāo)可能潛逃,所以我們才改變了計劃直奔目標(biāo)所在的三層小樓??墒堑任覀冓s到后發(fā)現(xiàn),別說目標(biāo)人物了,就連小樓都沒有。那完全就是一片空地啊,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別說四級靈覺者,五級靈覺者都做不到憑空讓一棟小樓瞬間消失地?zé)o影無蹤。只能說,我們的任務(wù)目標(biāo)從一開始就不存在?!?p>  雖然這三位靈覺者的軍銜比上官景高的多,但誰都知道他老子是參聯(lián)會主席,所以真做起事來還是聽上官景的安排。就連趙元良這種有靠山的人剛剛發(fā)火的時候也多對著那三位中校出氣,他倒是不怕上官景,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這種人能不得罪盡量不得罪。

  趙元良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冷笑一聲道:“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共同體給我們的情報有誤?人家沒事兒干拿我們找樂子?”

  四個人用沉默做了回答。

  趙元良走到上官景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上官公子,現(xiàn)在這屋子里的都是有資格接觸機密的人,您能告訴我這次的任務(wù)的情報來源是誰么?”

  上官景微微皺了皺眉頭,顯然他很討厭“上官公子”這個稱呼。但他還是回答了趙元良的問題:“報告上校,是共同體0號基地光榮城站將信息傳遞給我們的?!?p>  “那您知道是0號基地光榮城站的哪一位,將這個任務(wù)指派過來的么?”

  “不知道?!鄙瞎倬昂芾蠈嵉鼗卮鸬?。他雖然知道這次行動是共同體授意,但他確實不知道這次的行動究竟是0號基地的哪一位通知的自由聯(lián)邦。

  “我來告訴你吧,是0號基地光榮城站的站長,重明。”

  “她?”

  趙元良冷笑道:“沒錯,就是她。剛剛這個殺神還打來電話把咱們的劉司令一頓臭罵,然后劉司令他老人家又把我劈頭蓋臉一頓臭罵,我趙家祖宗十八代都被問候完了!”

  上官景立刻意識到這次的事情有些不簡單。

  重明這種人物親自通知自由聯(lián)邦獵殺一名四級靈覺者的意義非同小可,如果是抓捕或獵殺一位五級靈覺者那還說的過去,因為目標(biāo)實在過于危險,稍有疏漏就會造成巨大損失。

  可如果目標(biāo)真的只是一個四級靈覺者,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對方對這次行動十分重視,重視到必須由重明這個站長來親自通知。也就是說,這次行動實際上是共同內(nèi)部某個位置極高的人的意志。

  而共同體有這個能耐的人只有兩位,一位是他們的大老板,但大老板一般不會親自關(guān)注這種小事。

  那么只可能是另一位,也就是0號基地背后的那個神秘人,躲藏在陰影中的共和國守護(hù)者,共同體敵人最可怕的夢魘,至今只有極少數(shù)人知曉其存在的……

  當(dāng)那個名字出現(xiàn)在上官景腦海中時,他整個人仿佛被扔進(jìn)冰水中一樣,涼透了。

  趙元良敲了敲桌子說道:“怎么樣上官公子?要不要我把電話給你拿來,你親自告訴重明‘你們給的情報錯了’?”

  別說上官景了,就連上官邈都沒膽子打這通電話。上官邈在自由聯(lián)邦或許算個人物,可放在共同體這個龐然大物面前,他連說話的位子都沒有。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另外三位靈覺者中??吹缴瞎倬澳樕查g蒼白的時候,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峻性。

  上官景咬著牙說道:“我們會拿出來一個說法的?!?p>  “哼,你們最好能拿出來一個說法,要不然咱們從上到下全都要完蛋。到時候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離開會議室時,上官景整個人像是從洗澡池里撈出來的一樣,冷汗?jié)裢噶巳?。另外三位靈覺者湊過來一番關(guān)心后好奇地問道:“上官中尉,趙長官剛剛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官景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將聲音壓得很低很低,說道:“這次行動,是……是那位白先生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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