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來了?！?p> 實驗室里幾個身著實驗服的研究員正在做實驗。
幾個人闖進去也沒有讓他們抬頭看上一眼。
“動刀動槍的多不好??！”
終于有人站直了身子。
是個中年男人，只穿了白大褂，戴著白色手套，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他從實驗臺前離開，抬手推了推眼鏡，“我以為你真的不管他了呢！”
“他？”
“怎么？”
“與我何干？談談吧！”
寒江雪只看著他，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她張口道，“你不是找不到別的實驗品可用？”
“不愧是零號試驗品?！蹦腥诵χ鴵粽疲拔矣浀媚闶怯羞^目不忘的能力的？”
“不好意思，腦細胞死太快，都忘了?！焙┬澚说难劬?。
“不急。我可以讓你想起來?！蹦腥溯p輕一笑，笑容看起來很變態(tài)，至少寒江雪四人是這么想的。
他見寒江雪沒什么反應，稍微收斂了笑容，繼續(xù)道，“反正不是你就是你親愛的舅舅。哦！對了！我可以讓你看他一眼！畢竟他也是個人才，就這么殺了，未免可惜?！?p> 寒江雪瞧著他臉上大大的笑容，濃濃的厭惡傳到周桐君的心里，連帶著他也憑空對著男人生出厭惡來。
倒不是周桐君容易被影響，只是這男人的表情舉止，光是看著都讓人頭皮發(fā)麻、渾身難受。
故作矜持隱藏的狂熱和急切，強裝紳士掩蓋的自大驕傲。
高人一等的自我認知，還有施舍的姿態(tài)都讓他原本就不怎么招人喜歡的嘴臉更加令人討厭。
“實驗室不是那么好進的?！焙├湫σ宦?，“如果不是你放我們進來，我們是進不來的。如果不是姓姬的放你進來，你也配站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荒唐！你不過是我的試驗品！”男人臉上的笑幾乎瞬間消失，那毒蛇一樣黏膩陰冷的目光盯著她，“好歹是他們姐弟倆放走了你，也算是救命恩人，不看一看？”
“你想取信于我？”寒江雪清澈的瞳倒映著男人的影子，“你我之間又何必還拖著別人交涉？”
她這一雙眼睛，像是機器人，雖然清澈美麗，卻帶著無機質的冷感，無論是她還是被她看著的人，在這一雙眸中，仿佛是定格的雕像，如同死人一般。
三人見過她這樣。
在她剛剛轉入高中時，每次見到她，她都是這樣，眼睛里什么都沒有，空蕩蕩的。
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理解的事。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是?。∧氵€有你身后這些垃圾……是來跟我談判的。”
“你！”
蘇淺歌聞言炸毛，臉跟著漲紅。
“噓——”
男人沒有讓她繼續(xù)說下去，“你最好閉嘴，你還不配跟我說話。來吧！我的最珍貴的寶貝！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談一談。”
說完，他還紳士地側身，伸出一只手，示意寒江雪跟過來。
“雪妹妹！”
李明皓張口結舌，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嘆了口氣，原是挽留的手僵硬地揮了揮，“注意安全?！?p> “謝謝?！焙╊h首，繼續(xù)走了。
“找人帶他們休息去吧！”
長廊兩側全是實驗室，大面的玻璃可以看見里面堆著的巨大膠囊形容器，綠色的透明液體里泡著著奇形怪狀的生物。
這個場景可以說是非常熟悉了。
畢竟，以前她也是被泡在這里面的。
寒江雪木然地瞥了一眼，又重復了一遍，“找人帶他們休息一下吧！”
男人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身，彎腰湊近她。
“你是說……跟你進來的垃圾？”男人開口，“你不怕我扣下他們放人質？”
“你我相識很久了吧！”寒江雪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是沒有感情的么？總用這些無聊的東西試探我，你是真的沒有變啊！”
“哦？你叫姬昭惠的弟弟為舅舅，是不是應該稱我一聲……父親？”
男人慢悠悠道。
寒江雪腳步頓住，轉身看著男人，“你？也配？！”
“這么看來，你對那小子，還是有感情的啊！”
男人輕聲低喃，語氣中充滿了莫名的愉悅。
“……”
“隨你怎么想吧！”寒江雪側身讓路，“帶路?！?p> “我還以為你很了解這里呢！”
男人帶著寒江雪走進了一間與實驗室格格不入的房間。
這里看起來像是總統(tǒng)套房。
男人站在酒柜旁，做作地晃動著手中的高腳杯，暗紅的液體隨著動作搖晃著。
這可絕對不是寒江雪的偏見。
她見過不少人做這樣的動作，唯獨他看起來格外油膩，毫無美感。
說到底只是照貓畫虎罷了。
寒江雪收回目光，一屁股地坐在了沙發(fā)上。
“一杯白開水，謝謝?！?p> “……”
男人的動作僵硬了一瞬，“你好像不怕我了？”
“我什么時候怕過你？”
寒江雪嗤笑一聲，“你忘記了么？畢竟我今天是來跟你談交易合作的，而不是送上門給你當菜的?！?p> “……行，你說吧！”
“我知道靈厄的目的和源頭，也知道該怎么改變一切，還知道……這個世界背后最真實可怕的秘密，我也可以進入事件幫你探秘，而你……除了變態(tài)研究，還會什么？”
“沒必要這么說??！我的小朋友～”男人托著自己的臉，假裝可愛道，“如果我這么沒用，你干嘛來找我合作？”
“本來，我是來找姬顯圣的?！焙┪⑿?。
男人走過來，手里還有一杯白水，“怎么不叫他舅舅了？”
“你管我？”
寒江雪垂眸思索，抬眼瞧他，笑容更大了一些。
“你不會在因為手里沒有我的把柄而害怕吧？！”
“……我不要你帶來的垃圾哦！”男人話鋒一轉，沒有就“舅舅”的問題討論下去。
寒江雪聳了聳肩，“隨便吧！”
“那……”
“趕出去吧！”寒江雪補充道，“他們說不定之后的事件中會碰上。”
“碰上？”
男人咀嚼著這個詞語，慢慢露出了笑容，“看來，你果然知道不少，可是……為什么呢？”
“不重要，合作愉快，鹿先生?！?p> 寒江雪伸出手。
男人盯著她，半晌才握住了她的手，咧嘴笑，“合——作——愉——快——”
這么看來，寒江雪的籌碼更重才是，她急著送上門來……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鹿先生收回手，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他舔了舔鼓脹發(fā)癢的尖牙，將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