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tài)園
幾個人坐在柔軟的草坪上,他們圍坐的中間攤了一塊淺灰色方格的桌布,上面擺滿了豐盛的東西。
“你確定不需要我們幫忙嗎?”看文諾來來回回的忙著,與自己的悠閑形成強烈的對比,洛塵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F(xiàn)在的他換了一件淺灰色的格子衫,袖子微微卷起,不過手上還抱著自己的寶貝電腦。
文諾一口就拒絕了,心想怎么像串通好了一樣,誰讓你們一個個都來那么早了。
“你把我們找來是什么意思???”洛塵看著她。
“等下你就知道了?!蔽闹Z被問煩了,“別急?!?p> “哎,洛塵,人家要你休息還不好,今天過后你可就沒工夫閑了。”沐臨故意一個怨毒的眼神看了文諾一眼。
“說的也是。其實我倒是很想看看,將來我的元素脈波會是多少?”其實,一直以來洛塵都是主攻網(wǎng)絡(luò)的,除此之外并無所長。
曾經(jīng)他們到一處完全沒有信號覆蓋的地方執(zhí)行,那時的他簡直如同人失去了左膀右臂,不但提供不了任何援手,而且還需要大家分散精力保護自己,所以現(xiàn)在有機會提升自己的實力,洛塵真得很期待。
“好了!”文諾一聲,打斷洛塵的浮想,她兩手一拍,然后把手掃過他們眼前,說了就讓人很無語的話,“開吃吧。”
“你到底想干嘛?”對于她的話,沐臨還真是有點不解,“散伙飯?”
“不是的,我.....”文諾使勁的扯著衣角。的確對于她而言,披甲上陣,指揮部署什么都不在話下,可這事卻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不免顯得有些緊張。
她小聲地嘀咕了半天,直到看到有三道迷茫的目光在直直看自己時,她把頭低得更低了,狠了下心,終于開了口:“我想向你們道歉!”
三人同時在心中一陣訝異,她僅僅是為了——道歉?
“對不起?!蔽闹Z再次重復(fù)了一句,臉都紅的不成樣子了,一早就準(zhǔn)備好的腹語,現(xiàn)在全忘了,只是說著對不起。
“其實在你拿走卷軸的那個時候,的確很生氣。”陳宏晞坦白地說了出來。沒錯,現(xiàn)在既然大家都是一起的了,有些隔閡說開了也好。
“不過當(dāng)我們在中心城,從另一個角度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其實大家只是陰差陽錯才成為了對手。試想如果不是戰(zhàn)爭,我們絕對會是好朋友,但既然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是了,以前的事就別再說了?!?p> “謝,謝謝啊?!蔽闹Z的心里泛起一絲漣漪,嘴里喃喃地說著什么,不過這聲音估計連她自己也聽不清了。
“喂,我說,你還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人嗎?”沐臨夸張地直打哆嗦,很明顯是冷到了。
“沐臨,你......”文諾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可又不知說什么才算恰當(dāng),只好說,“你的傷怎么樣了?”畢竟文諾也知道那次出手的確是有點重。
“你別這么看我好吧?!便迮R用手擋住她的視線,不住的搓搓胳膊,這目光看的自己太不自在了,“早好了,不過你這一聲問候隔得時間會不會太久了一點。”
他抱怨似的反問一句,又看到文諾那期待的目光,立刻撇開:“受傷是因為我自己太沒用了,關(guān)你什么事???”
“那就是說,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是,是......”哎呀,這女人有沒有搞錯啊,簡直莫名其妙嘛,平時吵架的時候,看她的反應(yīng)還覺得挺聰明的,現(xiàn)在怎么回事?。克膊幌胂?,如果不原諒,我們幾個還會好好的坐在這嗎?
沐臨有點抓狂地按著自己的腦袋,平常最不習(xí)慣的就是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說話了。沒錯,說實話如果文諾不習(xí)慣向別人道歉的話,他沐臨還不習(xí)慣有女生向自己道歉呢。
“你干脆還是和我吵架算了?!便迮R耷拉著腦袋,文諾現(xiàn)在這副樣子,一時之間還真受不了,他把臉埋的很深,不過卻輕輕的笑了,燦爛的微笑帶動了臉頰的酒窩,這種感情就相當(dāng)于兩個三天兩頭拌嘴的人,雖然表面上總是相互嫌棄的模樣,但其實在心里始終是不離不棄的。
“拐彎抹角的說那么多奇怪的話,我聽的都變扭。”洛塵靠在樹根旁,瞇著眼睛,挑逗似的上下打量了沐臨一番。
沐臨很不客氣地回瞪了洛塵一眼。
“啊咳咳?!甭鍓m干咳了幾聲,收起了那份戲謔,只是淡淡地說道,“是啊,一切全都過去了?!?p> “恩,謝,謝謝啊。”聽到三人的回答,文諾又慢慢低下了頭,這感謝說的很輕,卻深深傳入他們耳中。
眾人沉默不語,因為此時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話來說。直到不知是誰冒出了一句“開吃啊”,所有人都笑場了。
“快餓死了,你們不餓?”
“算我一份算我一份?!甭鍓m一下子把電腦放在一邊,坐近了一些。
......
“我親自下廚忙了這么長時間,你們讓我點呀!”
“還親自下廚?我懶得拆穿你,已經(jīng)有好幾樣菜,我吃出了食堂大鍋飯的味道了?!便迮R怪笑地看著她,在收到文諾丟過來一個“你話很多”的殺人眼神時,立刻埋頭吃飯。
.......
默默地看著在盤中打架的幾雙筷子,陳宏晞滿頭黑線。
“你們注意點形象好嘛。”
“啪”某人扔過來一個蘋果,正好落在陳宏晞的手心:“有什么關(guān)系,大家都是自己人?!?p> 話音未落,附和之聲立刻響起:“就是,就是。”
.......
真的好希望時間能永遠(yuǎn)定格在這個美好的傍晚,沒有煩惱憂愁,只有坦誠歡笑。可這只能是幻想,這個美好畫面只不過是殘酷動蕩現(xiàn)實的一個小插曲而已。
議會大樓
一輛高級豪車停在會議大樓前,里面走出的人正裝筆挺。一雙漂亮的黑色眼睛,加上挺拔的鼻梁,淡色的薄唇,他滿臉的朝氣,給所有人一種溫和的感覺。
他叫司晨,也許因為工作熬夜的原因,他的黑眼圈有些明顯。
如果單看他年輕的臉龐,誰也不會相信,六年前他會是所有競逐國防部最高領(lǐng)導(dǎo)人的最大競爭對手。由于他是參賽者中年齡最小的一位,并且是唯一一位未達(dá)到指定年齡的人員,因此當(dāng)時一提名便遭到許多人的反對。
理由是國防部不但是德曼重要軍事力量,還包括與國防相關(guān)的非軍事力量,如政治、經(jīng)濟、外交、科技、文化等等。任務(wù)之重,責(zé)任之大,不是他一個年輕氣盛,沒有足夠經(jīng)驗,對于國防問題上立場過于柔軟的人可以勝任的。
沒想到的是,在面對反對派長達(dá)4小時的猛烈攻擊下,對于聽證會上委員們的這些質(zhì)疑,他依舊保持強硬的態(tài)度,將他們的不滿一一駁回。在最終投票的時候,以壓倒性的票數(shù)成為德曼最年輕的國防部最高領(lǐng)導(dǎo)人。
當(dāng)然在這幾年里,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證明當(dāng)時大家的選擇是正確的,并且在三年后又再次連任。
現(xiàn)在剛一下車,一位職員沖他行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報告部長,會議在報告A廳舉行?!?p> “知道了。”司晨應(yīng)答一聲,心中卻劃過一抹暗涌,眼皮下的瞳孔變得深邃見不到底,他沖周圍的人笑笑,表面仍舊是一副親近樣。
走進會議廳里,里面已經(jīng)陸續(xù)坐滿了人。司晨先是掃了一圈會議桌上的人,其實真正能讓他放在心上的并沒有幾個。
最重要的就是坐在右邊第一位的軍事部部長張亦鋒。這個年僅五十出頭的人在軍隊有著無法代替的威嚴(yán),他不僅足智多謀,而且還大膽用人,善于運籌帷幄,使得德曼軍隊井井有條?,F(xiàn)在的德曼能處于一個相對太平的大環(huán)境中,他功不可沒。
坐在他身邊的是副部長江天翔,江天翔是張亦鋒極為重視的一員大將,他忠誠,內(nèi)斂,做事沉穩(wěn)所以很受器重。
另外一名值得注意的是坐在他們對面的總軍事指揮團主席吳世泰。他管轄的這個部門,顧名思義就是軍事顧問機構(gòu),成員是分布在各軍事力量當(dāng)中的主要兵種的首長小組,主要職能是兵種的協(xié)調(diào)和進行合作參謀,而且在戰(zhàn)時可在得到元首授權(quán)后獲得軍隊的指揮權(quán)。
單從吳世泰這個人來說,也絕不可以小看他。他是一個時時刻刻理智而冷靜,懂得如何把手中的優(yōu)勢利用到最好的人。
剩下就是幾大軍種的長官,而最讓司晨放在心上的就是空軍的竹海冬,這個精明的家伙不但管理軍區(qū)的能力突出,而且他的政治水平也很高,甚至可以和吳世泰不相上下。
一直以來,國防部、軍事部、總軍事指揮團,這三個部門是除元首外掌握德曼軍隊的實體部門。這些部門里面的很多人,雖然司晨都是相知相識的,但有著各自的心思。
他們有的曾是自己無話不談的好友,有的是自己提拔的部下,有的接受過他的幫助卻在分歧之時站在了對立面。
一路的職場生涯告訴他,在絕對權(quán)力面前,一切的友情,恩情全都可以被出賣,所有人都盯著他的位置,而且是那么的不加掩飾。
他們的關(guān)系早已破裂,有的是他們動手的,有的是司晨自己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