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不知道睡了多久,方遠只感覺一陣涼風吹過,凍得他打了個冷戰(zhàn)。
借著月光看到打開的窗戶,他怕路瑤著涼,便起身翻出火石點起滅了的火堆。
“啪”
火堆點燃,緩緩的照亮屋子。
然后方遠就發(fā)現(xiàn),桌前的小凳上竟然坐著一個人!
這下把他嚇得夠嗆,方遠像個炸了毛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又走到床邊將路瑤護在身后。
又驚又懼中他也沒有發(fā)現(xiàn)眼前的黑衣人輕輕的,好似贊許的點了點頭。
冷,陰冷。
這是方遠對眼前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黑衣男子的第一感覺。
“你醒了?”
沒過多久,黑衣人說話了。
是一個蒼老的聲音,有點尖銳,但聽起來年紀和老和尚不相上下。
方遠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看來眼前的這位應(yīng)該是人,不是鬼。
他強壓下恐懼之感,裝做鎮(zhèn)定的問道:
“你是什么人?”
黑衣老人卻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并不回答。而是繼續(xù)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貧僧。。我法號悟塵,乃是前“清涼寺”方丈。你是何人?來這里做什么?我是出家的僧人,可沒有錢財給你?!?p> 方遠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睡著的路瑤,想了一想說道。
那人卻好像看出了方遠強裝鎮(zhèn)定,嘴角咧出一個難看的弧度,繼續(xù)說道:
“我問你俗家姓名。”
方遠心知此人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渾身氣息給人一種若有若無的壓迫感。絕對是個功夫了得的武林高手之類。
這樣的人要拿捏自己,估計可以揍一節(jié)火車皮那么多,還不帶喘氣的。
只好老老實實的告訴黑衣人自己的姓名。
說完便低下頭,心思急轉(zhuǎn),盤算著如何能夠帶著路瑤逃生。
“我沒有惡意?!?p> 黑衣老人顯然已經(jīng)洞穿了方遠的心思,淡淡的說道。
“你們此行往東一直走,距離此地五十里外有個定州城,乃是我武朝鎮(zhèn)守南邊的大城池。南面并無戰(zhàn)事,你們?nèi)粝氚察o的找處落腳點,那里是個不錯的去處?!?p> 黑衣老人說完這些,隨手丟出一個錦布做成的小袋,
“啪”的一聲落在桌上。
方遠見他一襲緊身黑衣,很是好奇他這看著不輕的布袋是從哪里翻出來的。
他甚至懷疑眼前這個看起來高深莫測的武林高手是不是也和自己有著同樣把貴重物價藏在貼身內(nèi)褲里的習(xí)慣。
但黑衣老人打斷了他的腹黑。
“這里有一百兩白銀,”
“你們拿好,明日一早便出發(fā)去吧,加快點行程,能趕在天黑前到達定州城。這些銀兩,夠你們安穩(wěn)的生活了?!?p> 說完眼神望向方遠,又斜眼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路瑤。
黑色緊身衣的下擺無風自起,老人像個猴子似的一腳便跳上了窗戶。
“照顧好。。?!?p> 一句話沒說完,便跳了出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方遠不知道他這句沒說完的話想要表達什么意思,但他直覺這個氣息陰冷,嗓音尖銳像鐵器摩擦的黑衣老人對自己并沒有什么惡意。
畢竟誰會在干壞事前還給你送一大筆錢財呢?
老和尚在世的時候無意間告訴過他,大殿的建設(shè)耗費了白銀三十多兩。
那眼前的布袋了裝著的,可就算是三個大殿的巨款了。
不過這筆錢總歸算的上是雪中送炭了,自己正發(fā)愁怎么獲得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桶金呢,這錢就這么詭異輕松的自己送上門了。
“方師兄。?!?p> 小蘿莉并沒有睡著,看來也是被屋里的動靜吵醒了。
但她心思聰慧,知道在局勢不明的情況下,裝睡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師兄沒方?!?p> 方遠笑著說道,他努力營造出輕松的氛圍,不想因為眼前的情形對這個小女孩造成心理壓力。
黑衣人不一定是壞人,有可能是俠客義士,猥瑣老頭也不一定真的猥瑣,也有可能是丐幫幫主。
良好的世界觀,要從小孩子抓起。
。。。
離開的黑衣人顯然是來表達善意的。
自己來這里只有兩個多月,除了山上的師弟和靜衣師太幾人,根本沒有親人或者朋友在這里。
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為路瑤了。
想到這,方遠坐到路瑤面前,語氣盡量保持輕松。
“路瑤呀,除了你師傅,你還有什么親人嗎?”
方遠問道。
小姑娘眼睛左右提溜轉(zhuǎn)了一下,思考一番,回道:
“我從小就與我。。與我?guī)煾翟谏缴仙睿⒉恢肋€有什么親人。在山上生活那么多年,也沒有人來看過我。”
方遠心下奇怪,又問了路瑤一些靜衣師太的事情,但小姑娘年紀尚小,而且古靈精怪,方遠問了半天,始終不得要領(lǐng)。
索性現(xiàn)在可以基本確定黑衣老人是友非敵,既然老人說五十里外有個城市,而且地處武朝南部,相對和平穩(wěn)定。
可以算的上目前自己在這個世界發(fā)展的起點了。
兩人說話間,外面天色已經(jīng)開始透出淡淡的光暈,看路瑤也沒有繼續(xù)休息的打算。
方遠起身拿起桌上的錦袋,掂了掂,分量不輕。
他解開袋口的細繩,捏起袋底往桌上一倒,兩個半拳頭大小的銀元寶“噼啪”一聲掉在桌上,每個五十兩。
方遠將銀兩重新裝好,放進包裹中。拉上早已收拾好自己行李等在門口的路瑤出發(fā)。
武朝幅員遼闊,但人口稀少。
又常年征戰(zhàn),國家從百姓中征兵征糧。
所以城外的農(nóng)業(yè)家庭中,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和婦孺,偶有幾個戰(zhàn)場上退下來缺了胳膊或是少了腿的輕壯。
兩人一路走來,只看見廣闊的土地上房屋零零散散的錯落分布。
因為勞動力缺少,大片大片的上好田地荒廢。只有村落附近便于取水的小片田地種了些長短不一的水稻。
且沒有牛力及工具,百姓大都是家庭成員一起出動,用腳踩手挖的方式犁田耕地。
及至到了距離定州城不遠的地方,才出現(xiàn)了星星散散的牛馬畜力。
方遠心中感嘆,這武朝百姓生活如此光景,恐怕用不了幾年,就算不被風西國吞并,國家之內(nèi)也要暴亂四起,民不聊生了。
路瑤卻沒有這些復(fù)雜的想法,小姑娘一路上蹦蹦跳跳,許是離山很遠,對師傅的想念也漸漸淡了些,又滿心憧憬大城市的玩意和吃食,心情頗有點興奮。
看見新鮮事物總要拉上方遠問東問西,但方遠自己也算半個小白,很多事情以自己前世的記憶和見地,也給不了她滿意的回答。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到達距離定州城一里左右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漸黑,城門早已關(guān)閉,不允許進出了。
好在附近有個村莊,稀稀拉拉的散落著百來戶人家。
村里的人大多大門緊閉,大概是去田間勞作了。
方遠環(huán)視四周,只有一間小屋的門前坐著一個老人。
方遠拉上路瑤,走到那個坐在門口抽著旱煙的老頭身前停步。
“這位大叔,我們是從西邊趕路過來的人,本想著進城住宿,但現(xiàn)在城門已關(guān),能否在此處借宿一晚?”
方遠拱起雙手,客客氣氣的對老人說道。
老人放下手中的煙槍,在膝蓋上敲了敲煙灰,抬起蒼白的眼睛看向二人。
見二人衣著樸素與自己無異,又年紀輕輕。想著估計也是哪里過來的窮苦人家。
便起身引二人進屋,不過眼神還是有意無意的在方遠錚光的光頭上多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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