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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神賦

第114章、鴻門宴3

夢神賦 滬弄 3066 2021-05-31 17:30:00

  “皇帝!”太后終于發(fā)話了,她一臉主持正義的樣子,言之鑿鑿:“其實(shí)說白了,香妃也就算一個(gè)戰(zhàn)俘,孰人不知,香妃原是霍集占的王妃,在霍集占兵敗之前逃回了娘家。

  皇帝不顧祖宗禮法,破例將此女納為貴人,還從貴人直接晉為妃,大清祖制,后宮最多只能有一位皇后、一位皇貴妃、兩位貴妃、四妃六嬪。哀家覺得,皇帝可能是忘了,永和宮還有一個(gè)整日念經(jīng)打坐的愉妃。

  再算上舒妃、慶妃、穎妃,這四位都在香妃之前封妃,哪里還有香妃的妃位?皇帝微服南下,一路上關(guān)于香妃和福靈安的傳聞更是一個(gè)接著一個(gè),無論真假,香妃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皇帝還想留她到幾時(shí)?”

  乾隆怒上心頭,握緊了拳頭,質(zhì)問太后道:“那朕倒是要問問太后,霍集占固然是叛賊,但圖爾都可是功臣。香妃畢竟是圖爾都獻(xiàn)給朕的人,今日若是處死,皇額娘就不擔(dān)心,圖爾都以此為名,煽動(dòng)邊疆反叛嗎?”

  太后將身后的坎曼爾拉出來,笑道:“圖爾都進(jìn)京獻(xiàn)妹,本來就沒安好心,這個(gè),也是圖爾都的妹妹,他們的父親阿里臨終特意留了遺書,以正名分,可圖爾都不僅違背父親遺言,還遠(yuǎn)遠(yuǎn)打發(fā)她充作侍女陪嫁。如今,皇上若說這位是當(dāng)日冊立的和貴人,他要敢說不是,阿里的遺書自然會(huì)見光,單是違抗父命這一條,就能讓他坐不穩(wěn),他還能煽動(dòng)誰?”

  乾隆點(diǎn)頭,太后這一招,他還真是沒想到,現(xiàn)在擺在眼前,真是哭笑不得,不得不咬牙切齒地贊嘆道:“皇額娘還真是思慮周全,這種招數(shù),您都想得出!”

  “只要大清能夠千秋萬載,哀家做什么都無所謂!哀家以為,皇帝的想法,應(yīng)該與哀家一般無二,對吧?”太后笑面相迎,這句話,簡直逼得乾隆無路可退。

  “皇上倘若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臣愿以死勸諫!”納延泰突然站起,猛地一頭撞在同樂園的柱子上,頓時(shí)鮮血直流,昏倒在地。

  胡嬙看到這一幕,心驚膽戰(zhàn),嚇得幾乎喊出聲來,被身旁的維族侍女扶住。

  尹繼善忙過來看納延泰,只見臉上都是血跡,抬頭看著乾隆,問:“皇上如此圣明,此番是要讓天下臣民寒心嗎?”

  乾隆此刻恨不得一刀殺了納延泰,迫于眼前形勢,卻只能吩咐人將納延泰送太醫(yī)院救治。

  太后一聲令下,指著臺(tái)上胡嬙所扮的香妃說:“把這個(gè)迷惑君王、禍亂朝綱的妖妃給我拿下!”

  札蘭泰聽令,帶著幾名侍衛(wèi)沖上戲臺(tái),抽劍直指胡嬙。

  永琪立刻上前掩護(hù),一腳踢掉了札蘭泰手中的劍。

  懿澤見狀,也隨永琪沖上戲臺(tái)去,撂倒了幾個(gè)侍衛(wèi)。

  胡嬙后退時(shí)踩到了自己的衣裙,摔倒在地,面紗掉了下來。

  懿澤去扶,一眼看到了胡嬙的臉。

  懿澤忙向一旁喊道:“太后請住手,她不是香妃!”

  “什么?”太后定睛一看,大吃一驚,問:“胡嬙?怎么是你?”

  乾隆也揣著明白裝糊涂,指著胡嬙問:“怎么又是你假冒香妃?你把香妃藏哪了?”

  “奴婢……奴婢不知道!”胡嬙驚慌失措,心砰砰直跳。

  札蘭泰等侍衛(wèi)都住了手。

  乾隆瞪著胡嬙,又問:“朕再問你一遍,香妃去哪了?”

  胡嬙拼命搖著頭,答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乾隆隨手抽出侍衛(wèi)的佩劍,指著胡嬙的脖子,吼道:“再說不知道,朕現(xiàn)在就殺了你!”

  “皇阿瑪!”永琪擋在了胡嬙前面,求情道:“皇阿瑪請息怒,兒臣以為,胡嬙可能真的不知道香妃在哪!”

  懿澤也求情道:“皇阿瑪,今日是十五阿哥滿月,求皇阿瑪為小阿哥積德,饒胡嬙一命!”

  乾隆看著懿澤,驚訝地問:“你也為她求情?你知不知道她……”

  說到這里,乾隆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太后又開始主持正義了,道:“皇帝,再在這耽誤時(shí)間,香妃可能就越跑越遠(yuǎn)了,不如趕緊派人抓回來!”

  札蘭泰跪拜道:“皇上,微臣請命,立刻出宮抓捕香妃!”

  福靈安也跪下,啟奏道:“皇上,若論找回香妃,沒有人比臣更有經(jīng)驗(yàn),請皇上恩準(zhǔn)微臣去追回香妃!”

  乾隆答道:“那就福靈安去,現(xiàn)在就去!”

  福靈安領(lǐng)命而去。

  永琪望著福靈安的背影,心中惶惶不安。

  宴席就此散場,永琪、碧彤、懿澤,還有孟冬抱著綿脩,一起坐在回榮王府的馬車上。

  懿澤望著永琪,像質(zhì)問一般:“王爺,你是有家室的人,在外面做的有些事,是不是應(yīng)該對福晉和臣妾交待一下?”

  永琪無奈答道:“群臣密謀,要逼皇阿瑪誅香妃,我事先已經(jīng)得知,不能見死不救。”

  懿澤又問:“那香妃到底去哪了?”

  “在宴席開始之前,香妃已經(jīng)扮成瑯玦的丫鬟,隨瑯玦出宮去了,我派了卓貴去城外接應(yīng)?,F(xiàn)在具體是什么狀況,我也不知道?!庇犁鲊@氣,又說:“我就怕,福靈安會(huì)真的把香妃給捉回來,那樣香妃一定就沒命了!”

  懿澤琢磨著,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道:“難怪你今天一直在看戲臺(tái),原來你早就知道香妃是假的,早就知道會(huì)出事。我不知情,倒是錯(cuò)怪你了。”

  永琪沒有作答,就當(dāng)是默認(rèn),可是那種心虛的感覺卻像是一種折磨,讓他坐立不安。

  忽然,碧彤把臉轉(zhuǎn)向車窗,掀開窗簾就是朝外的一陣嘔吐。

  永琪、懿澤立刻都把目光投向碧彤。

  懿澤沒有說話,目光卻像一把鋒利的刀,掃在永琪臉上。

  永琪再看懿澤,似乎更加心虛。

  回到府中,懿澤獨(dú)坐于蕪蔓居門前,遙望天上那一輪明月。她此刻的心境,就和那月色一樣的涼。

  孟冬從外面走過來,告訴懿澤:“太醫(yī)來看過了,她懷孕了,這次應(yīng)該是真的?!?p>  懿澤坐在門前,沒有作聲。

  孟冬沒好氣地說:“宜慶做事,從來不帶腦子,那天故意在你面前提嬿翎,一定是被碧彤福晉唆使的。我早就告訴過你,她們兩個(gè)會(huì)合起來對付你。事到如今,你還要顧忌姐妹之情嗎?”

  懿澤還是默不作聲,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下來。

  孟冬看著懿澤這副模樣,心中很不痛快,轉(zhuǎn)身奔向琴瑟館。

  永琪剛剛從里面走了出來,看到了孟冬。

  他走到孟冬身旁,問:“你是要找我嗎?”

  孟冬望著永琪,皮笑肉不笑地說:“奴婢聽說,福晉有喜了,王爺又要當(dāng)?shù)?,這次可是嫡子,奴婢真是要‘好好地’恭喜王爺!”

  “有必要這樣挖苦嗎?不是懿澤要我親近碧彤的嗎?我也沒想到,她這次竟然真的有了……”永琪停頓了一下,轉(zhuǎn)而又說:“不過也好,她有了孩子,總算生活有些盼頭,不至于那么無聊。”

  孟冬冷笑道:“王爺何必如此遮掩自己的花心,美化自己的行為?你曾經(jīng)看上了嬿翎,可惜沒能納她為妾,她死了,你很難過,懷疑這個(gè)人是兇手,又懷疑那個(gè)人是兇手,就是沒有證據(jù)!這次,終于天賜良機(jī),給了你一個(gè)證據(jù),你親近碧彤,不就是為了氣懿澤嗎?你氣她害死嬿翎,你心里早就給她定了罪!”

  “你住口!”永琪也不由得一肚子火氣,不屑地問:“你覺得你很聰明嗎?你很了解我是嗎?懿澤也是這樣想的嗎?”

  孟冬不答,也以同樣不屑的眼光瞟在一旁。

  “既然如此,那我現(xiàn)在就去找懿澤說清楚?!庇犁髡f罷,向蕪蔓居走去。

  孟冬見狀,也跟了過去。

  懿澤仍然在蕪蔓居門前坐著,望著月亮出神。

  永琪走到懿澤面前,開門見山就說:“我有幾件事告訴你,今天必須一次性講清楚!第一,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嬿翎,我欣賞她,就像欣賞一幅畫、一座山、一條河,就是看風(fēng)景而已!她死了,我的確很難過,那是因?yàn)槲覐膩聿辉敢饪吹饺魏稳怂廊ィ〉诙?,上次聽到你和宜慶討論嬿翎,我確實(shí)生氣,但我生氣是因?yàn)槟阌惺虏m著我!你早就知道兇手是誰,但卻不會(huì)告訴我,可我明白,兇手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是你!第三件事,碧彤懷孕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就當(dāng)我是在還債吧!碧彤沒有犯過什么大錯(cuò),卻一直守活寡,這個(gè)孩子,算我欠她的!”

  “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呢?”懿澤淡淡一笑,問:“你在碧彤面前,是不是也說,讓我生下綿脩,只是你還我的債?”

  永琪感到一陣失望,又問:“在你心里,就是這么想我的嗎?”

  懿澤也反問道:“那在你心里,又說怎么想我的呢?你知道我沒有害嬿翎,卻在聽了宜慶的話之后,疏遠(yuǎn)我、親近碧彤,難道不是在王府所有的人眼中給我判刑嗎?”

  永琪又反駁著問:“那你為什么不為自己開脫呢?你為什么從來都不解釋呢?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兇手到底是誰?揪出了兇手,你不就沒有嫌疑了嗎?”

  懿澤又沉默了。

  孟冬實(shí)在忍不住了,脫口而出:“兇手就是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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