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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神賦

第117章、斷情

夢神賦 滬弄 3316 2021-06-04 07:40:00

  茜琳好像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從夢中驚醒,只覺得頭昏腦漲,眼前黑乎乎的一片。

  她坐起來環(huán)視四周,周圍不是石頭便是土,只有她的身下鋪了一床被褥,還是鋪在石頭上的。

  她意識到,這是一個洞穴,應(yīng)該就是她跳下山崖后,下面的一個山洞。

  她再仔細(xì)看,側(cè)面有一個洞口,洞口有微光照進(jìn)來,還是能看清不少東西的。

  重點是,她看到洞口那里像是站了個人,雙手背在身后,正往洞外遠(yuǎn)眺。

  茜琳走近洞口才發(fā)現(xiàn),洞口整個被飛奔而下的水流擋住了,難怪光線如此微弱,竟然是一個小小的水簾洞,真是藏身的絕佳之處。

  茜琳走近那個身影,探頭一看正面,竟然是乾隆。

  他穿著便服,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里。

  茜琳意外極了,她望著乾隆的臉,輕輕喚了一聲:“皇上……”

  “你醒了?”乾隆回過頭來,他笑了笑,伸手去抿茜琳翹起的發(fā)梢。

  茜琳還像以往一樣,連想都沒想就躲了。

  “看來,朕與你是真的是有緣無分?!鼻¢L嘆一聲,交待道:“一會兒,你換件衣服就走吧!朕給你準(zhǔn)備了一身農(nóng)婦的裝束、一包干糧,朝著山洞側(cè)面那個彎走,走到有雜草的地方,撥開雜草,你就能看見路了。離開之后,不要聯(lián)絡(luò)京城里的任何人,尤其是宮里的人。朕會找一個與你身形相似的人,穿上你現(xiàn)在的衣服出去?!?p>  茜琳注意到,她方才躺著的地方,旁邊放著一套粗布的衣服、一個包袱,驚訝地問:“皇上終于肯放我走了?”

  “朕一直相信,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朕一定能走進(jìn)你的心里,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愿意放你走?!鼻o奈一笑,嘆道:“可是,上蒼不肯給朕時間,當(dāng)越來越多的麻煩擺在朕的面前,朕的要求也越來越低,現(xiàn)在只剩下一個心愿了,那就是……你得活著?!?p>  茜琳的眼淚流了下來,輕聲地說:“皇上,入宮的時候,我天天恨不得殺了你,我真希望你能對我兇一點,差一點,不要讓我覺得對不起你……”

  “說這些傻話做什么呢?”乾隆又勉強笑笑,道:“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你不要呆太久,朕不能保證已經(jīng)完全幫你甩掉了眼線,所以,你出去之后,去哪都行,但暫時不要去找你的兒子?!?p>  茜琳驚訝地問:“原來,皇上早就知道了?”

  乾隆點點頭,答道:“太后從來就沒有放棄追查你兒子的下落,她認(rèn)為,這個孩子的存在,始終對大清都是個威脅??墒撬M了很大力氣都找不到,她只能指望追蹤你來查找線索。給你下毒,只是她逼朕送走你的一種方式,她并非真的要置你于死地。所以,她的眼線即使發(fā)現(xiàn)了你,也不會要你的命,只會跟蹤你。只要你和兒子不見面,你們兩個就都安全?!?p>  “那皇上就不擔(dān)心這個威脅嗎?”

  “如果現(xiàn)在問這句話的是別人,朕一定會說,朕堂堂一國之君,豈能畏懼一個小孩子?可是,孩子不會永遠(yuǎn)是孩子,朕若說沒有一丁點擔(dān)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朕更擔(dān)心另外一件事,就是你會傷心。他是你的心頭肉,朕永遠(yuǎn)不能做讓你傷心的事。”

  茜琳忍不住,再次淚如泉涌,搖著頭說:“皇上,我不值得你對我這么好……”

  “值得不值得,你說了不算,朕覺得值得就行了?!鼻〉那榫w也被自己觸動的心境感染了,他覺得眼眶里好像有水,但他記得自己是君王,這水只能留在眼睛里,永遠(yuǎn)都不可以流出來。

  茜琳回到里面換了衣服,挎上包袱,準(zhǔn)備離開時,又淚眼朦朧地看了一眼乾隆,感動涕零地說:“皇上,若有來生,我愿到你身邊做一個奴婢,伺候你一輩子,報答你?!?p>  乾隆笑問:“只是做個奴婢嗎?”

  茜琳低著頭,不知如何作答。

  “快走吧!香妃茜琳已經(jīng)死了,你是伊帕爾罕,早就投胎轉(zhuǎn)世了!”乾隆又笑了笑,目光充滿慈愛。

  是叫茜琳還是伊帕爾罕,都已經(jīng)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終于自由了。她含淚對著乾隆微笑,離開了乾隆的視線。

  過了兩天,胡嬙果然重新出現(xiàn)在行宮。

  瑯玦告訴永琪,是太后說常日無聊,想看些歌舞,因此將胡嬙接到行宮表演了半天解悶。

  解悶過后,胡嬙直接又回到了皇后身邊。

  這個結(jié)果,讓永琪很是失望,福靈安說的竟然是真的。

  那么也就意味著,太后是胡嬙背后的主人,那么幫香妃逃亡這件事,根本就是太后提前籌備的一出戲。胡嬙出面,不停地慫恿永琪,永琪就這樣輕易地被利用了。

  永琪不甘心這個事實,他想討回一個說法,他又來到杏花春館,來到菜圃,遠(yuǎn)遠(yuǎn)看到,胡嬙就站在那里。

  胡嬙看到永琪,露出一絲微笑,笑道:“王爺,我剛才還在想,我會不會看到你,想著想著,你就出現(xiàn)了?!?p>  永琪此刻沒有心思說別的,如質(zhì)問一般:“太后是不是你幕后的主人?你叫我?guī)拖沐映鰧m,這件事,是不是太后一早就安排好的?”

  胡嬙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低下了頭,默默無語。

  永琪又問:“你早就投靠太后了,是嗎?出巡路上,你就已經(jīng)在為太后辦事了對不對?福靈安和香妃能無中生有出來一個謠言,也是你的‘功勞’吧?”

  胡嬙沉默半晌,答道:“王爺,我在宮中的位置,就好比海上的浮萍,隨時可以被一個海浪打散!我本是一個與前朝后宮都沒有任何瓜葛的平民女子,有什么資格能在后宮被稱為‘格格’?后宮的每一個主子,都可以是我的主人,因為我要活下去。不然,我還真能等著王爺每次都從天而降來幫我嗎?恐怕王爺連處理自己府里的妻妾家事都覺得棘手吧?還會有精力管我嗎?”

  永琪頓時無言以對,可是今日見到的胡嬙,卻不似他的想象。

  胡嬙又說:“就比如這次,我被罰入冷宮,三天,王爺不可能不知道,卻不聞不問。”

  永琪正要解釋什么,卻又被胡嬙搶先一步說:“也許是因為,王爺已經(jīng)對我有了疑心,所以才故意放任不管,好來試我。我的確沒有被困在冷宮,可是我看到了冷宮的人,每天都有人死去,死了就被抬出去,扔在亂葬崗,僥幸活著的人,也是食不果腹、衣衫襤褸,甚至被蹂躪、被踐踏,卻毫無還手之力。如果不倚傍任何人,我想,那也會是我的下場。王爺,我告訴過你,我有一個毛病,就是貪生怕死,我只有一個心愿,就是活下去。我只是遵從了宮中的活法,王爺如果覺得我是錯的,我也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的人不是你,是我?!庇犁骺戳撕鷭砸粫?,靜靜地嘆道:“你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不得不承認(rèn),你是對的。的確,我連自己的家務(wù)事都管不好,也無力改變你的命運,又有什么資格指責(zé)你呢?所以,我們之間……還是劃清界限吧!”

  胡嬙聽了這句,心都涼透了,她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線生機的未來,卻如此輕而易舉就破滅了。

  永琪走出菜圃,他的心里也一樣空落落的。

  胡嬙還癡癡站在菜圃,她知道,她以后都不用在這里等永琪了。

  香妃名義上死去,前朝和后宮掀起的風(fēng)波都紛紛平息,這場太后與乾隆的母子內(nèi)戰(zhàn),算是太后勝了。

  盡管傅恒、福靈安父子盡可能地替乾隆圓場,乾隆還是覺得有損顏面。

  而且,再也見不到香妃,乾隆是久久不能釋懷的,因此一連多天都不曾到太后的接秀山房來請安問候。

  太后心知肚明,香妃其實是假死,乾隆如此陽奉陰違,故意放縱永琪、胡嬙等送走香妃的行為,如今還以此事為由,連請安問候也給免了。

  太后表面上雖然對此事看得稀松平常,可宮闈中總不乏閑言碎語。日子久了,太后也難免不快。

  陳瑛麟向太后進(jìn)言道:“皇上忙于國事,已經(jīng)多日沒來給太后請安了,雖然太后寬容體恤,可奴婢都替太后不平,不如,奴婢去皇上面前提醒一下,太后以為如何?”

  太后笑問:“你是不是覺得,這香妃已經(jīng)沒了,該到了你上位的時候了?”

  “才不呢!”瑛麟如撒嬌一般,說:“雖然皇上是真龍?zhí)熳?,可是他年紀(jì)比我阿瑪還大些,奴婢還年輕呢!況且中宮和寵妃都有子嗣,在后宮深得人心,奴婢才不要去摻和呢!”

  太后笑道:“你敢在哀家面前,直言嫌棄皇帝年老,那哀家豈不是更老?”

  瑛麟搖了搖頭,笑道:“太后您容光煥發(fā),何必在意年紀(jì)呢?世人都會年增色衰,但偏偏您老人家得神明照顧,都子孫滿堂了,還是這么美,奴婢就在想,那您年輕那會兒,得美成什么樣?。俊?p>  太后指著瑛麟笑笑,又拉住瑛麟的手,笑問:“那你想去皇帝面前說什么?”

  瑛麟嘆道:“其實,奴婢知道,皇上對太后本是十分孝順的,從不違逆您的旨意。自從香妃入宮,皇上被迷惑得神魂顛倒,香妃在后宮格格不入,皇上卻十分能包容,太后約束香妃,也是為了維護(hù)后宮和睦,再后來不得已處置香妃,也是為了避免皇上因色誤國??墒?,皇上不理解太后心意,反而連昔日的孝心都減退了。奴婢為太后傷心,如果皇上能明白太后的用心良苦,自然母子感情就能恢復(fù)如初。”

  “你能勸動皇帝?”

  瑛麟笑道:“世上唯有真情最動人,太后對皇上一片真心,可是太后總不好自己表白,總得有一個人代為轉(zhuǎn)達(dá),不是嗎?”

  太后笑點點頭。

  于是,陳瑛麟來求見乾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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