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沙巖路肯德基大堂的一個角落。
雨新用吸管吮了一口可樂,便輕舒玉臂,在空中劃了一個圈,然后往后一勾,從身后抄上頭頂處,擺了一個托蓮花的姿勢,反手一扣。
兩眼直冒金光,口中叱道:“進(jìn)!”
雨新比劃著那天現(xiàn)場的狀況,繪聲繪色,聲情并茂,看得寧海神魂顛倒,心癢難耐,差點就信了雨新。
心意稍平,就覺得不對勁,那天籃球場邊,自己給予眼前這個女生的關(guān)注是最多的。
但是她卻是東張西望,走上竄下,失魂落魄的樣子,分明是在等那個人,哪里會如她現(xiàn)在說的這個樣子呢?
但是她真的很可愛古靈精怪的樣子,不知道葫蘆里埋了什么藥?
管它呢?
慢慢探索答案吧,慢慢的陪你一起演戲……
東彎西繞。
雨新又聽了寧海講一段和籃球緣分,始于那個梗:一個初中就被女生甩了五十次的紅發(fā)不良少年……櫻木花道。
“喔……”
雨新這才發(fā)現(xiàn)男生和女生的get點真的會不一樣,骨子里……女生只會關(guān)注天縱橫才的流川楓。
雨新聽到被甩五十次,咯!咯!咯!笑得花枝亂顫,心想誰會這么慘呢?
“你……呢……?”雨新順口道。
“零!”
寧海斬釘截鐵道。
“我從來沒被甩過,因為我沒有給她們機(jī)會……”
寧海邊說邊撓著頭皮,不好意思的尷笑起來。
“秘密是……不表白就不會被甩……嘿嘿!”
寧海笑的時候露出白牙,把眼睛擠得很小,憨憨的透著一絲狡黠。
“不過……我愿意……愿意把機(jī)會給你……”
什么?什么?讓我甩你?
雨新一愣,腦子一轉(zhuǎn)才反應(yīng)過來,這……這竟然算是一種表白了。
嗨……這事辦得……那邊琪琪和城城的事還沒打聽到,自己差點被繞進(jìn)去了。
雨新瞬間覺得有點小瞧了眼前這位小主,心念一轉(zhuǎn),突生急智,便將雙手往桌上一拍。
“哼!拜托……被甩五十次不是他有多慘,而是他得多花心……呵……五十次,還是初中,估計他每周都會和不同的人表白,這就是你的偶像?”
寧海沒想到雨新突然翻臉,還想解釋,卻聽得又道:“男生都是花心大蘿卜,就像那個夏允城,在巴隴中學(xué)有一個女朋友,現(xiàn)在又勾搭上我的姊妹……”
話到此處,雨新故意停頓了一下,指著寧海的鼻頭尖道:“我看你和他……沒……兩……樣……!”
寧海一驚,差點一口把嘴里的可樂噴出來,連忙擺手。
“不對!不對!巴隴中學(xué)的趙悅可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們只是關(guān)系很好,又沒有表白過!”
果然中計,城城果然在巴隴藏了一個“相好”,不虛此行啊……
“哼!你沒聽過“曖昧”一詞嗎?人家可兒是把他當(dāng)成男朋友的喲!”
雨新一不做二不休,裝著和趙悅可很熟的樣子。
“你……你怎么……怎么知道這些……”
“這個你莫管,不信的話,我們到巴隴中學(xué)去問可兒,你敢打賭嗎?”
看見雨新咄咄逼人的目光,寧海既迷戀又膽怯,只得小聲道:“賭……賭啥?”
“輸了在這里請吃大餐!”
“這……”
寧海太想答應(yīng)了,無論誰輸誰贏,自己都有機(jī)會和美女共進(jìn)晚餐。
但是……
寧海搖搖頭道:“不能去,他會殺了我的!”
雨新見狀,假裝有點失落,道:“好吧,反正我也是說著玩的……喔……時間不早了,我還有點事,謝謝你啊,今天給我講了這么多籃球的事!”
寧海見雨新要走,萬般不舍,便道:“不……不用用,呃……方便得話留個電話給我?!?p> “好的!”
雨新爽快的從書包里拿出筆和紙,寫了一個號碼,塞給了寧海,起身離去。
肯德基門外,天空晴朗無云,白白晃晃,熱熱辣辣。
路面輻射著整個夏天的能量,把人籠罩在巨大的烘箱里。
街道空曠,行人了了。
雨新卻被幾件心事鎖住了眉頭。
如何向琪琪交待?
或者真相是什么,依舊不知道,只得先放一放,從長計議。
但是……里面蘊(yùn)含了一些教訓(xùn)和啟發(fā),比如:
曖昧這種東西真的太不可靠了,沒有告白的愛情是有缺陷的,沒有儀式感,缺少天地日月佐證,沒有突破羞澀的勇氣。
這樣的愛情,就是兩個人鬼混在一起而已。
一……
文……
不……
值……!
呵呵!
什么友誼的翅膀下的庇護(hù)?
見鬼去吧!只不過是懦夫的搖擺不定而已!
這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
說來好笑,自己和羽方的這份情感,本質(zhì)上與琪琪和城城的沒有兩樣。
深度的曖昧而已……
表白!表白!表白!
秦羽方,請你明白,這對一個女生有多重要!
其實機(jī)會很快有了,緊接下來的周末,大家都被曹云鋒請到了家里。
滿十七歲了
羽方,汪孔雀,莫翔,琪琪,小虞都去了。
客人陸陸續(xù)續(xù)過來,家長早早借口出門,拘謹(jǐn)全無。
吃了幾筷,便有人端杯子敬酒,這第一杯,自然是祝壽的酒,大家碰杯,一飲而盡。
接下來,羽方端著杯子站起身道:“我最開心的事,就是認(rèn)識你們,和你們成為好朋友。這一杯,我敬我的好兄弟莫翔,謝謝你……”
一杯酒下肚,開始講故事。
“12月25號那天,那天我和莫翔本來是約的溜冰,結(jié)果我來晚了,他就在跳舞機(jī)旁等我,不然就不一定能遇見小新和琪琪了!”
雨新鼻子開始有點酸了。
“來!感謝命運(yùn)安排,碰一杯!”
酒下肚,亮了杯底,羽方又拉著莫翔朝著小虞說:“你不要辜負(fù)她了,祝你們白頭到老!”
羽方挨個敬酒,挨個說一大堆話,好像他就是今晚的主角,和平時言簡意賅的做派大相徑庭。
興奮得有點過頭了吧?
終于到了雨新這里,端杯的手停在眼皮下,突然像是卡了殼。
“我……我今天想說的,那天晚上已經(jīng)跟你說了。
呃?……?。?p> 雨新有點驚訝,快速腦補(bǔ)那天晚上他說了什么啊?
呃?……???
拜托……不要那些虛頭巴腦的曖昧,只要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表白……
在這樣場合,在朋友們的見證下,在窗外月光的見證下,給一個明確響亮的誓言……
周圍一圈人期待的目光都射向他,想聽他說出那個詞,那句話!
結(jié)果,他“呃啊”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話:“哎哎,千言萬語盡在酒中!”
說完便把杯中的酒一口吞了。
有點遺憾,有點失望!
但是雨新一點沒有不開心,她覺得羽方心中有自己,是眾目看見的,只是羞于口舌而已。
心里暗暗做下決定:你開不了口?大不了,我來開口!
酒酣耳熱,曲終人散。
四個男生喝多了,盡歪斜在沙發(fā)上。
羽方朦朧中見雨新的臉龐靠近,忽然彈將起來,道:“寶貝!我送你回家!”
三個女生面面相覷,雨新和琪琪各扛了他一只胳膊,架到門外路邊。
“呲”的一聲,一輛黃色出租車剎停在旁邊,羽方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出一張紅票子,塞到方向盤,拉開車門,就把雨新推進(jìn)車?yán)铩?p> 雨新掙扎道:”你先上,我送你!”
“不……不,師傅先送她回去!”
羽方腳靠著腳,晃動著身體,手卻捏在車門把手上,不肯上車。
雨新突然探出身體,小臂勾在羽方脖子上,連拖帶拽,把人逮進(jìn)車?yán)铩?p> 口中道:“嗯啦,你送我唄!”
車門“嘭“的一下關(guān)上,一顆沉重的腦袋,搭在起伏的胸口上,雨新心跳瞬時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