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血終夜(中)
上樓梯的過程中,黎濤也是看見了藝術(shù)學院很多熟悉的身影,有不少女同學也是身披軍裝步履匆匆的奔赴到自己的位置待命。
黎濤本身就穿著紅方的軍服,雖然頭部被繃帶纏住只露眼鼻嘴的造型比較怪異,不過在這種危急關(guān)頭下所有人心思都苦惱于樓下的藍軍身上。
交錯的人流中,他也只是碌碌一員,自然顯得毫不起眼。
十層的時候,毒島雅子已經(jīng)手臂搭著樓梯護欄在那里等著他了,不知是不是黎濤的錯覺,他覺得毒島雅子眼神中苦澀又摻著慌亂。
黎濤與毒島雅子的刀奴契約確實讓兩人可以互相讀心,但那只有當毒島雅子心里有那個念頭的時候黎濤才能知曉。
簡單講就是他能聽見毒島雅子正在說的心里話,還有心里正在想的東西,可如果毒島雅子刻意去想些別的來掩蓋一些事情他自然是無法辨別的。
“現(xiàn)在是怎么個情況,方月姬她們呢?”黎濤透過窗戶看了眼外面,一二層樓的火舌已經(jīng)探出窗戶貪婪地舔舐外面的空氣,愈發(fā)壯大得如同以火為身的惡魔一般。
毒島雅子情不自禁的挽住黎濤胳膊,像是在掩蓋或回避些什么,她不想黎濤在這嘈雜的環(huán)境停留,推著他朝更上面一層走去。
“上去再說吧?!?p> 一直來到了第十二層毒島雅子才停住腳步,輕撫著黎濤面部繃帶蜷曲褶皺的位置,她語氣略有些復(fù)雜道:
“方月姬還有所有資質(zhì)達到乙級的學生突然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
十二層要比下面都清凈很多,藍軍造成的破壞一概影響不到這里,空氣中不僅沒有一點火星味還有淡淡馥郁花香,聲音更由于距離地面十多層而深幽靜謐。
黎濤蹙眉環(huán)顧著這個大廳,漆黑的長毯直接平鋪著通往一疊樓梯,臺階之上擺放的一張床紅塵氣息很濃。
很容易可以讓人腦補出蘇妲己那般禍國殃民的女人躺在上面任人垂涎而不可得。
“是不是她發(fā)現(xiàn)你不對勁了?”黎濤腦海里浮現(xiàn)出方月姬那張純欲又精致的精靈面龐,她始終都給人一種留有后手的感覺。
“不至于吧,我覺得沒有哪個漏洞會讓她覺得我會被你馴服,沒有帶我走只不過是因為她給我安排了別的事情......”
毒島雅子的目光游離在地面上,黎濤剛準備追問是什么事情時,她突然說道:“還有阿茶不見了?!?p> “阿茶不見了?”黎濤有些疑惑的重復(fù)道。
“就是今天,藍軍突然對這棟樓進行羞辱式的攻擊,一開始砸窗的時候,我就在二樓,呃...在巡邏,然后我就立刻跑到這個十二層,想找方月姬?!?p> 平時這個最頂層就是決策的地方,方月姬理論上不會離開的,結(jié)果毒島雅子到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一層都空了,而且不知道空多久了。
方月姬威脅她守好馬茜就沒再主動找過她了,毒島雅子是擔心自己見到方月姬間接勾起對方想起還有馬茜這一茬事,再跑下來折磨她。
索性這幾日毒島雅子都一個人安靜的守著這個雜物間,偶爾和這個昔日傲嬌的馬大小姐說說話。
可今天藍軍對一二層的攻擊很可能影響到關(guān)押馬茜的那個雜物間,毒島雅子想來到平時決策的這一層,看看她們決定對藍軍采取什么措施,但整整一層都空了。
她緊接著就回第二層了,結(jié)果藍軍朝這層投射的爆裂箭頭已經(jīng)將一整層筑成了火海,她持刀劈進火海,卻發(fā)現(xiàn)關(guān)押馬茜的雜物間早已失去了她的蹤跡。
毒島雅子當然省略了關(guān)于馬茜的一切消息,只是告知黎濤自己在二層看守一些東西。
“她們今天白天應(yīng)該還在,并沒有空很久?!崩铦戎_階,來到了平時方月姬臥榻的床前道。
黎濤捏起了一個小東西展現(xiàn)給毒島雅子:“她還吸煙啊?”
“對那是她常抽的煙,看煙頭灰燼確實是今天的?!倍緧u雅子認同了黎濤的觀點。
“如果是方月姬把他帶走的,只能是用來威脅我,在找到我之前應(yīng)該是不會怎么他的。”黎濤推測道。
毒島雅子欲言又止,似乎想說自己的推測,不過張張嘴最終只是無聲嘆口氣。
“現(xiàn)在你是這棟樓話語權(quán)最高的人吧,我上來的時候,全副武裝下去的那些學生是你安排的嗎?”黎濤好奇的問道。
“對,我召集了所有人,清點人數(shù)時確認了所有乙級生都不見了,還有阿茶也是?!倍緧u雅子解釋道。
黎濤在原地踱步了一會兒,終于有了決定。
“你直接命令紅軍開火吧,看一看藍軍的反應(yīng),如果可以僵持著,那我們倆就可以放心離開這棟樓了?!?p> 黎濤去找端木榮,很難以一己之力對抗他,還需要借助毒島雅子的力量。
毒島雅子當然不會拒絕黎濤的要求,她拿起了對講機直接通話了所有紅軍。
“朝接近基地一百米內(nèi)的藍軍試探開火。”毒島雅子命令道。
黎濤和毒島雅子走下樓梯,剛剛下到第十一層,槍聲就響了。
緊接著對講機了出現(xiàn)了那個女人的聲音:“直接開槍,不管距離,能打到的全部掃射吧?!?p> 這慵懶語氣正是方月姬的聲音,作為紅軍最高司令,她的命令不容置疑,否則就是被判定為陣亡。
黎濤迅速跑向了窗臺,他和毒島雅子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原本還羞辱式耍弄紅方的藍軍教官們此刻竟然被反包圍了。
不知何時,更外圍一圈出現(xiàn)了一群身穿紅方軍服的人,為首的正是韓谷關(guān)等人。
腹背受敵的藍軍也沒有慌亂,他們持有防爆盾牌的人迅速列隊擋住了樓內(nèi)的火力射擊,面向包圍自己的那一圈紅軍,同樣也堆出了一排防爆盾。
防爆盾就是電視里常見的那種特警持有的一米多高的大盾牌,黑水安保公司的防爆盾進一步提升了防彈能力,這也是為了彌補藍軍在模擬戰(zhàn)中只能使用橡皮子彈的短板。
欒豹憑借資歷在這個隊伍中的聲望自然是最高的,他更不會浪費這個展現(xiàn)自己領(lǐng)導(dǎo)能力的機會。
“拿起爆裂弓不管剩多少,朝這群竄出來的紅軍射干凈吧?!睓璞畹?。
因為之前朝樓內(nèi)-射了很多發(fā)了,所有箭頭所剩無幾,想要用余量對紅軍造成多大傷害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藍軍這些雇傭兵都是戰(zhàn)場上的老油條,很快就明白欒豹的意思了。
只見十多發(fā)爆裂箭頭落在了灌木叢中,燃起的火焰在空氣中拔高成墻,直接擋住了韓谷關(guān)等人。
“讓你們剛才浪,現(xiàn)在嗡嗡的腦瓜子疼吧?”欒豹轉(zhuǎn)過頭說道。
子彈崩在盾牌上“嗡嗡”的響聲確實讓藍軍頭皮發(fā)麻,不是害怕,只是單純聽覺受罪。
“欒隊,這一屆學生真是有點意思啊,咱要是全軍覆沒了,他們該不會真有膽子去斬首端木指揮吧?”一個教官好笑的調(diào)侃道。
原來藍軍之所以有今夜的行動,并非是突發(fā)奇想,實際上是晚飯后,七點左右,藍軍在食堂修筑的臨時指揮所被噴了字樣是“紅方戰(zhàn)區(qū),藍軍滾遠,否則天亮斬首了結(jié)!”的紅漆。
這一下自然惹惱了所有教官,在主動向端木榮請纓后,九成以上的藍軍全部來到紅軍基地下面堵他們了,可他們當然沒想到會有被反包圍的窘迫。
“總指揮那邊咱不管,但咱不能涼啊,不然以后到哪都抬不起頭?!睓璞f完陷入沉思,片刻的視線輪轉(zhuǎn)后他有了對策。
“不是帶毒了么,搶樓吧,看樣子樓里學生的水平比外邊那群低不少。”
藍軍整體戴上了防毒面具,然后朝著之前一二層碎掉玻璃的窗戶射入了所有帶有麻痹毒素的箭頭,按照規(guī)則,所有被麻痹的人也都被判為陣亡。
黎濤卻和毒島雅子臉色難看的借助鐵鏈子從三樓來到了地面。
只有三個人在一片未燃的灌木叢坐著,方月姬和中森明菜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了黎曼姿的兩側(cè)。
黎濤冷冽的目光盯著方月姬一語不發(fā)。
方月姬見到他后臉上掛起了恬淡的笑容:“果然那個木乃伊就是你啊,從模擬戰(zhàn)開始那天你就躲著我,這回總算乖乖送上門來了呢~”
“你想如何?”黎濤皺著眉打量著黎曼姿,生怕她受什么傷了。
“還能想干嘛,我作為紅軍司令,當然想贏啊?!狈皆录Э戳搜劾杪耍坏貌徽f,饒是有精靈一般美貌的她也有些嫉妒黎曼姿的顏值還有身材。
不是說美得多驚天動地了,就是非常的賢惠,成熟,有母性光環(huán)加持的一個女人。
每個男人心里都有個小孩,黎曼姿這種女人真得太有優(yōu)勢讓男人想被她照顧了。
“你去幫我把藍軍司令斬首了。”
“我會去的?!?p> 方月姬作為司令,黎濤本來就不能拒絕她的命令,否則他就是陣亡被裁判拖離下場了。
可他答應(yīng)是一回事,具體出多少力,認不認真又是另一回事,這才方月姬抓黎曼姿的目的。
“天亮之前,你做不到,那她就得進這棟樓聞聞味了,那煙霧雖然只有麻痹作用,但你這小女朋友身材那么豐滿,你說裁判會不會趁她迷糊捏捏肉肉的地方呢......”
這還是黎曼姿繃上好幾層之后的結(jié)果,要是徹底把大G放出來,方月姬早就認出這個傳聞中的千禧四嬌了。
“把你又臭,又臟的嘴洗干凈了再跟我說話?!崩铦蛑?,漆黑的瞳孔像看死人一樣看著方月姬。
“你別指望她能自己陣亡~”方月姬站了起來,漏出了黎曼姿被捆住的雙手。
黎濤不著痕跡的看了眼黎曼姿,眼中閃過困惑,她想自殺,現(xiàn)在舔一下后牙就可以,為什么會選擇被方月姬限制住呢?
黎曼姿朝他投以安心的目光,似乎她已經(jīng)有了計策,黎濤也松了口氣。
方月姬越過黎濤看向了戰(zhàn)場焦灼處,聲音徐徐道:“硬茬子來了呢~”
黎濤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漫不經(jīng)心的獨自走在一片狼藉中烽煙中。
“胡爾克......”出乎意料的,方月姬竟然能叫出他的名字。
黎濤轉(zhuǎn)頭看了眼黎曼姿,然后對方月姬道:“我現(xiàn)在去藍軍的指揮所,盡我所能嘗試擊敗端木榮,而你要保證我回來前,她的安全?!?p> 方月姬張嘴剛要說話,黎濤卻不知何時手里多了把匕首,橫著捅進了她的小嘴里,恰到好處的讓刀平貼在她舌頭上但又不會割到她口腔:
“對她說話干凈點,不然這把刀攪爛你臟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