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進三出
言海棠柳飄飄坐著喝茶,沒一會兒張岳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返回。
他在言海棠和柳飄飄中間擠了個位子,從腰間抽出一把折扇,故作姿態(tài)的扇了兩下,朝言海棠說道:“這回還真讓飄飄給說對了!”
柳飄飄一聽,頓時滿臉得意。
“哦?怎么講?”言海棠似乎不相信自己會判斷錯誤。
張岳眉眼挑高,輕笑一聲,仿佛那個男人不屑于他浪費口舌。
他懶散的說道:“他就是個無惡不作的登徒子!今天剛從牢獄里面出來的!”
進過牢獄的人應該是不會被認作好人的,看著言海棠失落的表情,張岳心中好是愜意。
言海棠壓了壓心中莫名的煩躁,向二樓看了一眼,問:“因何事進的牢獄?”
“說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由此可以看出人品了!
他偷了一大戶人家的放在雜物房的兩匹絹布!”張岳用扇遮面,故意把事情說的像見不得人似的。
柳飄飄嘴角一翹:“原來跟錢串子是同行啊!回頭可得叫那賊祖宗管教一下他這些子子孫孫了!”
張岳一臉不屑:“天下這么大,你當他錢六郎真能管盡天下小賊?”
“那也比你強,至少人家掙了不少業(yè)績!”,柳飄飄氣的小臉紅通通的,比那嬌花還艷麗,胸前一起一伏,難擋卓越身姿,引來不少男人的矚目,甚至還有客人跑來搭訕,被柳飄飄一個白眼懟了回去。
張岳吵架之余,順便教訓了一下那些對柳飄飄不敬的男人,他大扇一揮,風力強勁,無形中就把幾個男人掃倒在地,吼道:“爺帶來的女人你們也配看!”
那幾個男人見張岳雖然面相文雅,卻功力深厚,是個不好惹的主,也沒敢再多說一句,灰溜溜的離開了!
張岳回頭接著與柳飄飄爭執(zhí):“抓幾個賊也叫業(yè)績?”
柳飄飄也沒領(lǐng)張岳解圍之情,繼續(xù)軟糯糯地懟道:“說人家不行,你行你上??!”
兩人越說越來勁,似乎已經(jīng)忘記剛才討論的對象是樓上的那個男人。
只有言海棠若有所思,盯著樓上的男子又看了一會兒,這一看不要緊,還正好與男子的目光交接上了。
那男子眼神深邃有神,與言海棠對視后,并未多做停留,反而盯著言海棠身上的內(nèi)凹半月形玉佩看了半晌。
當然這一切全被言海棠忽視了,她的心全被對這個男人的好奇心占據(jù)了,她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不簡單!
“他真的是因為偷了兩匹絹布才進去的?”
言海棠言外之意是這個不簡單的男人會不會是因為其他重大事件被抓進去的,像他這樣有氣度的男人怎么會去做偷雞摸狗的事!
剛剛與柳飄飄爭議的張岳回過神來,堅定的答道:“是啊,他的事情在這里人盡皆知的,而且他干這種事也不止一次了,上次是偷王家的,上上次是偷李家的,每次都是被主人家當場逮住的,這種事情做不得假!”
柳飄飄也不計前嫌的加入了張岳的陣營,嬌滴滴的勸說道:“頭兒,我看您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這種三進宮的人都是慣犯了,改不掉的!”
言海棠心中也搖擺不定了,他真的只是個慣偷?
她再次看向那個角落時,男人已經(jīng)準備起身。他修長挺拔的身姿,清貴卓然的氣場瞬間給了言海棠不少信心。
“飄飄,跟上去!”
柳飄飄一副訝然地看著言海棠:“真的要跟?”
言海棠正色道:“真的要跟?。 ?p> 柳飄飄不情愿地嘟了嘟嘴,轉(zhuǎn)身跟了出去。
那男子走后,張岳也閑的無聊,找了個姑娘進屋去了。
言海棠卻像突然醒悟了似的,看著青樓里那些男人的嘴臉,一下失去了興趣,她突然覺得這么多年自己的喜好怎么這么低俗!
這些個的男人縱使嫁到嚴家,恐怕也是敗壞門興,鬧得家門不幸!
言海棠正為此前自己的審美所懊惱,那個不長眼的青衣公子就不合時宜的找了幾個打手過來找她算賬。
這吵鬧的聲響驚動了正在溫柔鄉(xiāng)里的張岳,他拎起衣服跑下樓來。
“頭兒,交給我吧!”張岳整理好衣服,準備起身教訓那幾人,被言海棠攔了下來。
“不用,你坐下看好戲!”言海棠攥了攥拳頭,明晰的指尖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
一時間,春悅閣哀嚎聲此起彼伏,桌椅器皿的碎裂聲震耳欲聾,旁邊看眾的驚恐指責聲也越來越多。
“這打的也太狠了吧!”
“是啊,這女子看著溫柔可人,沒想到她如此的彪悍!
“本來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下如此狠手呢!”
言海棠驟然轉(zhuǎn)動螓首,環(huán)視眾人:“你們在教我做事?我言海棠打人還需要理由?”
她眼神凌冽囂張,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強大傲然的氣場,教人難以與她相抗。
眾人乖乖的轉(zhuǎn)過頭去,就當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樓上出來查看情況的老鴇強忍著怒火,摸了摸懷里的四張銀票,臉上起了狡詐的笑容。
地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青衣公子痛苦的呻吟著:“求你,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言海棠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和晦氣,雙手抱臂,藐視著青衣男子:“本姑娘已經(jīng)對你不感興趣了,以后你哪涼快哪呆著去,還有不要輕易給女人許諾,有些諾言你還不起的......
今天就算給你個教訓,下次要長記性了!”
青衣男子又嘗了一次苦頭,還以為幾個男人怎么著也能制住一個女人,真沒想到這女人的功夫這么厲害。
男子識時務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還打了保票以后絕不再來春悅閣,言海棠這才收手。
事情完結(jié),張岳心疼的看了看地上被打碎的十幾個酒壇和幾張桌椅瓷器,又抬頭看了看一直注視著他們的老鴇......
“再來一壇酒!”言海棠毫不顧忌后果的跟張岳喝了起來。
兩人越喝越來勁兒,沒幾個時辰,小小的圓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幾大壇子......
云川布政司衙門。
沐云得知言海棠失蹤了,便找來其余三位錦衣問話,大堂之內(nèi)幾位官員正與幾名錦衣對峙。
“巡撫大人失蹤已經(jīng)一日,為何你們不向本官匯報情況?”
沐云不能拿言海棠發(fā)火,但訓誡一下這幾個錦衣還是頗有底氣的。
幾位錦衣也不愧是從言海棠手底下當差的,面對沐云的責備,絲毫沒折了氣焰,即使被訓斥,也是一個個昂首挺胸的姿態(tài)。
站在最前面的錦衣叫張超,比起其他兩位,面相還算柔和,只是下頜中部留的那一縷三寸胡須,無形中給他平添了幾分乖張之氣。
他笑著回應:“我們大人一直不按常理出牌,她想去哪里從來不會主動告訴我們,我們也是束手無策??!至于匯報一事,大人交代過,不讓我們過問她的私事!”
這話說的聽起來就氣人,這完全是在推卸責任,站在一旁看不過眼的劉威怒斥:“狡辯,身為巡撫大人的侍衛(wèi),你們沒起到安監(jiān)之責就是失職!怎么能把責任推卸到言大人頭上?”
他這話話里有話,即是在追究錦衣衛(wèi)的失職之罪,也是在變相的指責言海棠做事隨心所欲沒有大局觀。
沐云對言海棠無辜玩失蹤的后果心中有數(shù),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與這些錦衣慪氣,而是先找到言海棠的下落。
他擺了擺手示意劉威不要再說下去,劉威也識趣得就此打住。
沐云再次看向幾位錦衣,語氣也變得不那么盛氣凌人,問道:
“按照你們平日里對言大人的了解,你們覺得言大人會到什么地方去?”
“逡州”張超身后的錦衣回答。
另一名錦衣也附和道:“八九不離十了”,當然若是沒有這些官員在,他們還可以說的再具體一些。
次日,春悅閣。
言海棠和張岳被閣里打掃衛(wèi)生的小斯拍醒了。
小斯指著從窗欞中射進的光線,小聲叫道:“二位,天亮了!”
言海棠從桌上爬起,瞇著眼迎向那初晨的熹光,柔和的光線打在言海棠精致臉龐上,稱的整個春悅閣都美好起來。
張岳傻愣愣的盯著言海棠看了一會兒,不禁感慨萬千:“這么美的一張臉,那些男人怎么就看不上?”
心中把那些不識貨的男人通通罵了一遍后,才扭頭向桌上看去,這一看嚇一跳,一摞摞的酒壇子震得他心顫了一下。
那小斯也不合適宜的來了一句:“二位在這里睡了一夜,該把帳結(jié)一下了!”
言海棠一臉理所應當?shù)谋砬榭聪驈堅溃疽馑湾X。
張岳訕訕地笑了笑:“頭兒,沒錢了,昨天就帶了四張出來,還是從張經(jīng)歷身上榨出來的......”
言海棠突然覺得兩眼一抹黑,心道:“你可真給我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