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艾佳與韓松認識那么多年,從未聽見過他發(fā)出如此慘烈的叫聲。
她本就處在驚恐中,如此一來更加驚恐。
“田甜,我們要不要去看看韓松?”沈艾佳把手從道具的肚子上挪開,往后退了兩步離開床邊。
“林凌在外面守著的,你放心好了。”
田甜注意到這個道具的肚子有異樣,說完便伸手摸上去,發(fā)現(xiàn)肚子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動彈。
她鎮(zhèn)定地一把扯開道具的衣服,仔細觀察著肚子的動靜。
大概過個五六秒鐘,肚皮就會被撐起來一下,里面像是有東西在踢踹。
“不會是孩子吧?”
沈艾佳只覺得頭皮發(fā)麻,“這真的是個道具嗎?感覺跟真人完全沒區(qū)別。”
田甜也往后退了兩步,離開床邊。
“即使這個不是道具,也絕不可能是真人?!彼虬逊治鲋皠e忘了我們在購物中心,這里不過就是一個密室,不可能有快要臨盆的孕婦在這做NPC?!?p> 除去這兩點,唯一的可能便只有……
“幻相?”沈艾佳現(xiàn)在不僅是頭皮發(fā)麻了,連身子也開始發(fā)麻。
這個幻相太真實了,真實到讓人根本分不清。
同樣分不清的還有韓松。
他在猶豫了片刻后,決定自己先繞到屏風后看一眼,實在撐不住了再喊林凌。
沒想到雖然提前做了心理準備,進去后仍被嚇了一大跳。
屏風后面有兩個人。
一個是剛才被砍得血肉橫飛的四姨太,另一個是手持砍刀的中年男人,也就是老爺。
兩人不但沒找地方躲藏,還直挺挺地站在那,仿佛一直在等著他進來。
韓松腦海里第一個念頭就是往外跑。
可他哪里能跑得過四姨太?
剛轉(zhuǎn)過身尚未邁出步子,他就被四姨太從后面抱住,一股涼氣滲入后背,令他瞬間無法動彈。
身體里的能量正在不斷流失,如同被四姨太吸去了般。
韓松這輩子沒這么怕過。
他不斷地提醒自己,這個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四姨太和老爺只是NPC,不會真的拿他怎么樣的。
但當看到老爺舉起砍刀對準自己時,韓松還是崩潰了。
聽到他慘烈的叫聲,林凌立刻推門而入,幾個跨步來到屏風后面。
砍刀碰到韓松頭發(fā)的那一剎那,幻相消失。
韓松跌坐在地,林凌趕忙上前,“你怎么樣了?”
“這不可能,這不科學……”他的腦袋甩得像個撥浪鼓,“全息投影只是影像,不會有真實的觸感。”
想起被四姨太一把抱住的觸感,他連著打了好幾個寒顫。
見他眼神有些失焦,林凌提高音量喚他:“韓松!韓松!”
沒什么反應。
阿癸這時也跟吳博趕了過來。
“他狀態(tài)不對,后面的就不要玩了,先帶他出去?!卑⒐镒寘遣┯脤χv機聯(lián)系外面。
“就只讓韓松出去嗎?”吳博其實也想出去。
阿癸看向林凌,“都查看完了沒?”
“查看完了?!绷至杌卮穑骸疤锾鸾隳沁厸]動靜,還不清楚情況如何?!?p> “你們先帶韓松出去,我去找田甜?!?p> 阿癸說完便離開了主屋,直奔東廂房。
她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視線剛好和田甜的撞上。
“老板,我找不出破解這個幻相的方法?!碧锾饘λf:“而且剛才門怎么都拉不開,我們只能待在這里。”
阿癸徑直走到床邊,看清了床上躺著的人后輕哼了一聲。
下一秒,她猛地掐住這人的脖子。
她下手狠厲,且周身帶著強大的威壓,根本無人可以抵抗。處在幻相中的四姨太承受不住,終于不再繼續(xù)裝死,掙扎著想把自己解救出來。
眼見四姨太快要不行了,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阿癸這才松開手。
“回去告訴你的主人,我等他七天。”
幻相逐漸消失,阿癸對著半空中說:“七天后不來,我就把他布的局都毀了?!?p> 已大概摸清這里的狀況,沒有必要再玩下去,阿癸帶著田甜還有沈艾佳離開。
韓松出去后,喝了工作人員專門倒給他的安神茶,漸漸回過神來。同時他心里的懼意不僅一點點散去,那些讓他受到驚嚇的場景也變得模糊,如同隔著層磨玻璃,特別不真實。
“好像也沒有那么可怕??!我剛才是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語。
阿癸注意到他捧在手里的茶杯,給田甜使了個眼色,田甜立即心領(lǐng)神會。
這個密室不管里面還是外面,都大有問題。
拒絕了工作人員端給他們的安神茶,田甜問:“你們密室里的場景那么逼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們還沒玩到一半就被嚇得半死。”
“不好意思?!惫ぷ魅藛T面帶微笑致歉,“您的問題屬于商業(yè)機密?!?p> 言下之意是不方便透露。
田甜換了一個問題,“你們這里的NPC速度好快啊!是不是受過專門的訓練?”
工作人員仍是面帶微笑,“他們都只是普通人?!?p> “其他人來玩,像我們這樣中途退出的多不多?”田甜不放棄地揪著他問。
可能這個問題關(guān)系不大,工作人員實誠地道:“還是挺多的,大部分人都覺得里面的場景太嚇人。不過正是因為嚇人,所以才會有許多玩家慕名而來?!?p> 哪怕被嚇得像韓松一樣失了魂,出來后一杯所謂的安神茶下肚,玩家只會認為自己杯弓蛇影,在那個環(huán)境下太過敏感。
為了能夠名正言順地吸陽氣,做到這份兒上,最后還主動擦干凈屁股,也算是業(yè)界良心了。
至少比謝元要地道。
由于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過,阿癸他們未再逗留,確認韓松和沈艾佳沒有多大問題后,她只叮囑兩人隨身帶著符紙,然后就跟他們揮手道別。
回去的路上,吳博一邊開車,一邊給阿癸匯報著他在短時間內(nèi)收集到的消息。
“那個密室做成了連鎖店,帝都好幾家商場里都有。而且好巧不巧,所在的商場全部是席家名下的。雖然查到是獨立投資人,跟席家沒有任何的牽扯,但我想肯定不止明面上可以看到的?!?p> 阿癸想起衛(wèi)明達曾提起的席家。
“你說的席家,是不是有個人叫席浩揚?”她問吳博。
“是。”吳博點頭,“席浩揚是席家二少,席家年輕一輩里最出眾的一個?!?p> 阿癸了然,“今晚這事你問一下景焱,他應該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