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拔刀斬
等宋寒與孫靜從酒館出來之時,天色已經(jīng)黑暗,街道兩旁也掛起了燈籠,商戶與商戶間招牌燈火相接連陌成片。
走在回客棧的街道上,經(jīng)過一處鐵匠鋪時,宋寒心中一動。
剛才在酒館內(nèi)孫靜所為,宋寒一直記在心里,只是他此行未帶多少銀兩,沒辦法還與對方,但是他又不喜拖欠人情。
他走進鐵匠鋪,在鐵匠鋪一旁礦石處翻找片刻,選出幾塊礦石拿在手上。
“老板,這些礦石多少銀兩?”
那鐵匠鋪老板聞言打量了一下宋寒手中礦石,擺了擺手無所謂道:“幾塊原石而已,一百文你拿走吧?!?p> 宋寒聞言也沒有打算還價。
這時孫靜連忙上前一步,掏出了一角碎銀,交與了對方,對著宋寒訕訕笑道:
“這種瑣事,怎能勞煩師父動手,我來就好,我來就好?!?p> 說著也不嫌棄著礦石臟亂,將宋寒手中礦石抱在懷里。
又走了一段路程,宋寒看著路旁一顆槐樹,眼睛一挑,他揮指代劍,斬下一節(jié)一米多長的樹枝,揮手間將樹枝上雜亂的枝葉全部斬下,看了看手中筆直的木棍,點了點頭繼續(xù)前行。
孫靜看著宋寒內(nèi)氣外放揮指代劍的手段,甚是眼熱,又連忙上前打算接過木棍。
只是孫靜顯然不知道一個筆直的木棍對一個男性又多大的吸引力,宋寒拒絕了她代勞的想法,自己拿著木棍,不時比劃著,向客棧走去。
孫靜雖然不知道自己師父買著礦石削著木棍有何用意,但她也沒多問。
就這樣乖巧的跟在其身后。
等回到客棧,孫靜將東西放在宋寒房間后,又讓客棧準(zhǔn)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在宋寒在一旁伺候著,看他享用。
宋寒被伺候的無比別扭,幾次讓她坐下,她也不理,只能由她施為。
等吃過晚餐宋寒回到房間,孫靜忍不住坐回大堂桌前苦著臉看著自己還剩余的碎銀。
那日抓獲嫌犯衙門的懸賞加那大漢身上所得的銀錢一共一百兩,除去今日懸賞五十兩和這兩天的花銷,如今之剩下了幾角碎銀。
而她的師父食量又如此巨大,這些銀錢根本不夠她們幾日吃食,這讓她不僅有些愁苦,看著桌上碎銀暗自傷神。
不知道她在心疼著銀子,還是其他。
第二天清晨,宋寒起身后,就看到孫靜正在客棧后院空曠處,使著她的那把鋼劍演練武藝。
其舉手投足間殺氣騰騰,招式銜接間,劈撩砍刺,大開大合。
宋寒在一旁觀看片刻,默默點頭。
趁著其招式轉(zhuǎn)換間的空蕩,將手中自己凝練的兵器拋了過去。
“接著!”
“恩?”
孫靜下意識接過宋寒丟來的東西,定神一看,這不就是昨夜他削制的木棍么?
剛想發(fā)問,孫靜察覺了手中木棍的不同。
重量不對,這跟一米多長的木柜,拿在手中竟然有五六斤之重,比她手中鋼劍也不遑多讓。
她握著木棍頂端,用力一拔。
錚??!
一聲輕吟,一把筆直怪異的武器被她抽了出來。
這武器甚是怪異,似刀非刀,似劍非劍,通體筆直,一面開刃,劍身細長成深灰色。
她雙手握著把手,揮舞嘗試了一番,竟格外趁手,仿佛是根據(jù)她的劍法特意打造的一般。
她驚喜的撫摸著劍身,抬頭問道:
“師父這是什么兵器?”
宋寒笑著解釋道:
“這是一把唐刀,我見你劍法大開大合,用劍多有不便,你先試試這把武器?!?p> 孫靜聞言心中一暖,知道他師父昨夜買的礦石就是為了給她打造武器,心中佩服師父手段神奇之余不僅好奇,昨日那尋常礦石打造的這武器,是否堅硬?
都說這百練成鋼,密淬成器,她還從來沒有聽聞過,有人能一夜間將礦石凝練成型的手段。
她將手中唐刀與鋼劍相交碰撞,只聽一聲嘣響。
她仔細打量,只見她花費十兩百銀買的白鋼劍被砍出了一個缺口,而手中直刀同體沒有一絲傷痕。
她愛惜的拂過著筆直的刀身,心中甚是驚喜。
她丟下鋼劍,雙手握刀,灌輸內(nèi)氣,上下劈砍一番,心中喜悅更甚,這刀太合她心意了,內(nèi)氣灌輸順暢,揮舞間氣隨刀走,更是有種脫手而飛,能以氣御劍只感。
她將直刀插入刀夾,只見這把手與木夾之間通體筆直沒有一絲痕跡,就好像一根尋常木棍一般。
她跑到宋寒身旁,獻媚道:
“師父,這刀可有配行刀法?我用那劍法使刀總感覺有一絲不暢,師父你一并教于我唄!”
“刀法?”
宋寒聞言一愣。
乾國武學(xué)分打法,練法兩種。
練法,就是他當(dāng)初跟隨李老頭習(xí)武時,那站樁行氣之法,行氣運氣時能改善身體機能,強化身軀與氣相合。
打法就是將內(nèi)氣通過武學(xué)招式使用出來,如拳法,腿法,刀法劍法等,與藍星武學(xué)套路頗為相似。
招式銜接間,氣隨力走,能完全發(fā)揮出內(nèi)氣威力。
只是他當(dāng)初凝聚內(nèi)氣后,內(nèi)氣便深厚無比,運轉(zhuǎn)間如臂驅(qū)使,李老頭教他的拳法他練著根本沒什么感覺。
內(nèi)氣薄弱,才需要武學(xué)招式銜接,用秘法催動內(nèi)氣,氣隨力走將體內(nèi)一份內(nèi)氣,使出兩分威力。
而他內(nèi)氣深厚,根本無需氣隨力走,可以直接以氣御力,舉手投足間就有莫大威力,那常規(guī)武學(xué)手段根本不適合他使用,反而是藍星那種散打搏擊之法,更適合他使用。
一招藍星的常規(guī)搏擊直拳,在扭胯轉(zhuǎn)腰間,上下肌肉凝練,內(nèi)氣涌動下,威力更勝武學(xué)招式。
如他師父所言,他內(nèi)氣深厚,舉手投足間已經(jīng)可以不拘泥與招式,頗有無招勝有招之感。
宋寒接過孫靜手中唐刀,凝神思索片刻。
這乾國武學(xué),有了氣的催動,招式運轉(zhuǎn)間講究氣力相合。
而藍星武學(xué),沒有氣這個變量,講究的是全身肌肉控制,力的凝練。
如果將藍星武學(xué)拿到這乾國使用,在蓄力間,在加入氣的變量,也不失為一頂級刀法。
想到這里,宋寒左手持刀,右手虛握刀柄,左腳在前,右腳在后,緊蹬地面,吐氣收腹,緊繃腹部,身體微微俯身側(cè)旋,繃緊全身肌肉,沒有使用一絲內(nèi)氣,對著原處那方假山,調(diào)息片刻。
等蓄力到達頂端后,宋寒后腳一蹬,整個人迅捷前沖,至假山前時,右手拔刀上撩,刀身如切豆腐一般,將假山一角斬落。
當(dāng)?shù)渡項钪辽峡諘r,左手順勢握住刀柄,雙手持刀,順著身體旋轉(zhuǎn)發(fā)力,右腳猛踏!
再次下劈,將還未跌落至地面的山石,一分為二。
等招式用盡,宋寒長出口氣,走到孫靜一旁,淡淡道:
“看明白了?”
孫靜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片刻又搖了搖頭。
她能看出來宋寒使用的刀法與她練習(xí)的劍法迥異,招式銜接間迅捷凌厲,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宋寒笑了笑,他剛才使用的是順著肌肉發(fā)力,模擬出的藍星菊花國傳統(tǒng)武學(xué),拔刀斬。
看著雖然與乾國武學(xué)招式有些相似,但是內(nèi)在邏輯完全不同。
乾國武學(xué)可以順著內(nèi)氣運轉(zhuǎn),變招,改招。
但是藍星沒有內(nèi)氣,所以武學(xué)手段講究的是一擊必殺。
首重心穩(wěn),氣靜!
宋寒將手中唐刀交于孫靜,指導(dǎo)她凝氣,蓄力,讓內(nèi)氣順著肌肉螺旋發(fā)力鏈條,貫穿全身,而不是按照乾國武學(xué)的經(jīng)脈走向。
等看到孫靜能完整使用出來后,宋寒搖了搖,將孫靜叫到身前,說道:
“此刀法,名叫拔刀斬,講究的是一斬之下,一往無前。
你的動作發(fā)力運氣沒有問題,但是心境意念不對,你一直在想著留力,蓄氣,防止氣力用盡,無法變招,沒有那一往無前的氣勢,這刀法便廢了一半?!?p> 孫靜聞言,皺眉道:
“如果將全部心身凝聚其中,沒有一擊斃命,那不是連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p> 宋寒聞言搖了搖頭,這就牽扯到乾國武學(xué)與藍星武學(xué)根本之別。
藍星習(xí)武之人,沒有內(nèi)氣變化,都是肉體凡胎,不管怎么練都不敵武器之利,所以之講究一擊必殺。
而這乾國有了內(nèi)氣,就有了更多手段,內(nèi)氣凝練深處,內(nèi)氣外放,使出藍星武俠小說中降龍十八掌都有可能。
那樣你這招式不管多精妙,別人一計降龍十八掌拍過來,還打個屁,直接跑便是。
孫靜聽聞宋寒所言,一頭黑線。
但她也知道,自己實力低微,所看到的江湖高人與宋寒看到的不同,便開始順著宋寒指導(dǎo),慢慢改變招式。
等她將自己的心神完全凝聚在這一招之間,雖然的威力只強了兩分,但感受確實完全不同。
宋寒在一旁觀看片刻,見其拔刀斬使用越來越凌厲,便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其實他凝練的那把唐刀真正威力不止于此,只是他沒有細說,想等著孫靜自己慢慢摸索出來。
不管怎么說,那唐刀可是他根據(jù)書院教習(xí)杜輝的法器,凝練的鐵基低溫超導(dǎo)體,怎么可能只有鋒利一種特性。
宋寒走后,不知又練習(xí)了多久,最后孫靜一擊之下,整座高約丈許的假山一分為二,孫靜氣力用盡,一個瑯鏘跌倒在地面上。
她用唐刀住著地面,穿著粗氣,看著自己的一擊之威,欣喜若狂。
片刻后,她看著院落內(nèi)凌亂的假山碎石,臉又塌了下來:
“這要賠多少銀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