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你以后的成就
養(yǎng)傷的時候,葉楚憐開始盤算著岑裕將來的佩劍所需要的材料,之前一直急著歸云劍,一來是因為魔卵等不了,二來就是岑裕年齡小修為低,短期內(nèi)無法使用高階的靈劍。
這也是為什么岑裕自己也不著急,因為急也沒用。
岑裕的劍是清元劍,在他徹底入魔的時候因為承受不住魔氣有了裂痕,后來戰(zhàn)斗的時候被毀掉了。
盡管魔卵已經(jīng)不復存在,但葉楚憐還是想著做一些嘗試,讓清元劍的強度和品階更上一層樓,但這就意味著需要大量實驗,畢竟如果紙面上的推算有用的話,晉南也就不用在鍛造歸云劍上耗費二十年。
“如果我說我自己太窮了,會不會有人有意見?!?p> 葉楚憐將寫著自己推算結(jié)果的紙收好,免得被人發(fā)現(xiàn)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她倒不是故意顯擺自己,而且屋里沒人,也沒法顯擺。
葉楚憐是真的覺得自己現(xiàn)在挺窮的——和從前相比,想弄點什么材料都不夠,卻也不能自己去收集。這還是有儒息族那邊的補償,但對岑裕來說卻沒有太大的用處。
她有些發(fā)愁,卻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歸云劍能成功還是依賴于陸天辭的,但也不能再弄一份清單讓他去找吧,那孩子還有兩年就要走了。
還有兩年啊。
兩年時間對于修行之人太過迅速,葉楚憐不知道是哪里撞對了,竟然長高了不少,雖然再怎么長也就是十三歲的個頭,但也好過之前的小個子。
葉楚憐長,岑裕也長了一些,他們之中最高最壯的還是張丙辰,畢竟已經(jīng)是二十歲的人了,比起最初踏實不少。
方青只比張丙辰小一歲,但因為幼年身體的原因,十九歲的他和十六歲的岑裕一般高,不過他似乎不在乎這一點。
陸天辭要走的事情沒有瞞著他們,當然也是瞞不住的,在離別的日子定下以后,他們還小小的辦了一場送別宴。送別宴葉楚憐沒有參加,最后的時候就該讓孩子們好好的鬧一場,她在的時候他們終究局促。
意料之中的他們喝了酒,都不算是小孩子了,喝也就喝了,但沒想到最后張丙辰和方青竟然是被陸天辭和岑??富貋淼?。兩個最年長的比不過兩個年幼的,這似乎是這八年來的常態(tài)了。
把兩個人送回房間,陸天辭這個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根本不會弄醉酒的人,在添了幾次亂以后,他被岑裕踢了出去,只留下冉戈幫忙。
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這一折騰日光也變作了月光,陸天辭看著月光下那個嬌小雪白的人影,竟然有些膽怯。
明明兩年前已經(jīng)做好了心里建樹,保證自己可以在面對葉楚憐的時候保持一個平常心,但在臨行前夕,他的心情卻開始起伏。
葉楚憐最近的衣服都是年秋容送來的,她百年如一日的喜歡可愛的東西,弄得葉楚憐想嚴肅都困難。
“我教了你八年,總不能讓你空著手離開。”
葉楚憐背對著陸天辭,她今年開始變聲,這種介于孩童和成人之間的,存在時間極短且只屬于少女的聲音,尋常人會很難聽,但她說話時會有種獨特的魅力。
她身邊的石桌上放著一個木制的盒子,陸天辭聽話的拿起,打開后是一本厚厚的書。書上的字跡他認得,那是屬于葉楚憐的,這些年早就刻在心里的字。
除此之外,這個盒子也不是隨手送的,似乎是某個高階法寶,葉楚憐還貼心的把使用方法寫上的。
“你身份特殊,吃穿用度都不缺,這里面是我曾經(jīng)研究出的成果,有助于你同時提升妖族的功法和劍仙門的劍法,算是我的一份心意?!比~楚憐不去看陸天辭的表情,只說自己的,“這里面還有鑄劍的知識,我知道妖族并不用劍,但你既然在劍仙門踏踏實實的學了八年,就不要浪費掉這些本事。”
陸天辭握著盒子的手有些抖,十八歲的少年郎,在這一刻竟然有些落淚的沖動。
“弟子謝長老,長老的一片苦心,弟子絕不敢辜負。”他盡量維持著聲線,“曾經(jīng)入過劍仙門,弟子這一生都不會忘記著八年的事?!?p> 也絕對不會忘了您,不會忘記八年間點點滴滴,盡管他連一聲老師都不能叫,但早已把這個人當成一生的恩師。
“你這樣說,我便瞧著,看看未來的妖族會不會有什么新的面貌。”葉楚憐站起身,月光籠罩在她,渡上一層神秘的色彩,“你走的時候我便不去送你了,免得把你惹哭了,到時候就沒面子了。”
葉楚憐這么說,陸天辭是怎么都不可能哭出來了。
“既然如此,弟子將此物歸還長老?!?p> 陸天辭將八年前葉楚憐給他的琉璃珠拿出來,原本他是舍不得的,現(xiàn)在有了這本書,他多少也能釋懷了。
這琉璃珠是用來求救的,但陸天辭馬上就要回到妖族,而路上有晉南保護,想必是用不上了。
“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自己留著吧?!?p> 葉楚憐看了一眼琉璃珠,并沒有接過來,這東西的原理和考核時給弟子的引煙是一樣的,只是長得好看范圍更廣罷了,就當作留給孩子的念想,沒必要收回來。
有些時候,葉楚憐的殘忍中還是有些心軟的。
葉楚憐給陸天辭的實物不多,能留下一樣他便開心一些,她說不收回,他便趕緊收起來了。
“記著這些年我教你的東西,也記著我曾經(jīng)說過的話,我期待你以后的成就?!?p> 月光之下,葉楚憐這句話仿佛逐字刻在陸天辭的神魂之上,如果是在十年前,他絕對想不到,他一時興起進入劍仙門的決定,給他的人生帶來如此刻骨難忘的八年記憶。
“弟子謹遵長老教誨?!?p> 陸天辭站在那里,手里捧著木盒,等岑裕解決完那兩個醉鬼出來后葉楚憐已經(jīng)走了。
“這是師尊給你的?”
陸天辭愣了一下,他沒察覺到岑裕的靠近,自然來不及將盒子藏起來。
“你知道了?”
岑裕能準確指出盒子是葉楚憐給的,十有八九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你和師尊有些小秘密,也知道師尊提前幾個月就開始寫著什么,還不讓我看,更知道這個盒子是師尊父母留下的法器之一?!贬偸郑暗菦]用的,師尊只有一個徒弟,也永遠只會有一個徒弟,你沒有機會的?!?p> “你知道你現(xiàn)在很欠揍嗎?”
雖然岑裕的話很容易挨揍,陸天辭卻覺得一直壓在心口的一些東西消失了,兩年來呼吸第一次這么順暢。
“岑裕,我會回來看你們的,你可得伺候好九長老,不然我要揍你的。”
“你沒有這樣的機會,而且你也打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