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真的要掀翻岑家了
葉楚憐不知道岑風的心思,知道她也不會在意,這世間沒有免費的午餐,她的確知道修復受損的修為的方法,但要付出的代價不是岑風這種人能承受得起的。
她邁步往院子里面走,這是一個非常小的院子,小到只有兩間屋子和一間柴房。
葉楚憐岑裕提起過,這兩間屋子一大一小,大的是他親娘的房間,小的是岑裕的房間,至于柴房則是搭了床鋪供僅有的兩個下人居住。
一個世家竟然還有這樣的艱苦條件,大夫人在這之中起了什么作用可想而知。
往里面走,院子里的雜草勾住了葉楚憐的裙角,也阻擋了她的腳步。
葉楚憐停在院子門口,岑風便也停住,他敏銳的感覺到眼前人的心情不大好,便不敢多說話,怕觸她的霉頭。
“這里以前住過什么人?”
她聲音隱藏著冷意,面對一個比自己小了八歲的女孩子,岑風竟然覺得有些恐懼。
“以前住過一位姨娘和以為庶出的弟弟,姨娘病逝以后,弟弟也除了意外,父親不想觸景生情,從那以后沒再來過,這里就荒廢下來了?!?p> 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大概會因此覺得岑家主是個癡情的人,覺得大夫人是個大度的人。
然而岑裕的親娘死前病得極其嚴重,她被病痛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據(jù)說下人經(jīng)過這里時,還能聽到她疼起來的慘叫聲。
如果不是岑家主薄情,如果不是大夫人授意,怎么可能一個姨娘能活活病死卻不曾看過一次大夫。
一個世家,要普通的大夫有大夫,要靈藥靈衣也是不缺的,他們不過是沒把岑裕的親娘當成人罷了。
如果真的如岑風所說,又怎會在岑裕年幼失蹤時,敷衍性的找一找就判定他的死亡。
“觸景生情?”葉楚憐看著腳邊的野草,“好一個觸景生情?!?p> 岑風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察覺出葉楚憐對這個解釋并不滿意,正想要補救的時候,就看到她抬起了手。
那是一只完全沒有操勞過手,過分的嫩白修長,似乎每一個骨節(jié)都生得極其完美。
下一秒,風起,岑風被吹得有些睜不開眼,衣衫凌亂,而立在正中央的葉楚憐沒有定點的狼狽。
她身上還是雪白一片,就連發(fā)絲都服服帖帖的,裙擺上的花開得奪目,哪怕在風中,也有讓人無法忽視的美。
“九……”
岑風試圖說什么,但因為風太大,他很難發(fā)聲,就算努力的說出來,話語也被風掩蓋住了。
直到風漸漸的小了,岑風才覺得呼吸順暢,等到風完全停下來,院子里的野草全都不見了蹤影。
沒了野花野草的院子顯得光禿禿的,一種別樣的荒涼感充斥在院子里,多年沒有保養(yǎng)過的地磚有些開裂的痕跡,積過雨水的地方長著難以去除的青苔,門窗上的窗紙被時間侵蝕,門框因為風吹日曬而褪色……
這樣的場景葉楚憐見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后,岑家開始走下坡路,而岑裕在修行界越發(fā)的出名。
岑家見岑裕越來越好,便再次恬不知恥的湊上去,這次沒有像之前那么復雜,因為岑裕主動回來,然后將岑家鬧了個底朝天。
岑裕回家那次,葉楚憐陪在他身邊,自然看到他立在這個小院里孤寂的背影。
那時的院子比現(xiàn)在還要荒涼破舊,這種破舊似乎在提醒岑裕,不管他多么的出色,又多么的功成名就,這里的一切都沒辦法改變。
就像葉楚憐到了尋仙境,卻依舊不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更無法改變一般。
回想起曾經(jīng)的事情,葉楚憐周圍的氣壓有些低,岑風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只能小心的陪著。
直到他看到葉楚憐唇角揚起一絲冷笑,還沒問出些什么,就聽到她開口。
“回去吧,我等的客人到了?!?p> 這人終于是到了,再不到,她可能真的要掀翻岑家了。
岑風不知道什么客人,但葉楚憐決定回去,這讓他松了一口氣,趕緊帶她往回走。
只是還沒回去,半路就遇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他微微皺眉,有些頭疼。
“岑大哥!”岑風頭疼,但林沐兒完全不知道,她紅著眼睛跑過來,“有人欺負我?!?p> 才開始說,她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因為專注于告狀,再加上葉楚憐身形比岑風瘦小太多,林沐兒竟然沒有注意到她。
“沐兒,這件事過會再說,你先去休息一會?!?p> 岑風是真的頭疼,葉楚憐還在這里,他總不能讓人在九長老面前哭哭啼啼的吧。
“岑大哥!”林沐兒不大滿意,“你不知道,岑裕他根本沒死,他……他欺負我,我都說了我是林家的姑娘,也說了和岑家的關(guān)系,結(jié)果……結(jié)果他……”
岑風的臉色變了變,他倒不是很在意所謂的欺負,真正讓他震驚的是岑裕還活著。
岑裕怎么可能還活著呢,他不是被……
林沐兒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她哭得梨花帶雨,岑風怎么都勸不住。
“沐兒,你先去休息,家里有貴客?!贬L勸著,然后向葉楚憐道歉,“家里的妹妹受了委屈,煩擾了九長老。”
“若是真的受了委屈,那就要討個公道,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委屈讓人哭成這樣?!比~楚憐的語氣不善,“林小姐不妨詳細說說?!?p> 葉楚憐的聲音讓林沐兒的哭聲停住,她睜大雙眼看向剛剛被岑風擋住的人,滿眼的不可置信。
直到這個時候,岑風忽然想起,林沐兒似乎是去參加劍仙門的升仙大會了,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而且葉楚憐還是這個態(tài)度。
岑風有種不祥的預感,葉楚憐和韓霜雪突然前來,林沐兒又說岑裕沒有死。
剛剛……
剛剛?cè)~楚憐說個什么著,她說他和一個重要的人長得很像。
這世間哪有無緣無故的相像,除非……
“九……九長老!”
林沐兒沒想到在這里遇到葉楚憐,盡管在路上想了不少告狀的方法,但現(xiàn)在直面葉楚憐的時候,她還是有些膽怯。
“幾日不見,林小姐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