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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的堅強

第十六章 父親母親

十四歲的堅強 沉香樓主 2902 2021-05-10 15:32:34

  安靜墨自己一個人在家,終于她能長出一口氣了,她不為攆走了表哥而懊悔,反倒覺得輕松多了,或許有時候,人違背意愿和自己不喜歡的人面對面都是一種負擔。

  上午的時候,她想出去,去看看有沒有人在自己張貼的尋找奶奶手機的告示下留下什么線索,一路上,她心里焦急地祈禱著有人能在上面留下什么線索,那該多好,可是,現(xiàn)實是殘酷的,什么都沒有,有的告示已經(jīng)被撕壞了,有的被風刮掉了。

  安靜墨站在街道邊,漫無目的地看著街上來往的車輛和行人,她多想找個人說說話,哪怕做比人的聽眾也行,她瘦削的肩膀顯得那么無助。

  回到小區(qū)門口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停下來,車上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兩人還帶著行李,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女的看見了走過來的安靜墨,輕聲地叫了一句:“默默……”雖然聲音很低,安靜墨還是聽清楚了,她一抬頭,這不是自己的父母嗎?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安靜墨撲進媽媽的懷里,這一刻,她放下了所有,不顧一切地哭了起來。

  回到家里,安靜墨洗了臉,她又給自己的爸爸和媽媽放好了水,讓他們也洗洗旅途的疲憊,三個人坐到沙發(fā)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爸爸問起她今天不是星期天,為什么不上學?她才想起來,奶奶過世了,遺體還在醫(yī)院的冷藏柜里放著,因為這事,自己才請了假。

  聽到這個消息,安爸爸和安媽媽一起去了醫(yī)院,晚上的時候,安家的親戚從四面八方陸續(xù)到了江城,當然了,不是住在安靜墨家里,而是住進了旅館,因為家里的地方太小了。

  安靜墨趁爸爸媽媽上醫(yī)院的當兒,自己睡了一會兒,這幾天又累又困,迷迷糊糊中她聽見吵鬧聲,睜開眼,細聽,好像是為誰出殯葬費的事情爭吵。

  她起身把房門開了一條小縫,是爸爸在打電話。

  “我哪里有什么錢?我這幾年在外面也沒掙什么錢,也沒有什么積蓄,大哥……這可是咱親媽……”這是爸爸的聲音。

  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安靜墨聽不見,只聽見爸爸又說道:“你說啥?咱媽把錢給我了……我可跟你說,大哥,你要是這么說,二弟我要是拿了咱媽的錢,天打五雷轟!”說著,只聽見“砰”的一聲,電話被扔進了沙發(fā)里。

  安靜墨把門開的稍微大了點,她看見爸爸在地上打著轉(zhuǎn),焦急地來回踱著步子。廚房里鍋碗瓢盆交響樂傳了過來,安靜墨關(guān)上門,靠在門后,她盯著天花板,左盼右盼,總算把父母盼回來了,可是,爸爸顯然不愿意一個人拿錢給奶奶辦理后事,她想起來,餐館老板結(jié)的工資,還有多給的五百塊,她從柜子里翻出來,來到客廳,把錢放到了茶幾上。

  “這是餐館老板給奶奶結(jié)的工資,另外,人家還多給了五百塊?!卑察o墨盯著錢說道,她不敢看生氣的父親。

  沒等父親說話,安靜墨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把門反鎖上了。她怕爸爸問起來,那里還有她自己在咖啡廳干活賺的零花錢,也一并放了進去。

  此刻,她就希望這件事早點過去。一想到奶奶,她的眼淚又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那個和她朝夕相處的人,再也看不到了,以后,只能出現(xiàn)在她的記憶里。

  今天是周五,端木宇昊本不想去安靜墨家,他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可是不自覺地還是來到她家門外,一路上,他總覺得背后有人跟著他,可是回頭看又沒有人,大概是自己太敏感了。

  抬手敲門,他忽然聽到屋內(nèi)傳來的聲音,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下了,遲疑了許久,他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忽然,他發(fā)現(xiàn),如果此時見了她,自己不知道該說什么,那樣太尷尬。

  就在他離開不一會兒,金淼從樓梯上慢慢地走了上來,原來,跟在端木宇昊后的人是他!金淼看著端木宇昊走出了小區(qū),他才上樓。

  敲開了門,安爸爸也是愣了一下,這個稚氣未脫的男孩長的比他高,還挺帥。

  安靜墨本不想出去,但是大姨帶著表哥來了,她也是不想揭穿表哥的事情,在屋子里看著他還挺心煩,正好金淼來找她出去,她尋了個借口就離開了家。

  兩個人走在夜晚清凈的馬路上,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沉默了半晌,金淼先開口問道:“你這么多天都沒上學了,究竟為了什么?”

  “我奶奶過世了,家里我父母沒在家,我請假了?!卑察o墨悠悠地說道,本來也沒有必要瞞著,她不喜歡藏著掖著。

  “哦,那你父母回來了?”金淼不知道剛才開門的人是誰,他試探著問道。

  “嗯,今天剛回來。”

  “那你下周能上學了?”金淼去了好幾趟學校的楓樹林,都沒看見她,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能會吧?!卑察o墨突然覺得人生好多事都那么不確定,她也不敢說能還是不能。

  “這幾天落下的課……”金淼想知道端木宇昊去她家的目的。

  “老師安排人給我補課,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沒來?!卑察o墨倒是實話實話說。

  金淼放心了,原來端木宇昊去她家果然是去給她補課的。

  外面的風挺冷,安靜墨拽緊了衣領,金淼看到她的樣子,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她披上。

  安靜墨拿下衣服還給他,道:“沒事,你還是自己穿上吧。”要是知道這么冷,出來的時候自己多穿點了,也不知道,大姨和表哥今晚走不走?她心里思忖著。

  韓飛獨自一個人往家走著,他剛?cè)チ司W(wǎng)吧,今天周末,放學后根本就沒回家,到網(wǎng)吧嗨夠了才回去,想不到走著走著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咦!那個長發(fā)女孩好熟悉,難道是安靜墨?他心里這么想著,也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夜里出來,金淼還是很警覺,他發(fā)現(xiàn)了后面跟著的韓飛,但是,天很黑,他不知道是誰,只知道有人跟著他們兩個,過了拐角,他把安靜墨放在身后,自己在拐角拿著一根木棍等著黑影靠近,一棍子就打了上去,韓飛也沒防備,冷不丁挨了一悶棍,頭上疼的厲害,他罵了一句:“媽的!”

  金淼拉著安靜墨早已經(jīng)跑遠了。

  繞了一圈,金淼把安靜墨送到了單元門口,看著安靜墨上樓,他才離開。

  安靜墨剛要拿鑰匙開門,就聽見屋子里傳出爭吵聲。

  “你說這是什么事?明天就安排出殯,我可等不起,這醫(yī)院、火葬場哪個地方不要錢?”這是她爸爸的聲音。

  “我說老安,那你也得等大哥他們來了,讓他們見上老人家最后一面,才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出殯,要不然,大哥可是要怪罪咱們的?!边@是媽媽的聲音。

  “我是不等他們嗎?你看看他說的,說不定哪天能有時間來,這是要來的節(jié)奏嗎?難道讓我等他個十天八天的不成,死者為大,這點道理都不懂?旅館里,那些口子人等著呢,我還要給他們付旅費,我可等不起。再說了七不出八不埋,明天逢九,正是合適的日子,我找人看過了。唉!”“啪”的一聲,不知道是什么掉地上了還是父親扔了什么。

  “我可不管,你自己做主吧,我也不落埋怨?!蹦赣H雖說不同意,也不想讓家人怨恨她。

  “我用你管了,這個家,你管過嗎?你非要和我去打工,你看看,孩子孩子你不管,老人老人你不管,你告訴我,你管過什么?”又是“啪”的一聲,接著是碎片在地上叮當聲。父親很生氣。

  “當初,是誰非要我去跟著去打工,你還不是怕我在家和別的男人跑了,說我長的好看,其實你心里的小九九我都明白,你以為我傻,什么都不知道是嗎?”母親聽起來也很激動。

  “你別總揣測我好不好?我什么時候怕你和別的男人跑了?”安爸爸辯解著。

  “是誰?偷摸地翻我的手機,半夜三更不睡覺,在打工的出租屋里守著,有時候還謊稱加班,半夜偷著回來,在屋子里東看看西瞧瞧,床底下你不是也檢查了嗎?我就是不想揭穿你?!笨磥?,大姨和表哥都走了,要不然,母親不會不給父親留面子。

  突然之間,安靜墨不想進屋了,她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本來想著父母回來了,自己能有一個安靜的家,這只是一種希翼。

  山雨欲來風滿樓……

  今晚,金淼本來想問安靜墨,江城論壇上的帖子的事,可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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