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墨被扔進一輛車?yán)铮焯?,她沒看清是什么號牌的車,那個男人一言不發(fā),載著她一路狂奔,來到一處空曠的野外。她心里有點害怕,只是朝車窗外望了望。
車門被拉開,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下車?!?p> 她坐著沒動,男人吼道:“你不是什么都不怕的嗎?”
安靜墨坐在車?yán)镆谎圆话l(fā),男人把她脫下去的衣服扔給她,他自己則背對著車窗,不去看她,這個背影有點熟悉,她慢慢地拿起衣服,穿上。
“你就那么需要這不干不凈的錢嗎?”男人繼續(xù)問道。
安靜墨靠在椅背上,是啊,錢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好東西,可是,誰又知道一個身無分文人的難處。
男人伸過一只手來,手里還拿著一張銀行卡。
汽車的燈光晃在男人臉上,安靜墨才看清,這個男的不是別人,正是四個圈的奧迪男,只是今天的車是一輛商務(wù)車,不是上次她乘坐的那輛奧迪。
“干什么?”安靜墨問了一句,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這卡里有一萬塊,你先拿去用,要是不夠以后再說?!眾W迪男說道。
“不用了,沒人任何一個人的錢會是白用的。”安靜墨冷聲道。
奧迪男舉著的手懸在半空中,夜色里,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你還想去那里是嗎?”他問道,其實也是明知故問。
“我的事我自己能管好,我要回去了?!卑察o墨想起來,應(yīng)該給媽媽交上這兩千塊錢,要不然明天的藥醫(yī)院肯定會給停掉的。
一大早上,安靜墨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了婁亦,但是,今天的她不想理他。
倒是婁亦湊了上來,圍著她轉(zhuǎn)了幾圈,嘖嘖道:“哎呦喂!美人,你有空嗎?理我一下唄?”
安靜墨實在太煩了,于是道:“我沒空?!?p> “喲!那你晚上有空?要不然,我約你晚上出來怎么樣?”婁亦還是賊心不死。
“你別纏著我。滾開!”安靜墨真想狠狠地踹他一頓。
“我說你裝什么清純?”婁亦喊道。
已經(jīng)有人開始圍了過來。
安靜墨怕事情不好收場,她想離開這里,朝教室走去。
哪成想婁亦又沖在她前面堵住了她的去路。
安靜墨沒有退縮,反而迎了上去,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嘻嘻,我就想告訴你,昨晚那個胖子那可是我爹。”婁亦一臉壞笑。
安靜墨想心里咯噔一下,那燙手的兩千塊錢,原來是婁亦他爹玩的把戲?安靜墨感覺自己掉進了無底洞里,想爬上來,無路。
這一大早上的,十多個同學(xué)圍著安靜墨,她一時難以脫身,韓飛從遠(yuǎn)處沖過來,推開人群,大聲道:“婁亦,你總纏著我們班女生干什么?”
“你給我滾犢子!有你屁事?”婁亦罵道。
“你再說一遍?”韓飛上去一把卡住他的脖子,把他推到樹上,婁亦后背抵著樹,難以掙脫出來,臉上的表情扭曲著,難看極了。他想抬腿朝韓飛的腹部踢去,哪成想自己的個子挺矮,根本就夠不到人家韓飛的腹部。
端木宇昊正從這里經(jīng)過,他看到韓飛掐著婁亦的脖子,站著看了半天,就朝教室走去。
安靜墨看著端木宇昊的背影,她皺緊了眉頭。
韓飛掐了一會婁亦的脖子,見他果然難以說話,臉色由紅轉(zhuǎn),表情痛苦的很,所以就松開了手,婁亦冷不丁被松開,差點摔到地上,他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著。
上午的課結(jié)束了,安靜墨沒在食堂吃午飯,她自己一個人吃了午飯倒是好說,可是病房里的媽媽怎么辦?
她乘車回了新鄉(xiāng)自己的家,馬不停蹄地洗了半碗小米放進了鍋里,看著鍋里的氣泡一點一點地增多,開透,等到湯汁粘稠的時候,她關(guān)上了火,把粥盛進一個保溫杯里,又煮了兩個雞蛋,忙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jīng)十二點半了,安靜墨顧不上自己還沒吃飯,馬上拎起保溫杯和雞蛋朝醫(yī)院走去,她要去給自己的媽媽送午飯,雖然這些東西在街上能買,但是還是沒有自己親手做的好,媽媽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一想到這里就禁不住想哭。
命運多坎坷,有些黑暗的路總是要自己一個人走過。
她咬著牙堅持著,不讓自己想那些從前,她害怕自己一沉浸在其中就會淚濕衣襟,媽媽倒下了,她就是媽媽的依靠,是媽媽的希望,她絕對不能倒下。
安靜墨急匆匆地到了醫(yī)院,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把飯放到病床旁的柜子上,轉(zhuǎn)頭一看,媽媽正望著她,她擠出一個笑臉,道:“媽,今天好些了嗎?”
安媽媽注視著自己的這個女兒,女兒長這么大,她好像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打量她,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少不經(jīng)事的小孩子,仿佛一下子長大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她開始在心底恨自己,自己和孩子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在女兒的童年里,幾乎他們一家三口連張像樣的合影都沒有,就更別說自己和女兒一起的照片了,那更是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