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搶救室門口,安靜墨哆嗦著身體,手抖的不聽使喚,醫(yī)生讓她簽字,她也不是肖震的親人,但是現(xiàn)在十萬火急,要是沒人給她簽字,醫(yī)生也不給治療,遲疑了好久,她下定決心賭上一把,給肖震簽了字,自己的名字,她對醫(yī)生謊稱自己是肖震的妹妹,同母異父的妹妹。
搶救室里醫(yī)生開始給肖震量血壓,測心跳,洗胃……醫(yī)生進(jìn)進(jìn)出出,安靜墨呆呆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默默地在心里為她祈禱。
只見一個醫(yī)生出來,對外面的護(hù)士說了幾句,搶救室的門開了,肖震被推了出去。
醫(yī)院里的推車轱轆咕嚕咕嚕地響著,震顫著人心,安靜墨在后面跟了一段,腿一軟,她坐到了地上,后面一個跑過來的護(hù)士扶起她。
“醫(yī)生,請問剛才那個病人怎么樣?”安靜墨抓住她的手問道。
“胎兒保不住了,馬上要引產(chǎn)?!弊o(hù)士邊走邊說,說完走遠(yuǎn)了。
安靜墨留在原地發(fā)呆:“胎兒?……胎……”
天哪?肖姐姐懷了誰的孩子?安靜墨把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還摸了摸,捂住自己的嘴巴,天!肖姐姐也就十六七的樣子,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怎么會?
“這可怎么辦?怎么辦呢?”安靜墨趕忙追了上去,來到婦產(chǎn)科手術(shù)室門口,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門上的燈亮著,手術(shù)中三個大字猩紅惹眼。
安靜墨無力地靠在椅子上,仰著頭,她感到渾身無力,好像被什么東西抽空了自己身體里的力氣一樣。
凌晨三點鐘了,這一夜好像是一個世紀(jì),安靜墨好想能有個人來安慰安慰她一下,肖姐姐比自己還可憐,自己躺在冰冷的病床上,連個體己的親人都沒有,人活著就是這么孤獨的嗎?她的快樂被誰領(lǐng)了雙份,自己的快樂呢?又被誰領(lǐng)走了?這樣想著,她困意上來了,眼睛睜不開了,眼角還掛著淚痕。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陣車子咕嚕聲,把安靜墨吵醒了,她睜開惺忪的眼睛,手術(shù)室里的燈已經(jīng)暗了下去,再一看,醫(yī)生已經(jīng)推著床出來了,安靜墨一驚,她緊跑幾步追上了那輛車,安靜墨扶著車子,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肖姐姐還活著,車子上沒蓋著白布,她雙手合十祈禱了幾句不知什么話,幸好活著,要真是過去了,自己簽的字還麻煩大了,這一把總算賭贏了。
肖震被送到觀察室了,安靜墨悄悄地來到她身旁,病床上的肖姐姐臉色蒼白,嘴唇干癟,這個女孩這一夜之間遭了多大的罪沒人能夠體會到,好在總算是還活著,活著有時候比死要難的多。安靜墨輕聲喚著她:“肖姐姐……肖姐姐……”
肖震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嘴巴上還殘留著帶著呼吸罩留下的印痕,眼睛空洞無神,她的嘴唇翕動著,安靜墨把耳朵湊上去:“你……救我……干嘛?”
“肖姐姐,你怎么這么傻?死太容易了,可是這個世界的美好你還沒經(jīng)歷過,你也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我活的不比你輕松,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自己?!卑察o墨幾乎是哽咽著說完了這番話。
“我……沒有……什么……可留戀的……”肖震說著眼角還滑落了一滴晶瑩透明的淚。
安靜墨給她擦著淚,說道:“不,肖姐姐,你有,你還有我,從今以后,我們兩個就是苦命的姐妹,還有咱媽。”安靜墨趴在床頭上哭了,很久了,她都沒有這么傷心,就算在安媽媽炸斷了腿剛?cè)朐旱臅r候她都沒有哭過,可是今天,她完全不顧什么體面不體面,在肖姐姐的床頭哭了個天昏地暗,走廊里路過的患者家屬還以為這屋發(fā)生了什么事,紛紛在門口圍觀,被進(jìn)來的護(hù)士勸散了。
“好了,你們兩個都少說些話,病人需要休息?!弊o(hù)士勸著安靜墨和肖震。
安靜墨出了觀察室,她要等一會肖震送到普通病房才算消停,還要去看看自己的媽媽,然后給二人準(zhǔn)備早飯,才能去上學(xué)。
今天的體育課,安靜墨上的有點心不在焉,彎道軋刀的動作不到位,摔出去好幾次了,體育老師皺著眉頭,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她。
韓飛從后面滑上來,追上她,道:“誒,你今天是怎么了?早上沒吃飯呢?”
安靜墨瞪了韓飛一眼,你還別說,自己好像早上真的沒吃飯,渾身沒勁,她一屁股坐到了滑道旁的雪圍子上。
“你是怎么回事?”黃老師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臉地問道。
“老師,我不行了,我早上沒吃飯?!卑察o墨說話聲音也不大。
“我鄭重地告訴你,你滑的一點力量都沒有,以后,每天中午吃十塊錢的牛肉,雞蛋奶也不許斷。”黃老師看她好像又瘦了些,毫不客氣地說道。
“老師,我也得能吃的起算呢?!卑察o墨說道。
“鍛煉身體,尤其是體能這方面,每天堅持五千米跑,早上早點來學(xué)校?!秉S老師幾乎是命令似的。
“老師……我跑不動?!?p> “冰上陸地模仿每個動作200次,動作要標(biāo)準(zhǔn)?!秉S老師根本就沒看她,機械性地說道。
安靜墨不打算再說什么,自己一句,老師的命令會翻新,自己還是閉嘴吧。
韓飛在一旁竊笑,安靜墨死死地瞪了他一眼。
林菲菲撇著嘴巴,不屑一顧,冷冷地對杜一明說道:“誒,我看你就是個笑話?!?p> “有能耐你也成為一個笑話試試啊?”杜一明沒明白她話外的意思,回了一句。
“你……你以為你是誰呢?有什么了不起的?”林菲菲惱怒地說著。
韓飛笑看著林菲菲,道:“林菲菲,你的嫉妒心可真強啊。”
“關(guān)你屁事!”林菲菲狠狠地瞪了安靜墨一眼,走開了。
安靜墨還故意收拾起自己的冰鞋,高聲地和老師道別,故意走快幾步,走到林菲菲前面去了,她的長發(fā)在風(fēng)中飄著,林菲菲似乎都能聞到她長發(fā)上那股清香的洗發(fā)水的味道,把她氣的又轉(zhuǎn)身改變了行進(jìn)路線和方向。
端木宇昊的爸爸可是一米七五的大個,方形臉上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棱角分明的嘴巴,雖然四十歲的人了,可是一點都不比二三十的男人遜色,渾身充滿著活力。他是來學(xué)校安裝監(jiān)控設(shè)備的,手下跟著兩個小工,忙活了一上午,才把一樓大廳的四個攝像頭裝好,因為要安新的設(shè)備,先拆舊設(shè)備,所以耽誤時間。
時間已近中午,端木成巍看著小工收拾好了工具,下午還要干活,這些工具就不要拿回去了,放到學(xué)校的廣播室那個小屋里就可以。
端木成巍開著自己的那輛皮卡出了學(xué)校的大門,在大門口,一位女士正低頭看著手機走過來,沒看見皮卡從學(xué)校的大門拐出來,嚇了一跳,手機都掉到了地上,女士的胳膊撲到車前機蓋子上。
端木成巍趕忙下了車,想要扶起女士,只見她朝他一擺手,道:“沒事,我沒事?!?p> “陳麗娜?!”端木成巍低聲叫道。
女士也認(rèn)真端詳了一下端木成巍,叫道:“端木成巍,哎呀!怎么是你?你怎么在這里?”端木成巍道:“我在給我兒子的學(xué)校安監(jiān)控設(shè)備,怎么你這是?”
“我來接我女兒,林菲菲?!标慃惸却┲粭l金絲絨的墨綠色長裙,一件短款的羽絨服,雖說也已經(jīng)四十歲,但是臉上保養(yǎng)的很好,白皙光潔,齊耳短發(fā),很有女人氣質(zhì),一看就是家境比較殷實的那種,難怪林菲菲在班里總是那么囂張。
“誒,畢業(yè)好幾年不見了,我兒子端木宇昊在初二四班,原來他說的林菲菲就是你的女兒,真是太巧了,要不,中午一起吃個飯?”端木成巍邀請道。
“哦,不了,今天是她奶奶的生日,我來接她,我們一起。”二人互留了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