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秦卿卿沒回房間休息,而是避開眾人下了樓,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吧里,見了一個女記者。
那是一個文藝日報的記者,在紙媒日漸衰落的今天,文藝日報因為內(nèi)容革新,接納流量,依舊有著龐大的銷售量,電子刊專欄也頻頻登上熱搜。
女記者一見到秦卿卿眼睛就亮了,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卿卿,謝謝你主動聯(lián)系我,要接受我的采訪?!?p> 秦卿卿裹著衣服坐下,“不客氣。”
女記者中規(guī)中矩地問了幾個問題,秦卿卿突然打斷了她,“這些問題太沒意思了,我有個獨家消息透露給你?!?p> “真的?!”
“嗯,但是你要保證寫進你的采訪稿里——完完整整的。”
女記者不解地點點頭。
戲劇女神秦卿卿,全國各地少說也有百十來萬粉絲,別說一個采訪稿了,就是想要頭條,都有可操作空間。
秦卿卿靠近她,輕聲說了幾句話。
女記者眼睛不斷瞪大,從疑惑到震驚,再到義憤填膺。
最后她說:“卿卿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你巡演結(jié)束之前,我一定出新聞!”
“還有一件事,我這里有些存款,我需要你幫我找一個可靠的營銷公司……”
女記者連連點頭。
秦卿卿眉眼彎彎,“我的前程,就拜托你了?!?p> 女記者走后,秦卿卿在大堂又坐了一會兒。腦子里一會兒是她剛來劇團時,劇團光景不好,可是哪怕十分簡陋的盒飯里有一份帶肉的,都會被塞到秦卿卿手里;一會兒是她在舞臺上,追光燈打在她身上,她看不到底下有多少人,但是卻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自己身上;一會兒又是吳清說,“紅玫瑰的女主角不是你了”,而汪海林也一臉失望地看著她。
一股煩躁涌上心頭。
即便沒有人再愛她、支持她,她也還是要走下去的,紅玫瑰是她的職業(yè),更是她的生活,她不可能就這么簡單地被驅(qū)逐離場。
她選擇這個女記者也是有原因的——兩個人認識三四年了,這個女記者在文藝日報根基深厚,人脈極廣,最重要的是,她是秦卿卿的粉絲,甘愿為她赴湯蹈火的那種。
秦卿卿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滿臉厭倦,走向電梯。
時間已經(jīng)晚了,酒店大堂人很少,有個戴藍帽子、穿著灰色運動服的男人,不知何時起一直跟在她身后,等秦卿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時,那個男人已經(jīng)跟著她走進了電梯里。
電梯明明很大,他卻偏偏只站在她身前,過近的距離令秦卿卿涌起一陣生理上的不適,不由自主退到了角落里。
男人低著頭,背對著她,卻還是繼續(xù)向她靠近。
電梯門將合——忽然,被一只手攔住,又緩緩拉開,白懸的身影出現(xiàn)在電梯外。
秦卿卿一顆懸著的心緩緩放下。
她自然地挪到他身旁,問:“你怎么還沒休息?”
白懸掃了一眼電梯另一側(cè)的男人,面孔還冷著,“約了人談事,才結(jié)束回來。”
兩人簡單地交談間,戴藍帽子的男人在別的樓層下去了——看來只是湊巧,想象中的危機解除,秦卿卿又不由得笑自己反應(yīng)過度。
白懸扭頭看向放松下來的女人,她穿著吊帶裙,披了一件薄衫,鎖骨白皙,隱約露著肩膀。
他眼底神色微黯。
“晚上不要自己出來,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