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只不明生物旁,尸骨堆積如山。有些是牛羊的尸骨,但更多的,是人的尸骨。
“這......不人不鱷的,好丑,別是基因突變吧?”
夏飛燕不懂什么叫“基因突變”,但這并不影響她回答陸放的問題,
“鱷魚怪,只差最后一步的頭,就能成功化形。”
兩人說話的同時,那只鱷魚怪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們,作勢著向他們撲來。
但很快,“鏘”的一聲。
半空中,一道符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化作一個光圈,籠罩住鱷魚怪。鱷魚怪撞擊在光圈上,瞬間頭破血流。
“是法符!”
夏飛燕驚呼出聲,“有一道法符困住了這只鱷魚怪?!?p> 陸放打量片刻,道:
“這符,怕是撐不了多久吧?”
這張法符好像存在很久了,經(jīng)過風(fēng)吹雨打,破破爛爛的。而且,上面的光芒很微弱,看著好像隨時都會滅了一般。
說話間,陸放用馭獸術(shù)控制石壁上的一只土蜥蜴,向鱷魚怪的方向爬去。
只見蜥蜴爬到距離鱷魚怪約一丈地方的時候,鱷魚怪忽然張開血盆大口,猛地一吸,蜥蜴瞬間被吸過去。
被吸過去的蜥蜴撞擊在法符的光圈上,化作一攤?cè)饽?。鮮血滲透進光圈,緩緩流進鱷魚怪的嘴里。
陸放臉色一變,“我知道唐班頭和師爺為什么要往這里扔尸體了。”
尸體從上面的洞里扔下來,順著暗河流到這,然后被鱷魚怪吸過去,吃掉。特么,根本就是在喂養(yǎng)這頭鱷魚怪啊。
夏飛燕明顯也察覺到了,“可是,為什么呢?”
“那這誰能知道?!?p> 陸放從兜里拿出一把飛刀,往鱷魚怪刺去。只是,飛刀根本刺不中鱷魚怪,在半路上就被法符上的光芒擋住了。
法符上,本就微弱的光芒,變得更加岌岌可危。
夏飛燕一下子急了,“你干什么?”
“我,我也不想的啊。”陸放也懵了,“我就想試試這鱷魚怪皮糙不糙,肉厚不厚。我哪知道,飛刀穿不過去?!?p> 夏飛燕翻了個白眼,
“只要有法符或者防護結(jié)界在,除非打破結(jié)界,否則里邊的人不能進攻外邊的人,外邊的人也打不過里邊的人。這是常識,你都不知道嗎?”
陸放心說自己還真不知道。
夏飛燕不再解釋,而是直接拽下胸前的十字架,往眼前“湯圓”上發(fā)出的微弱光圈刺去。但,刺不透。
“靈力是不能互相穿透的。你在防護法寶內(nèi),發(fā)出的攻擊,只會打在防護法寶上。就像你手中同時拿著一根長矛和一個鐵盾。要么,長矛刺穿盾,要么盾擋下長矛的進攻。怎么可能一邊進攻,一邊防守?!?p> 陸放剛想說話,忽然幾聲劇烈的撞擊傳來。
原來,陸放剛那一擊,被鱷魚怪視作挑釁。此時,它正拼了命地撞擊法符,想一舉沖出來。
鱷魚怪撞擊時聲勢浩大,整個地下溶洞好像都在發(fā)抖,頭頂上的鐘乳石和石筍不斷往下落。
而且,法符上發(fā)出的光芒越來越微弱,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熄滅似的。
夏飛燕小臉一陣煞白,
“我們該怎么辦?”
“先走吧?!标懛诺溃骸罢嬉凰鼪_出來,我們不一定對付得了它。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得把這里有妖怪的消息傳出去。”
夏飛燕點點頭。
隨后,“湯圓泡泡”載著兩人逆流而上,最終從洞里鉆出來。
出來后,陸放從一旁搬來了很多大樹和石頭,死死抵住山洞。
看見陸放的動作,夏飛燕也跟著從一旁搬東西。一邊搬,一邊問:
“這樣能把它堵死在里邊嗎?”
怎么可能......陸放搖頭。
他把最后一塊石頭堵在門口后,招呼夏飛燕離開,“你不是有個在京城里當(dāng)侍郎的爺爺嗎?把這件事報上去,你爺爺知道該怎么做的?!?p> 蜀國雖然是個小國家,但也有修行者供奉。而且,蜀國和周圍幾個宗門交好。實在沒辦法,也能傳信讓這些宗門來幫忙除妖。
只是,要交錢。
夏飛燕點頭。
之后,兩人一起離開。
一路上,陸放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縣令為什么要飼養(yǎng)這么一頭鱷魚怪?
而且,讓陸放隱隱覺得不對勁的是那張法符。
那張法符雖然有禁錮鱷魚怪的作用,但按照夏飛燕的說法,同時也保護了鱷魚怪,使得它不會受到外界的進攻。
為什么不換別的法符呢?
比如把孫悟空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的那種法符,又或者鎖幾根鐵鏈。
回到家,看著在樹底下嘮嗑的李萍和林根寶,陸放也是唏噓不已。
山洞下的那只鱷魚怪,看著就不簡單,白露縣這次可能會有大難。如果能救下所有人,他肯定會救。但如果無能為力,那就只能抱歉了。
陸放一直覺得自己只是個普通人,想要支撐的人和事,也一直都沒有那么多,那么大。以前只想自保,發(fā)育,現(xiàn)在想保護的人也就多了林根寶和韓云鵬一家。
正這么琢磨著,忽然門外有人敲門。
林根寶走出去,不一會兒,罵罵咧咧地回來。
“狗日的,又要交錢了?!?p> 李萍對“錢”這個字很敏感,趕忙起身,問道:“交錢?交什么錢?”
“除妖稅。”
頓了頓,林根寶繼續(xù)道:“剛才衙役過來通知,說是官府的人在山里發(fā)現(xiàn)一只妖怪??h衙在菜市場貼了告示,然后挨家挨戶地通知。說是縣令已經(jīng)去求援了,讓人趕忙把除妖稅的錢交一交?!?p> 除妖稅這個東西,陸放不陌生,“他”也交過很多次。
歷任縣令上任,都得巧立名目,拉攏豪紳,繳稅捐款。各種飲水稅,剩女稅,棺材稅,數(shù)不勝數(shù)。
但白露縣的縣令沒有這樣做。
他沒有搞這些花里胡哨的名堂,而是只設(shè)置了一個稅。
除妖稅。
如果白露縣范圍內(nèi),有出現(xiàn)妖怪。那么全縣的老百姓都得交這個除妖稅,除妖稅的錢,任何人都不能拿。它只作為賞銀,獎勵給除妖的人。
這個稅收,所有人都不得不捏著鼻子交。
不交的,甚至?xí)蝗送贄墶?p> 曾經(jīng)有一年交除妖稅的時候。一個老員外以自己過兩天就要搬走為由,拒絕出這個錢。然后,當(dāng)天晚上,家里就被人潑了糞。
而且,上到縣令,下到街坊鄰居,沒一個幫他的。
聽到林根寶的話,李萍一下子急了,“哎,怎么又有妖怪?不去年才交過錢嗎?”
林根寶臉色也不好,“哪里是去年,你記錯了。上次交是三年前,我記得很清楚,那年我們剛成婚。當(dāng)時我還打趣,要再晚點,這筆錢就我老丈人出了......上次是三年前,上上次好像是六年前。三年來一次,這是輪著來的吧。”
“哎,又要大出血了。對了,這次是什么妖怪?長得嚇人嗎?”
“聽說是一只鱷魚怪。”
......
聽著兩人的談話,陸放感覺腦海里又一道閃電劈下來。一瞬間,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都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