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看到顧千玨手上的血,容華說道:“殿下,您在流血,讓我?guī)湍幌掳??!?p> “別碰?!鳖櫱Йk腦中一轉,走到床榻前,將手上的血染到床單上,然后對容華說道:“你過來?!?p> 容華不明所以,但還是快步走了過去。
顧千玨看向她,沒有任何表情,冷冷說道:“把衣服脫了?!?p> “啊?!比萑A驚訝不已,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卻是明白他有他的用意,可自己現(xiàn)在雖然是個妓女,但也從來沒在男人面前脫過衣服呀。
見她愣著,顧千玨說道:“你不是要幫我嗎,那就快些脫?!?p> 自己確實答應過要幫他,就要說到做到,而且,自己也沒有權力拒絕,因為他是權貴呀,容華一咬牙就要脫衣服,可手拿著衣服就是脫不下去,抬眼看著他,一張臉已脹通紅。“我,我去被子里脫行嗎?”
反正一會兒也要進被子的,顧千玨點頭。“快!”
將整個身體縮進被子里,容華把脫下的衣服拿出來。“殿下,我,我已經脫了。”
接過她的衣服扔在地上,顧千玨也開始脫自己的衣服,青衫褪去,露出他光潔勻稱的上身,眼見此景,容華吞了吞口水,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亂跳。
顧千玨只余下一條褻褲,然后掀開被子就鉆了進去。
瞬間,肌膚相觸的滾燙簡直令容華不能呼吸,整個人繃直了身體,絲毫不敢亂動。
同樣,在自己貼在她身體上的時候,顧千玨也感受到自己狂亂的心跳,顧千玨認為,這是男人與女人之間身體接觸時該有的反應,而他的手,卻不由自主摟向了容華的腰,他想知道,自己身前的女人,是如何模樣,卻在觸及時,感受到她的纖小瘦弱。
身體一震,原本緊繃的身體忍不住顫抖,容華覺得放在自己腰間的那只手只要動一下,或許自己就會癱軟下去。
身前嬌小的身子在發(fā)抖,顧千玨知道她在害怕,說話時卻是不經意的沉啞?!皠e動,馬上就來人了?!?p> 說不動就能不動嗎?這是容華第一次同一個男人如此親密,緊張得她張不開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
很快,芙蓉就帶著顧千溯來到了容華的門口?!暗钕?,這里就是海棠的屋子了?!?p> 顧千溯一個眼神,兩名官兵就把房門撞開,這是顧千玨早有預料的事情,在門被撞開的一剎那,他就用怒氣的口吻說道:“誰!”
有些意外居然真的聽到了顧千玨的聲音,連楊吉都驚訝不已,面上卻盡量表現(xiàn)淡定。
顧千溯跨步入內,笑著說道:“二哥,是我?!?p> “三弟這是做什么,跑到人家姑娘的房里來?”屏風后,傳出顧千玨聽不出喜怒的聲音。
顧千溯慢慢往屋里走,看到地面上隨意亂扔的衣服,心中有些詫異,莫非張承禹遇刺,果真與他無關?可奇怪的是,他為什么會看上海棠這樣算不得美貌的女子?但既然對他有所懷疑,且已經到了這里,那自己就要看個明白,他究竟是不是那般云淡風輕的璟王。
隨著腳步的移動,顧千溯當真看到了顧千玨側身躺在床上,一手正摟著一個嬌小女子,驚異之余卻是說道:“二哥不也跑到了人家姑娘的房里了么?”
聽到他走近的聲音,顧千玨便起身,他裸露的身體展露無疑,另一只手卻始終摟著容華,原因無他,這只手有傷,需得藏在容華身下遮蔽,而容華卻在他摟著自己的時候,感受到溫熱濕膩,知道他的手還在流血。
因他起身的動作,被子滑落,露出了容華纖弱的肩膀,顧千溯看得出來兩人都沒穿衣服,在被子滑落的同時,顧千玨還連忙把被子拉上去把女子的肩膀蓋住,然后才帶著幾分慵懶之色說道:“我難得有緣覓得佳人,怎能不惜良宵?倒是你這般突然闖進來,跟外面的吵鬧有關嗎?”
這些年來,顧千玨雖流連煙花,卻也沒見過他真與哪個女同床過,現(xiàn)下這種太明顯的桃花春色,竟像是他故意要給自己看的,顧千溯心中的疑心不減反增?!安徊m二哥,張承禹遇刺身亡了。”
本來倚靠床頭的顧千玨一下坐了起來,被子因他的動作滑落更甚,把容華的后背都露了出來,見此,顧千玨先用被子將容華裹好,被子幾乎全都裹在了容華身上,也將床單上的血跡露了出來,顧千玨裝作沒有看見,只滿臉驚色的說道:“你表兄遇刺了???”
看到床單上的血跡,不用想也知道是女子的落紅,顧千溯打消了對他的疑心,若他跟海棠做著這等事,又哪里來的時間去做別的,再想先前他說與海棠有些緣分,或許根本不是什么借口,而是他早有此心。
在海棠第一次登臺的時候,明明唱破了音使得無人打賞,偏偏自己這個皇兄要打賞她,后來見海棠門口迎客,自己這個皇兄又點她作陪,表面上看著他對海棠沒有什么心思,只怕是他害怕自己非議他的眼光吧,難怪先前問楊吉的時候楊吉說不知道,看來,是他有意想隱瞞顧千玨喜歡海棠這等模樣女子的事實,萬萬沒想到呀,他的口味如此,如此的別具一格,海棠論樣貌身形有哪一樣是出挑的,就更別說什么才華了,而且還是一個青樓女子,想來他在男女之事上或許確有怪癖,喜歡這種......身形如稚童的女人。
暗自腹誹一番,對于他的審美顧千溯極度不敢茍同,只說道:“是,現(xiàn)正在搜查,為此還打擾了二哥美事,實乃罪過?!?p> “也就是說還沒抓到刺客?”顧千玨皺著眉頭說道:“我這就起來同你一起追查?!?p> 卻在被子下用手掐了掐容華,容華不明其意,本能的啊了一聲,顧千玨馬上關心問道:“海棠,你怎么了?”
突然跟自己說話,容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下意識將自己此刻與他赤身相貼的害怕心情說了出來?!拔遥液ε??!?p> 顧千玨本意是要她將自己留下來,不然自己受傷的手就會被顧千溯發(fā)現(xiàn),然她這句害怕也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聽到確是海棠聲音,還有他緊張海棠的模樣,顧千溯便再無疑慮了,忙說道:“二哥方才辛苦,還是先歇歇吧,況且今夜之事對海棠姑娘這樣一個弱女子來說,確實會心驚害怕,二哥還是留下來陪伴佳人,我自會緝拿刺客的?!?p> 顧千玨看了看懷中的女子,有些猶豫?!澳?.....豈不......”又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楊吉,說道:“這樣吧,楊吉,你去幫三弟緝拿刺客?!?p> 腦子一直處于高度轉動的楊吉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才立即緩過神來?!笆堑钕?。”
顧千溯出了屋子,門口是芙蓉一張精彩萬分的臉,要說璟王在海棠屋里的事情,要比今夜張承禹在清花樓遇刺在她心里來得還要刺激,璟王什么人,芳華萬代的牡丹他都看不上,竟然真會喜歡海棠這樣的姑娘,要讓人如何相信?
聽到房門關合的聲音,容華立馬起身,裹著的被單滑落,她卻毫無察覺?!暗钕?,您的手還在流血,我?guī)湍幌掳??!?p> 終究是個女人哪,哪怕仍舊如女童的身體,顧千玨還是忍不住看著面前的胴體,心跳慌亂,如鯁在喉。
明明看了半晌,明明感覺到自己的異常,可顧千玨卻認為自己不該這樣枉為君子,遂又拿被子將她裹好,然后背過身去,說道:“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會處理?!?p> 說來也奇怪,兩人光著身子抱也抱了,看一下又能怎樣,可在顧千玨給容華裹被子的時候,容華才知道自己被他看光了,又不敢亂叫,只好拿被子把整個人蒙起來。
顧千玨揀起地上的衣服,也把容華的衣服揀起來,好讓她穿上,回過頭看她把用被子把自己捂?zhèn)€嚴實,不禁一笑,看也看了,抱也抱了,還做這等掩耳盜鈴之事。
發(fā)覺自己在笑,有一絲詫異,隨即收起了笑容,將衣服拋到床上?!鞍岩路┥??!?p> 說完,顧千玨背過身去穿衣,穿衣時,要規(guī)避著手上的傷不要把血染到衣服上了,難免會牽扯傷口,痛得眉頭一皺,再看向自己被刺客劃傷的手掌,回想起方才與刺客打斗的情景。
這刺客身形靈活,功夫很好,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是自己殺了張承禹,那么他背后的勢力是誰?怎會知道自己秘密?如果他背后的人把這些事情說出去,自己這多年來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然而顧千玨并不知道,葉東城也只是撞見了今晚張承禹被刺殺,然后看到顧千玨行事詭秘,才知道是顧千玨所為。
思忖中,感到身后有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抓來動去,被打擾思考的顧千玨有些無奈,轉過身去捏住容華的手腕?!澳愀墒裁?!”
些微慍怒的語氣,在被窩里探出手找衣服的容華嚇得委屈說道:“是您讓我穿衣服的,那我到底是穿還是不穿呀?”
只覺哭笑不得,顧千玨松開手,把床上的衣服遞到她手中?!按┥习??!?p> 想來這里沒有治傷的藥,便扯下里衣的一塊綢布纏在傷口上止血,然后囑咐容華說:“今晚之事,誰人問起來,都要說你與本王一直在一起,知道了嗎?”
在被子里穿著衣服的容華探出個頭來。“知道了殿下,那別人問我們在做什么的時候,我要如何回答?”
都光溜溜睡在一張床上了,這還用問嗎?顧千玨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她,想問她到底是不是青樓女子,亦或是不是傻?
深吸一口氣,莫非她腦子不太靈光?這可就不讓人放心了,卻還是要教她該如何說,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煩,可這樣的話到底羞于啟齒,顧千玨張著嘴半天才說出口。“就說,就說你與本王在行房事,懂了嗎?”
其實不懂男女之事也不能怪容華,誰讓她母親是一個受傳統(tǒng)思想荼毒的女人呢,在這方面從來羞于對女兒教導,加之容華要為生活奔波,腦子里整天想著要如何賺錢,怎會有心思去想這些,要說到了清花樓就應該了解這方面的事情了,可容華呢,前三個月努力練習唱歌,每每練到很晚才睡,辛苦一天下來,對其它的事情自然無暇分心,好不容易可以登臺了,卻在第一天喝醉后就被芙蓉叫去招呼客人了,再后來當了幾個月的跑堂,終于遇到顧千玨這個王爺點她作陪,她才有機會翻身重新登臺,然而只上臺三日,連客人都沒見幾個,就碰到了今晚的事情,你叫她到哪里去學男女之事?
“嗯,我明白了。”容華鄭重的點頭說道:“若有人問起,我就說我與王爺一直在一起行房事?!?p> 一直行房事?那自己得多饑渴才會一直......!顧千玨覺得自己要吐血了,心中卻是肯定她果真是傻,當下決定不能將她留在這里了,一來怕她泄露自己是闖進她房里來的,自己便就解釋不清楚了,再有,她的胡言亂語,簡直是玷污自己一世英名!
厲聲說道:“趕緊把衣服給本王穿好!”
自己幫了他他還對自己發(fā)脾氣,但誰讓他是權貴呢,容華惹不起,只得乖乖躲在被子里穿衣服。
屋外,清花樓的二樓雅間,顧千溯看著地上張承禹的尸體愁眉不展,去追刺客的官兵回稟說,他們追到大街上的時候,刺客已不見蹤影,可見這刺客武功極高,想要抓住恐怕不易,但自己的舅舅就這樣一個兒子,若是讓舅舅知道唯一的兒子被人殺死還抓不到兇手,只怕會從此一蹶不振,還如何掌管兵權,幫自己奪位?
想來想去,顧千溯認為會殺張承禹的人只有太子顧千恒,畢竟兵權最是令他忌憚,而舅舅向來深居簡出,要刺殺舅舅極為困難,可要殺張承禹就容易了。
張承禹乃張家獨苗,從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長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恣意妄為,沒有人管得住,也沒有人去管,就算他行事如何荒唐張揚,舅舅都舍不得動他一根手指,以致于愈發(fā)囂張跋扈,連自己對這個表兄,都不屑與之結交,以免被他累及名聲,正因如此,顧千恒看準這一點,以殺死張承禹來打擊舅舅,從而令自己失去倚仗。
“真是用心險惡?!鳖櫱萦昧δ缶o手中折扇,卻奈何沒有證據(jù),看向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曹璐,希望從她口中獲得些許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