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真面目
暗衛(wèi)們查至錦華苑,還未靠近便嗅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奇怪味道,他們這些人長期行走于黑暗之中,對這些痕跡敏銳的很。
哪怕偽·白雪晴想用濃重的花香掩蓋,花臉依舊判斷出這股味道里參雜著血。
暗衛(wèi)們彼此打交換了個眼神,安排了個丫鬟前去通傳。
白雪晴和顧卿既有著娃娃親,又是遠道而來的客人,而暗衛(wèi)說到底是霍冰清養(yǎng)的手下,拿霍冰清給的俸祿,聽命于霍冰清。搜尋顧家客人所住的院子,還是要意思意思的通知一下主家。
顧卿飯還只吃到一半,就見一個丫鬟急匆匆趕來,附在霍冰清耳旁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霍冰清臉色當時就陰了下來。
他內(nèi)心一咯噔,哦吼,看來出事了。
霍冰清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狠狠地瞪了顧卿一眼,“都是你媳婦干的好事!”
顧卿差點被這落在自己頭頂?shù)腻伣o砸暈,嗆了口飯,忙拍胸脯,又急急喝了兩口水。折騰好一會,才平復下來。
這…老母親怕不是更年期到了,還媳婦?無論真人假貨他都不要好嗎?真的自帶綠帽子buff,假的說不定哪天搞背刺。
他又不是自虐狂,做一條高貴的單身狗不好嗎?
顧卿像小雞崽子似的被拎去錦華苑,但心情卻很平靜。
途中還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被拎的舒服點。
錦華苑的大門關的嚴嚴實實。
霍冰清使了個眼色,讓身邊的丫鬟進去。
不一會,隨著丫鬟一同出來的還有偽·白雪晴本人。
她和早上遇到顧卿時相比,似乎又換了穿著,絲質(zhì)外套下,淡紅色的百皺長裙如鮮花盛開,袖口處用銀絲線勾勒出幾朵祥云,站在那里遺世而獨立。
她朝著霍冰清低頭行禮,發(fā)際斜插蓮花狀的玉步搖隨之擺動,墜子落在她的額間,似點上了美人痣。
“顧夫人好?!?p> 霍冰清冷冷說道,“好不好的,可不一定?!?p> 偽·白雪晴眼神一凜,沒想到霍冰清的態(tài)度居然這么不客氣,此時不像昨天宴席時只有她們幾個人,而是包括奴仆暗衛(wèi)好幾十個人擠做一堆。
為了兩家的顏面,按理來說霍冰清不該這么做。白雪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惹出了這些麻煩,若說之前她還對白雪晴哭訴時含有憐惜,此時全然已是惱怒了。
偽·白雪晴一邊揣摩霍冰清的態(tài)度,一邊抬起頭,面帶無措。
“不知…不知雪晴到底是做了什么,惹得夫人不高興,都是雪晴的錯?!?p> “走,進去說?!?p> 霍冰清也是講究形象的人,她見周圍的人越聚越多,一聲令下,眾人齊齊到了錦華苑的客廳。
剛剛走進來,顧卿就聳了聳鼻子,這花香未免過于濃郁了,他有點想打噴嚏。
到了客廳,霍冰清和偽·白雪晴討論的含蓄而熱烈,顧卿卻只想打哈欠,都不是好人,壞蛋何必為難壞蛋呢?
除了顧卿若有若無的掃過一眼緊貼著偽·白雪晴站在一起的,相貌平平的丫鬟外,沒人關注她,或者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霍冰清和偽·白雪晴身上。
“回稟夫人,沒有?!?p> 暗衛(wèi)們細細搜了一遍,連根毛都沒找到,只能空著手回來。
暗衛(wèi)們也很奇怪,明明他們嗅到了那一絲血腥味,可就是沒找到人。
這時,霍冰清把眼神停留在了偽·白雪晴身上,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偽·白雪晴目光躲閃不及,只得吞吞吐吐的在霍冰清耳旁說了兩個字。
霍冰清的臉色頓時復雜了,她又羞又惱的輕嬌喝一聲:“月信?”
偽·白雪晴羞澀點頭,臉都要紅的燒起。
顧卿沉默了……
真敢說啊,玩還是你們江湖人會玩。
果不其然,這招一出,霍冰清氣急敗壞的撤退了。
眾人走后,偽·白雪晴身旁的丫鬟“咚”的一聲就跪倒在地。
“都是屬下的錯,回圣門后屬下自去領罰!”
偽·白雪卸掉臉上的妝容,露出一張與白雪晴氣質(zhì)截然相反的面容。
若是有江湖人士在此,必定要嚇一跳,不是說她的美貌已經(jīng)到眾人皆知的地步,而是因為她眉梢的那朵開了四重瓣的蓮花。
蓮花自古以來在文人墨客筆下,不斷樹立起了高潔的形象,但江湖上卻有個門派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扭轉(zhuǎn)了這種觀念。
那就是圣門,圣門之下皆為圣徒。
而能驅(qū)使圣徒為己用的,除了掌管錢財、內(nèi)務、賞罰的三位大長老外,便是地位獨特的圣女。
每任圣女都修習秘法《天蓮決》,在額間結(jié)出一朵蓮花,花瓣越多修為越高,也正因為這朵蓮花的存在,使的圣女在世俗眼里多了份鬼魅色彩。
為什么不是仙子的出塵飄渺呢?
因為圣女修行的這門會吸收萬物清濁之氣的法門,修為越深,越能惑人心神,無論男女都會被其吸引,哪怕動物也不能免俗。
傳說至其圓滿后,甚至能平地飛升…
因其詭異莫測的魅力,江湖上流傳著不少一見圣女誤終生的傳說。
不過至今為止,圣女中修為最高的一位也只開出過七瓣蓮花,那便是冉紅菱的師傅兼養(yǎng)母,前朝最受帝王寵愛的皇貴妃,如今的圣門大長老。
“領罰?呵?!比郊t菱不屑一笑,“若非不便,又豈用勞煩他人,我親自便可廢了你!”
紅姑瑟瑟發(fā)抖的趴在地上,但臉上卻滿是癡狂,“不,不,屬下不怕死,屬下只是不想離開您半步,自從您把屬下從山賊手里救出來,屬下整個人,整顆心便全是您的了!”
她諾諾的解釋道:“當時,當時,屬下沒想做什么,屬下就是看那個女人敢欺辱您,屬下不忿想給她點教訓!”
“所以你的教訓就是把自己搞得像條死狗一樣滾回來,還要我給你收拾爛攤子?”冉紅菱嘲諷道,她平生最不耐煩的便是見蠢人做蠢事后還一臉,全都是為了你的蠢樣。
要不是紅姑投的一手好胎,身份暫時于她有用,她哪能容得了身邊有這么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下不為例,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