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兒頭一回聽說這樣荒謬的事情,她頗有些同情的看著那愁容滿面的婦人和孩子。
她有心想幫幫她們,正好她最近在找品質(zhì)好的紅豆,打算做紅豆奶茶來著,可惜一直都沒找到滿意的。
想到這兒,她上前對著吳三娘道:“大姐,能給我看看你袋子里的紅豆嗎?”
吳三娘一愣,隨即將布袋打開。
云朵兒上前瞧了瞧,滿意點頭,“吳大姐,你這紅豆我要了?!?p> 吳三娘驚訝,“姑娘,你這是?”
云朵兒抿唇一笑,“實不相瞞,小女子開了家甜品店,最近正好在找品相優(yōu)質(zhì)的紅豆用來做材料,一直沒找到滿意的。但我看大姐你這紅豆不錯,所以我想全都買了。”
說著,她掂了掂布袋中的紅豆,“可惜,你這有點少,才一斤多點?!?p> 說到這兒,吳三娘才回過神來,連忙應(yīng)道:“民婦家中還有許多,姑娘若是誠心要,我明兒給您送來。”
云朵兒點頭,“如此那就麻煩大姐了?!闭f著,從腰間的荷包里摸出了一兩銀子,“這是訂金,等明天你將紅豆帶來,我再按斤算錢給你?!?p> 吳三娘接過銀子,激動地手都在抖,“姑姑娘,你訂金拿得太多了,拿一半都可以了……我這紅豆不值錢,十文錢一斤?!?p> 云朵兒愕然,“十文錢一斤?怎的賣這么便宜,我在城中的鋪子里問了,沒你這個好的都要二十五文錢一斤呢?!?p> 吳三娘抬袖抹了抹眼角的淚,“我們一直都是賣的這個價,我們鄉(xiāng)下人,比不上城里的,價錢一直都被壓得死,可現(xiàn)在就算賣五文錢都沒人要了,要不是姑娘您發(fā)善心,我家中亡夫種的那七畝地的紅豆都怕是…怕是……”
說到這兒,吳三娘似是想到了死去的丈夫,忍不住捂著臉低低的哭了起來。
云朵兒見狀忙上前安慰了一番,又摸出荷包里的糖果遞給了一旁的小孩。
三人正說著話,那邊青竹和張伯已經(jīng)將水果都搬進了馬車。
“云姑娘,我們該回去了?!保嘀窈暗?。
云朵兒應(yīng)了聲,告訴了吳三娘甜心閣的地址,便拿過她手里的那袋子紅豆與她揮手告別。
馬車緩緩朝城內(nèi)駛?cè)?,到達城門口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里排了長長的一條隊伍,都是看著天黑要進城或者出城的。
青竹皺眉,“這得等多久呀?等王爺回去,發(fā)現(xiàn)我們不在就完了?!?p> 因為馬車?yán)锓艥M了水果,所以云朵兒與青竹一起坐在駕車的位置上。
聽著青竹的抱怨聲,云朵兒開口道:“青竹,你這么怕你家王爺嗎?”
青竹沒說話,只點了點頭,清秀的包子臉上帶著愁色。
云朵兒一笑,看著那張白嫩的臉,覺得手突然有些癢,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
“嘖,青竹~你怎么這么可愛呢?!?p> 臉被當(dāng)面團揉的小侍童不敢反抗,只幽怨地看著笑得像個惡魔一樣的嬌俏少女。
嗚嗚,王爺快來救救他吧……
眼見著云朵兒越捏越起勁,青竹連忙抬手指著云朵兒身旁的布袋,口齒不清道:“云…云姑娘…你你的紅豆…豆掉了……”
云朵兒聞言,這才不舍地放下了手,拿起了身旁的布袋,只見原本還有一斤多的紅豆,現(xiàn)在就只剩下半斤多了。
云朵兒一臉懊惱地將剩下的紅豆全部抓出來,裝到了身上裝錢的荷包里。
剛才光顧著說話,都忘了這袋子是壞的了,真是可惜了那些紅豆。不過幸好她這荷包還挺大的。
等云朵兒把紅豆全部裝進了荷包里后,看著前面還是那么長的隊,好像根本就沒動一樣。
因為要盤查進出的東西,所以很慢,隊伍龜速的向前移動著。
等了一會兒,云朵兒有些無聊,再加上這前面的位置沒有車廂里的位置舒服,又有些曬,所以云朵兒直接就跳下了車。
青竹驚訝道:“云姑娘你怎么下去了?”
云朵兒揉了揉自己坐痛的屁股,在原地活動活動了筋骨,“我好無聊啊,小青竹你先排著吧,我在這兒逛逛?!?p> 青竹聞言焦急道:“云姑娘不可,你不能亂跑,我們馬上就能進去了。”
云朵兒擺了擺手,朝著路旁種著的一排排柳樹走去,那里零星有幾個女子在那兒歇腳。
“我去那邊歇涼,一會兒排到你了,我再回來?!?p> 說話間,她都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青竹無奈,架著車又走不開,暗想這里是城門口,而前面又有不少官兵,應(yīng)該是沒事的,于是他沒再堅持。
而且就算他堅持也沒用,經(jīng)過這么久的相處他大概也摸清了這個女子的性格。
思索間,前面的人已經(jīng)走了一大截,后面的人正在催促他,于是青竹便收回了追逐云朵兒的視線,趕著馬車向前移動。
城門口人來人往,車來馬去。有在城里擺完攤準(zhǔn)備回家的賣貨郎,也有從別處來汴京城辦事的商人和鏢師等等……
云朵兒在人流中穿梭,打算去那邊的樹蔭下坐會兒,可還沒走近便被人撞了一下。
她抬眸朝那人看去。只見是個面容普通的青年,身上穿著黑色短打。見她看來,那人滿臉歉意的道了句歉。
云朵兒點點頭,沒放在心上,轉(zhuǎn)過身往前走去,還沒走幾步,她便覺得身后有些不對勁,正想回頭看,卻被一張帕子捂住了嘴。
有刺鼻的氣味傳來,云朵兒心中一驚,暗道不好??墒且呀?jīng)來不及了,她只覺得自己眼前發(fā)黑,頭腦昏沉,就要暈過去的前一秒,她不動聲色地將腰間的荷包開了個小口。
——
汴京城中一處廢棄的民宅內(nèi)。蕭衍帶著一隊便衣侍衛(wèi)沖了進來,卻只在屋內(nèi)的一角發(fā)現(xiàn)了斑駁的血跡和幾根帶血的粗繩。
青夜上前查看了一番,說道:“王爺,根據(jù)現(xiàn)場的情況來看,這里便是楊蓉蓉被虐殺的案發(fā)現(xiàn)場。”說著,他拿出在草堆里撿到的一只小小的珍珠耳環(huán)。
蕭衍接過一看,確實與楊蓉蓉尸體上的那只耳環(huán)一模一樣。
他們現(xiàn)已經(jīng)找了先前被殺女子們的所有被殺地點??删际窃诓煌牡胤健?p> 這次的兇手不像是以往那些有目的,有計劃的兇手。他的作案軌跡雜亂無章,就像是突然起意,隨便在街上看見誰就綁誰的那種,毫無章法。讓人摸不準(zhǔn)他的下一步,純屬就是報復(fù)社會的變態(tài)。
蕭衍心中有些氣悶,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個這么不怕死又膽大的人。他還就不信自己抓不到他。
一拂袖,蕭衍轉(zhuǎn)身往外走去,就在他打算翻身上馬時,一直好好揣在袖袋中的桃子卻突然掉了下來。
一群便衣侍衛(wèi)一臉懵逼地看著從男人袖中骨碌碌滾出來的桃子。
額……王爺出來辦事還帶個桃子做甚?
青夜也是一臉懵,他連忙將已經(jīng)摔壞了的桃子撿了起來,看向蕭衍,“王爺,您……還要嗎?”
他知道這是云朵兒給王爺?shù)模仓雷约彝鯛攲δ莻€精靈古怪的小姑娘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不然哪個男子出門辦事還帶這么大個桃子在袖中?也不嫌重得慌。
還不是因為是心上人送的。所以,再重也得揣著。
可蕭衍卻一臉冷沉,他盯著青夜手中摔得汁水橫流的大桃子,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預(yù)感。
莫名地心悸。
蕭衍翻身上馬,“本王先回王府一趟!”
話音未落,馬便已疾馳而去。
眾人一臉茫然,青夜卻也翻身上馬,緊跟了上去。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騎馬跟上。
王爺這么急,難道是突然想到了抓兇手的法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