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愛情長大的樣子

　　思凡呆住了，異空間，你要不要這么準?。?p>　　老黃果然惡狠狠地跑到廠部告狀去了，思凡這小子不知道怎么居然能猜出自己干的壞事，幸好沒被抓著證據(jù)。

　　不過他要是到處亂說，影響也不好，還不如干脆來個惡人先告狀。

　　老黃在廠里多年了，怎么整人？最清楚不過。

　　不過老黃告狀的時候，在廠部工作的丁潔全看到了。

　　丁潔對思凡那是恨鐵不成鋼哪，這小子你說他笨吧他天文地理無所不知，想當(dāng)年自己就被那張狗嘴忽悠過，稀里糊涂地喜歡上了他；

　　你說他聰明吧他有時迂腐的可笑，老是大白天說夢話，分不清夢里和現(xiàn)實，以前覺得他是單純，現(xiàn)在越來越覺得這應(yīng)該是腦子出問題了。

　　唉，也怪楊正直，當(dāng)時明明有兩個男生答應(yīng)自己，為什么單單是思凡留下來了呢？

　　遺憾歸遺憾，丁潔還是念著舊情，老黃這狀告得有點狠，看起來是恨不得馬上就把思凡開除的樣子。

　　丁潔女孩子家，不想公開幫思凡說話，想想還是先去報個信吧。

　　還沒到下班時間，丁潔就提前溜出來，到車間里沒找著人，猜想肯定在出租房里。

　　丁潔猜得沒錯，思凡被老黃一氣，果然提前回家了，反正老黃不在，沒人管。

　　想起昨天的夢和今天的現(xiàn)實，太玄乎了，難道萬事有定數(shù)，最終結(jié)局無法改變？

　　他想起剛退學(xué)那陣，父母絕望又認命的眼神，見人就說：這就是命??！

　　思凡縣城出來的，縣里難得見到有文化的人，好不容易考上大學(xué)了，家里都以為終于要出個讀書人了，沒想到命運在射門的時候來了一腳烏龍球，又把思凡給踢回來了。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親戚們念經(jīng)一樣安慰著，把思凡送回省城，只希望他能安心上班，哪怕在盛世這樣的廠里做個普通工人。

　　可思凡不信邪，王侯將相焉有種乎？何況我不想稱王不想為相，我只是想當(dāng)霍金或者愛因斯坦而已，順便再抱個丁潔回家，有那么難么？

　　難不難不知道，但是霍金和愛因斯坦在下面應(yīng)該是一臉懵逼：丁潔是誰？

　　唉，想了半天還得回到現(xiàn)實，就像今天這事，思凡努力想改變結(jié)局，可現(xiàn)實卻像跟異空間約好了一樣，分毫不差地演變。

　　難道這就是現(xiàn)實和理想的距離？

　　在工廠呆麻木了，思凡慢慢都忘記了自己也曾經(jīng)有過理想，或許理想這玩意兒和人一樣，也是會長大的。

　　小時候理想很傲氣，所以少年人總是理直氣壯地去說自己的理想；長大后理想丟了王冠，變成了“里想”，所以成年人只能偶爾在心里想想。

　　夜深人靜，思凡有時候會聽到命運對自己的嘲笑：

　　“你多大的人了？別褻瀆理想了行不？理想是少年心中還沒綻開的那枝花。你，一個流著哈喇子，整天趴在地上聞聞六便士的成年人，突然對全世界宣布說你擁有理想，全世界都哭了：難怪我一直找不到理想這朵花，原來插在你身上??！”

　　接下來命運又數(shù)落理想：

　　“小理呀小理，你怎么就墮落到跟成年人組CP了呢？你也不想想：成年人雖然肚子大，但誰心里會有你？他們懷的都是世俗的鬼胎，你這是在破壞別人的家庭??！”

　　唉，我思凡好歹也是通曉天文地理的，難道要一輩子呆在車間？跟理想漸行漸遠？

　　“思凡，你在干什么？”

　　思凡醒了，一抬頭，看見丁潔在他眼前。

　　“哎呀小潔，是你呀！”思凡眼里燃起一團熱情，因為丁潔姑媽的原因，他們已經(jīng)好久沒見了。

　　丁潔完全沒理會他眼里的光，“你到底搞什么鬼？我聽說你們車間的領(lǐng)班都跑我們廠部來告你狀了你知道嗎？”

　　思凡聽說了，但他沒在意，夢想這哥們正漸漸離自己遠去，只剩下一個名叫愛情的倩影還在跟他若即若離，所以現(xiàn)在他眼里只有丁潔，扣錢開除都不是事，只要丁潔還在他的世界里。

　　“你是傻了嗎？”看到思凡魂不守舍的樣子，丁潔有點擔(dān)心。

　　“我沒事，”思凡想了想，還是沒有解釋這件起因于異空間里的事情，這種事被丁潔嘲笑好多次了，確實沒人信。

　　“讓他告吧，小潔，我們有好多天沒見了吧？我記得你跟我說想再重溫一遍《泰坦尼克號》，我知道有個錄像廳這幾天都會放這個片子，我?guī)闳タ春貌缓?？?p>　　“看你個大頭鬼！”丁潔那個火大呀，都火燒眉毛了，你跟我說這個？

　　“思凡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你知道我姑媽是怎么說你的嗎？那么多同學(xué)是怎么評價你的嗎？以前還覺得你有理想，有志氣，沒想到你這么不上進，我告訴你，今天這事很嚴重，你真有可能被開除?！?p>　　“開除？可能是件好事吧？小潔你不知道，我在廠里這么久，整天跟老黃這樣的人在一起，腦子都快廢了?！?p>　　丁潔看到思凡的眼里居然閃著光。

　　“你這么不喜歡這里呀？那你想去哪？”

　　“不知道，但是現(xiàn)在創(chuàng)業(yè)的這么多，也許能找到個機會，小潔，我們出去一起創(chuàng)業(yè)吧？”

　　“你以為創(chuàng)業(yè)那么簡單呀？再說了，我在我爸這干得好好的，他怎么會放我走？”

　　“說的也是，要不你也跟你爸吵一架，讓他開除你？”思凡突發(fā)奇想。

　　“你神經(jīng)病??！”丁潔惱怒地看著思凡：“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呆在這里對吧？”

　　“剛退學(xué)那陣我就說過我想去闖一闖，我早說了我不適合呆在廠里，可你就是……”

　　“你后悔了是吧？你覺得是你退學(xué)進廠都是我的責(zé)任對嗎？你覺得我以前求我爸讓你進廠部也是在害你是嗎？”

　　思凡痛苦地晃晃腦袋，每次丁潔小姐脾氣一上來他就頭疼。

　　“小潔，我們不吵了，行不？”

　　“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跟我爸說一下，把你調(diào)到廠部去，同不同意？”丁潔想再努力一下。

　　“我都說過了，我不想靠你活下去……”

　　“那你現(xiàn)在活成什么樣了？”

　　“活成什么樣我也不想那樣啊！”

　　“那你到底想怎么樣？”

　　“世上路那么寬，為什么我們一定要困在這里？”

　　“說來說去，你還是在怪我嗎？你恨我是吧？你想離開我是嗎？好，你說，你敢說出來，我就成全你?！?p>　　“小潔，你最近怎么了？”思凡敲了敲發(fā)脹的腦袋說：

　　“我們以前從不為這種事吵的，你要真喜歡吵，我們換個話題好好地吵一場好不好？來，我問你：泰坦尼克號里小李子死后，露絲為什么會把海洋之心扔下大海？”

　　“你為什么老是問這種神經(jīng)病的問題？”

　　對思凡這樣的人，丁潔徹底無語了。

　　三觀不合真的是很致命的事情。一瞬間，思凡和丁潔都感覺自己長大了，以前真的好幼稚??！

　　算了，回到現(xiàn)實吧，思凡訕訕地笑著：“小潔，你還記得以前嗎？那時我們雖然也經(jīng)常吵，但從來都是為人生、理想、世界觀而爭論。”

　　“別提當(dāng)初了，那時我們還不懂事。我發(fā)現(xiàn)我們現(xiàn)在越來越?jīng)]有共同語言了。”

　　思凡也覺得她這句話很對。

　　“你說你有理想、有抱負，可那能當(dāng)飯吃嗎？我給你錢你不要，要幫你安排個好點的工作你還不讓，可你有資格拒絕嗎？整天裝什么清高？你馬上要被開除了，還活在夢里。”

　　“小潔，你可以傷害我，但請不要傷害我的夢想！”

　　“你有夢想嗎？你只會做白日夢！”

　　思凡嘆了口氣，每次看電影總覺得自己就是男主角，身無分文卻視金錢為糞土，女主角從不計較他長得帥不帥，身上有沒有錢，就是無腦的喜歡他。

　　因為愛是不需要理由的！

　　也許每個屌絲都覺得自己就是世界的主角，可是夢醒時分，才知道所有看起來純真的愛情故事后面，都有一個必須長大的煩惱！

　　“小潔，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變了，我是為了圓我們兩個人的夢留下來的，可你現(xiàn)在沒有夢了，你變得現(xiàn)實了，你覺得我配不上你了是嗎？”

　　丁潔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告訴你吧，在這里這么久，我沒閑著，我天天研究你爸的工廠和產(chǎn)品，思考盛世未來的路該怎么走。”

　　丁潔冷冷地看著，兩人已經(jīng)很久沒在一起聊天了，丁潔想起以前經(jīng)常聽他分析現(xiàn)狀、推演未來。

　　“我實話跟你說，未來制造業(yè)的路子會越走越窄，房地產(chǎn)才是未來，所以轉(zhuǎn)型地產(chǎn)才能實現(xiàn)涅槃重生。”

　　“你醒醒吧，就知道吹牛。”

　　“你不信是吧，那我就證明你看，”思凡露出詭異的笑容：

　　“你不是說老黃向廠部告狀要開除我嗎？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你爸，告訴他未來制造業(yè)是怎么死的，房地產(chǎn)是怎么吹上天的，然后再讓他開除老黃，留下我，咱們就皆大歡喜了?！?p>　　丁潔被思凡氣笑了：

　　“你又發(fā)病了吧？這都哪跟哪??？你意思是老黃一拳先把制造業(yè)打死，再用力把房地產(chǎn)的牛皮吹上天，然后你學(xué)楊正直拯救中國民族企業(yè)，假扮好人勸我爸開除老黃？”

　　“哎呀別逗了，跟你一下子說不明白，你信我就行了?！?p>　　好吧，我就信你一次，丁潔知道：思凡很少吹牛的，雖然她不知道思凡為什么敢這么說。

　　思凡對自己很有信心，他知道怎么辦了：找到董事長，當(dāng)場證明給他看。

　　第一告訴董事長：老黃是惡人先告狀，吃里扒外的蛀蟲；

　　第二讓董事長明白：思凡我不是那種久居人下的無能之輩，是董事長您自己看走眼了，我既可以看到過去未來，也可以給您提供決定企業(yè)生死的規(guī)劃建議，讓公司快速發(fā)展壯大。

　　他不由分說地拉著丁潔，直闖廠部。

　　丁潔不知道思凡發(fā)了什么瘋，但她喜歡這樣的思凡，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霸氣擔(dān)當(dāng)?shù)纳倌暧只貋砹?，雖然有點忐忑，但還是任由他拉著沖到廠部。

　　丁潔對董事長辦公樓太熟了，輕車熟路，她知道她爸的習(xí)慣，這個時候肯定沒下班。

　　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他們愣了一下，里面好多高管，包括丁潔的姑媽也在這里。

　　丁副總看到兩個人手拉手的站在門口敲門，她皺了皺眉：“你倆怎么來了？”

　　丁潔趕緊放開手，“姑媽，你也在啊，哦，是這樣，思凡，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爸說?！?p>　　思凡和黃主管的事姑媽已經(jīng)知道了，不過還沒人匯報給董事長，她以為兩人是來求情的，淡淡的哼了一聲。

　　沒想到這么多人在，思凡還是有一點點拘謹：“董事長好，那個，對的，我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匯報，關(guān)系到公司未來生存和發(fā)展的?！?p>　　思凡不愿沾丁潔的光，很少到這來，董事長認識思凡，但也沒怎么在意過他。

　　“看不出來呀，我們公司的未來還得靠你了。不過正好，我現(xiàn)在要去會議室，跟策劃公司的人一起討論公司的品牌規(guī)劃方案，你們就一起來聽聽吧。”

　　董事長特意看了思凡一眼：“年輕人，等會你也可以說說你的宏偉想法?！?p>　　思凡聽出來董事長話里有點揶揄的意思，沒有在意，這段時間他花了很多時間研究盛世集團和產(chǎn)品，結(jié)合昨天在異空間里對盛世的印象，心里已經(jīng)有了對盛世集團未來的規(guī)劃方案。

　　一行人來到會議廳，策劃公司的人早就在這等著了，思凡一眼就被策劃公司的一個年輕女孩吸引住了。

　　這個美女年紀和丁潔相仿，柳葉彎眉，膚如凝脂。長發(fā)、長裙外加大長腿，臉上有一點優(yōu)雅的淡妝，美麗而不庸俗，看不到普通美女身上的煙火味。

　　美女雖然年輕卻氣質(zhì)非凡，被幾個人眾星捧月般圍著，看來策劃公司還是以她為核心。

　　客戶禮貌地發(fā)名片，簡單的認識了一下，思凡才知道美女叫葉菁，居然是策劃公司的老板，而且公司還以她的名字命名：

　　菁菁傳奇營銷策劃有限公司！

　　好漂亮的老板！這是思凡的第一感覺。

　　好神氣的公司！丁潔居然有點酸。

　　兩個人心里都冒出一個大大的驚嘆號，只不過驚訝的對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