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賓館，葉菁安排兩個助手去幫她加開一間房，忽然把臉一沉，說了句“思凡，你過來?！?p> 思凡跟葉菁進房，看著葉菁陰晴不定的臉。
“思凡你讓我說你什么好？開始我還以為你們真的什么都沒干，結(jié)果你給我演一出大圓滿，你是成心的吧？”
“葉總你冤枉我了，我只是想給你個驚喜嘛！”思凡陪笑著說。
“哪來的驚喜？全是驚嚇。你做事情能不能掌握點分寸，正常點行不？”
“我心里有數(shù)的，不用擔心，再說了，我也是執(zhí)行你的指示呀！”
“什么指示？”
“任何荒誕的事物后面，都隱藏著嚴密的邏輯，是葉總你教我的吧？”
葉菁愣了一下，這么久了，想不到他還能記住自己隨意說的一句話。
“其實我一直都在嚴格遵照你的方針行事?！?p> “這次來之前，我們?nèi)俗隽撕枚喙φn，研究了柯總監(jiān)的方案，梳理了蘿來這些年的品牌歷程和徐總自己的行事風格，搜集了幾百頁網(wǎng)絡資料，還去別的公司群里要了幾份調(diào)研報告。”
“所以我是心里有底，我知道徐總要的是什么，我也不想再提方案，因為柯總監(jiān)已經(jīng)提過三次了?！?p> “所以我就只能劍走偏鋒，去現(xiàn)場瞎扯羅，不過這也是葉總你教我的：策劃就是胡說八道，你說的，我會牢牢記一輩子哈哈！”
“你……”葉菁揚了揚手，差點想打人。
思凡抱頭做出一幅可憐樣子。
這個半年多前還什么都不懂的職場小白，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運籌帷幄的策劃專家了。
“你還真是什么都敢說，你說要在兩年內(nèi)把蘿來打造成全國第一品牌，你自己信不信？”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這就是事實。”
“又在說夢話了？”
思凡看著笑盈盈的葉菁說：
“葉總，如果我說我能進異空間，能看到未來，你信不信？”
“信！”
這不是思凡第一次這么問了，葉菁的回答還是那么干脆利落。
思凡忽然有種天涯遇知音的感覺。
“好了，思凡，我知道你跟柯總監(jiān)意見不一致，從今以后，你完全獨立，用你自己的方式放手去做，我們都不會再干涉你的任何工作進度。”
“另外，我都沒發(fā)現(xiàn)，你確實可以獨當一面了，你就先當個副總監(jiān)吧，以后總監(jiān)有的抽成分紅你一分不少，我還會考慮另外給你一部分公司的股份?！?p> 思凡受寵若驚，“葉總，這怎么好意思??？”
“不想要是吧？那好，我把剛才的話收回?！?p> “要要要，葉總，您這么大一個老板，可不能出爾反爾啊？”
“裝模作樣！”
雖然在訓斥，臉上的笑容卻泄露了心里的想法。
幾個月前第一次見思凡他還是個經(jīng)常犯傻的大孩子，現(xiàn)在卻已是穩(wěn)坐中軍帳胸藏百萬兵的得力干將了。
葉菁暗自得意沒有看錯人。
“張思凡，我對你還不錯吧？”
“很好呀。”思凡明白，沒有葉菁哪來脫胎重生的自己。
“那你打算怎么報答我呢？”
“報答……你要我怎么報答??？”
思凡看著葉菁水靈靈的大眼睛，“我看電視劇里的橋段好像都是以身相許，難道？”
“滾，沒大沒小?！?p> 思凡吐了下舌頭，覺得有點冒失了。
其實他只是跟葉菁熟了，習慣貧嘴而已，對葉菁這樣天上仙子一樣的女神還真不敢有什么想法。
“以后講話注意點！”
葉菁雖然和思凡年紀相仿，但一直以思凡的老師自居，再加上老板的身份，所以從來都是她拿思凡尋開心。
但她忽然發(fā)現(xiàn)，思凡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能隨便被自己打趣的下屬了。
這塊璞玉被自己雕琢成了器，可也不再是她能隨便逗著玩的傻小子了。
“我為什么花這么多精力培養(yǎng)你？”葉菁還是一副嗔怒的樣子，但語氣并不激烈。
“我要的是你好好干，不許跳槽，這就是你的報答！”
葉菁起身離去，門呯的一聲關(guān)上了。
思凡心想：啥意思？跳槽？想得美！
徐總對思凡的后續(xù)思路細節(jié)也非常滿意，專門設宴為葉菁、思凡等人踐行，還特意把老朋友林行長從福建強拉過來作陪。
老林眼看葉菁的項目談妥，心里也開心，因為又快有傭金到手了。
他對思凡很佩服，要不是幾個月前思凡的一番話，虧的血本無歸的他早就在老婆的搓衣板上跪斷了膝蓋。
“嘿嘿，股神來了，來來來，坐這里?！?p> 年過五十的老前輩殷勤的招呼，見面就給思凡帶了個股神的高帽。
思凡看了看，上首坐的是林行長、徐總和蘿來的兩個高管，葉菁作陪，他覺得自己過去有點不妥。
“來來，策劃家，別講究了，過來，這位子專門給你留著呢！”
徐總也開口了。
思凡看了一眼那位子，扭頭對葉菁說：“葉總，還是你坐那吧，我坐你這個位子，”
中國人吃飯?zhí)v究了，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坐葉菁的上首。
“來來來，你倆是客，都過來，我是主人，理應作陪?！?p> 行政部江總很識趣的騰出了一個位子。
林行長親熱地拉著思凡的手：
“股神啊，多虧了你呀，我可是偷偷瞞著我老婆炒股的，要是被她發(fā)現(xiàn)我挪用家庭資金還虧了本，那事可就大了，不過現(xiàn)在好，賺了一筆，她也沒話可說了?！?p> “老林啊，你這人怎么說你呢，怕老婆就算了，偏偏又喜歡背著老婆干壞事?！毙炜偢中虚L是多年的交情了，說話毫不留情。
“哎，老薛呀，怎么說話的，我就炒個股而已，怎么就成干壞事了？”
“你拉倒吧，上次跟我們一起唱歌的那個女孩子，真的只是你的下屬？”
林行長白了徐總一眼，“這種事不敢亂說的啊，老薛，我們可是純潔的男女友情。”
“好啊老林，要不我把你倆這純潔的男女友情匯報給你老婆，讓你老婆也純潔一下？”
“老薛你這樣就不道德了……”
聽一個年近六十的禿頂男人聊著純潔的男女友情，思凡覺得有點不適，他看了一眼葉菁，發(fā)現(xiàn)她也不喜歡這種段子，兩人相視無言，會心一笑。
林行長心里有鬼，不敢跟徐總糾纏，轉(zhuǎn)過頭拍拍思凡的肩膀。
“股神小兄弟，老薛不爽氣，咱不理他，你說你自己也不炒股，怎么對股市倒是預測得這么準，簡直神了?！?p> 思凡想謙虛一下：“林行長夸獎了，其實沒什么的，策劃人本來就是要通曉百家，了解各行各業(yè)的。很多策劃人離開行業(yè)之后，轉(zhuǎn)身就成了另一個行業(yè)的專家，很正常?！?p> 他看了一眼葉菁，心想這也是你教我的。
“有道理，聽著有點策劃大師的口氣?！?p> “那這樣，思凡大神，你什么時候教教我料股如神的技術(shù)？哦對了，你說我手上的中天、中房這幾支股明天還會不會漲，要不要先賣掉一點？”
思凡心想我哪來的技術(shù)，我連K線圖都看不懂，還是半年前夢游時知道年底股票市場會轉(zhuǎn)暖才跟你說一聲的，你想要靠我的信息發(fā)財那可指望不上了。
“林行長，個股我從不去研究，我能告訴你的是：房地產(chǎn)股票剛剛經(jīng)歷過猛漲，以后一段時間可能沒有大行情了，但是未來幾個月，醫(yī)藥股倒有可能會暴漲。”
“為什么？”
“天機不可泄漏！”思凡想：我如果告訴你明年會有非典，你會打110來抓我嗎？
“嘿嘿，股神說話越來越像巫師，啊不不，是大師?！?p> 葉菁在旁邊碰了碰思凡：“林行長為我們公司介紹過好多客戶，你可不能把人家?guī)Э永锶パ??！?p> 思凡還沒說話呢，林行長接過來：“不會啦，股神的眼光，我信得過?！?p> 徐總也來湊熱鬧：“思凡這個人有大才，我看出來了，那天你說我的蘿來兩三年內(nèi)會做到行業(yè)第一，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還真信了，你們說奇怪不？”
“不奇怪啊，相由心生，徐總你信這個，是因為你心里早就做好了當老大的準備，策劃人就像算命的，只不過是順勢把你心中的福祉點出來而已。思凡，你說對吧？”
思凡覺得葉菁這馬屁拍得挺有道理的，再看徐總也很舒服的樣子，于是跟著附和了幾句，轉(zhuǎn)過頭附在葉菁耳邊問：“我什么時候又成算命的了？”
葉菁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是了，姜太公、鬼谷子、張良不都是卜卦大師嗎？怎么，你還看不上算命的啦？”
思凡抓著椅子沒讓自己滑下去，這都哪跟哪了？
難得徐總和林行長都這么高興，一杯接一杯地舉杯，思凡雖然堅持不喝，卻耐不住一群領導輪流用客套話將住，一杯一杯地敬他和葉菁，思凡一邊勉強應對，一邊還在手忙腳亂中替葉菁頂了好幾杯酒，漸漸地有點頭暈，趕緊跑到廁所去狂嘔。
葉菁見勢不妙，也管不了另兩個同事了，找了個借口出來，把思凡拖上車，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