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時間過的太匆忙,花說開就呼呼的開了,那滿院桃花粉的嬌羞,風輕輕一吹就抖動起來。
只是它們的主人,老老少少都沒有了。
夢尋獨自坐在小院里,從空蕩蕩的宮里穿過空蕩蕩的大街來到空蕩蕩的小院子。
“夜瀾,你走了,把他們的消息也帶走了!是不是我要先找到你才能找到他們?”
不知道他把他們藏哪了!可是又如何找到夜瀾?
她又回到將軍府外蹲守,事情從這里開始,就從這里找結(jié)果。
跟蹤好幾次赫雨霖,什么有用的東西都沒有,他們真的忙著破陣,忙著排兵,忙著家國天下,好像只有她一個無所事事,天天盯梢。
可是她就想要一個結(jié)果,到底誰錯了?她也不是無所事事,她在做一件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她就算是只蝴蝶,也想撲棱撲棱翅膀,看看能不能穿過滄海,看看那邊到底有什么。
盯赫雨霖幾天沒有結(jié)果,她又換了目標,盯秦鶴。
一個小皇宮,立在一座海島上,赫雨霖坐船她游水,這里面住了溯望半個主子,另外那半個主子不知道在不在這里。
她是穿透結(jié)界一樣的層層迷霧,跟丟幾次赫雨霖才發(fā)現(xiàn)這里,她不知道為什么要住這么隱秘,心虛怕人害他,還是有貓膩?或許夜瀾就在這里。
赫雨霖回去了,她留了下來,怕走了,這四周的障眼法迷了她的眼,進不來了。
一片大海,潮起潮落,她進去后,找了一夜沒找到哪里有夜瀾的氣息,倒是那個秦鶴,一夜聲竹歌舞,愜意的很。
她看了大半夜也沒見他忙什么正經(jīng)事,就放棄了,剛出了那宮,茫茫夜色中便看見一個人從一片紫藤花下鉆出來,一大片墻都是紫藤花,除了美,沒什么特別的,可是他是如何從一面單薄的墻里出來的?
他出來后,那紫藤花又一點點合上了,夢尋心里一急差點沖出去,她知道那是一個結(jié)界入口,或許夜瀾就在里面。
那個男人走了,她在那片花上留了下來,等著他下一次光臨,也沒讓他久等,不一會又回來了,手里拿了一個容器,透明的,他又立在這里,當那片花海緩緩打開時,里面頓時噴出一股熱氣,她還沒看清里面情況那個男子就要從縫隙進去了,她頓也未頓,在他身后緊緊跟著飄了進來。
進來就后悔了,里面熱的像鍋爐越往里飄,感覺越熱,仿佛高溫當頭照,她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能不緊不慢的跟著。
墻上燈火通明,藍色的煙火把整個空間都染成藍色,讓她想起夜瀾的眼睛,正想著突然發(fā)現(xiàn)這里氣溫高的原因,前面一片火海,地上躥起尺把高的火舌,形成一個圓,中間是一個玄鐵的架子,上面釘著一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他閉著眼睛,頭稍微垂下,銀發(fā)落下幾絲垂在臉旁,一派泰然,無聲無息,肩甲上兩根泛著紅光的大釘插在肉里,將他緊緊釘在身后的木架上,兩只手同樣被鐵鏈鎖著栓在架子上方。
若不是那個男人過去時他睜開了眼睛,她都以為他死了!無聲無息死在這個黑暗悶熱的地牢里。想到這,她竟然有點不忍心!
那個男人踏著火就過去了,立在他面前,夜瀾冷冷看著他,不卑不亢。
她眼睜睜羨慕,她知道自己也想趟過那火,立在他面前。只是若那個男人再耽誤下去,她就要被烤干了,飄不過那火,又趟不過那火,那豈不是白來了?
好歹他很快就出來了,夢尋眼睜睜看著他拿了一個東西一把插進了夜瀾心口,然后便有血流出來,流進了那個容器。
鮮紅的血液仿佛從她身上流下來一樣,那把利器也仿佛刺進了她的身體,不由得感到疼痛,忍不住替他擔心。
可他不過在利器插進胸膛時悶哼一聲,就皺眉看著那血緩緩從他心口流出,好像一切發(fā)生在別人身上,他不過看個熱鬧。
半罐子血讓他臉色更蒼白了,那個男人收好東西,立他面前看了看,似乎想確定他會不會因為剛才的舉動一命嗚呼,或者有別的什么想法。
夢尋不想管他有什么打算,只想他快點滾,她好去救夜瀾,救他出去,去找他的小妖精們讓她們救他的命。好與壞,都要他有命才能接受審判。
那個男人在她期盼的目光中轉(zhuǎn)身走了,火一點也沒燒到他,反而給他讓了路,她知道自己是沒有這個榮幸了,不明白用火烤著他干什么?
夜瀾又閉起了眼睛,似乎剛剛費了他所有的力氣。腳步聲消失干凈,她緩緩落下,趴在地上喘了一會,只感覺這身體被這里火光蒸的快干了。
看了看那一片火,她想休息,可看了看夜瀾還在流血的傷口,她又爬起來,走了過去,隔著火看了一會,他都沒發(fā)現(xiàn),她喊了一聲:
“哼,真讓我好找!”
他抬眼看了看她,眼睛終于閃過一絲亮光,也哼了一聲
“真讓我好等!”
她笑了,“還能說話,死不了!”
看他似乎輕呲了聲,沒理她,她也不等他理,抬腳就往那片火里走了兩步,想這火也不是太厲害,就聽見一句怒罵
“傻子!”
“我才不傻呢,傻能找到這里來?”
她說話間已經(jīng)運力跑到了他眼前,快的像風一樣,吹動了他的鬢邊的長發(fā)
“倒是你,是真傻!找這個罪受!”
她說著已經(jīng)凝出一束水花,將他從頭澆下,如落湯雞一樣,眉眼都帶著水,睫毛上掛著水珠。
凝這一束水已經(jīng)耗了她幾乎所有力氣,只因為看他被火烤這些天,似乎需要澆一澆,沒想到費力不討好,他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冷聲問:
“你做什么?”
她看了看他蒼白的唇色,似乎已經(jīng)起皮,又看了看那兩根鎮(zhèn)妖釘,想拔了,但怕流血沒敢動手,因為胸口處還有一個傷口在往外流血。
沒理他虛弱的質(zhì)問,又凝了一束,送到他嘴邊
“這是這個空間僅有的水份了,你喝吧!”
他盯著她,看也看沒看那水,冷冷問了一句:
“你活膩了,進來送死?”
“你喝吧!”
一陣沉默后,他說了一句
“本座需要的不是水,是血!”
他剛說完,那簇水就消失了,變成一把冰刀,干脆利索的在她手指化了一刀,血點點滴滴就落了下來,她將手遞到他嘴邊
“免費的,不要白不要!”
他擰眉看了看手指,又看了看她,似乎對她很無語。
“喝不喝?浪費了!”
血順著手指流上胳膊,她將手指貼上他蒼白的嘴唇,只感覺指尖一片冰涼,他沒動,只是看著她,她又開始催
“快點,喝了才有力氣打出去!”
“本座不走┈┈┈”
手指在他說話時,伸進了他的嘴里,指腹貼在了他的舌頭上,她眉眼彎彎看著他瞬間擰緊了眉,然后在她指尖咬了一口,她吃痛吸了口氣
“你屬狗的?”
手指依然放在他嘴里,似乎他今天不吸她點血,對不起她來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