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富貴清流,雅俗人間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典典出嫁坻飛生嫌

富貴清流,雅俗人間 儒奕 3991 2024-12-18 20:22:11

  九月京城最熱鬧的事莫過于邵國公世子娶妻,這場婚典的盛大程度往前十年都不曾有過,現場桂殿蘭宮列岡巒,富麗堂皇金映紅,產于九州四海的美酒佳肴,來自邦交鄰國的樂器珍藏,復原古畫雕刻的群組舞蹈,以及諸多新興民間工藝品都在此次婚典上登臺亮相,連同聘禮在內,所費銀兩總計十萬有余,南北漕運為此千里加急。大婚前夕,除國公府往來親朋,凡在京上品級官員,上到皇親國戚,下到八九品小官,盡在受邀名單內。

  此前趙起夫婦為送女兒出嫁,算足日子,提前于任上日夜兼程往回趕,才到家中,還沒來得及洗塵吃飯,就有俞姨媽借送賀禮的由頭趕著找上門。

  蔣夫人純粹為女兒回來,本就很忙,根本沒時間出面應付,再者她事到關頭腦筋也聰明,認為俞姨媽趕這當口兒來就是為了此前蓄謀的主意,倘若一個不慎入了她的彀,她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當口可真搞不好要鬧出亂子,所以為了女兒婚事的順暢吉利,直接躲著不肯見。

  孔老夫人也認定俞姨媽這等親戚沒必要留,她此舉分明盯梢許久,一定別有用心,倘若放這等人進來,不防頭她會趁典典的婚禮偷摸干什么壞事,必然要生禍害,所以直接吩咐各處守門,不準放俞家任何人進來。

  地位顯耀之人做事,往往沒工夫去關注面子情分,他們更多只考慮實際利益。

  趙家已煊赫五代,尋常往來親朋,個個非富即貴,便是門生遠客持禮物拜帖求見,也得通傳允許后,才能見到正主。對普通人而言,這座大門遠在青云巔,可望難即。

  俞姨媽堵門堵了幾天,始終不見蔣夫人出來,試圖往里闖了幾次,都被轟堵出來,最終沒能得手。其實她也知道,想把女兒一起嫁去國公府是不可能的了,可她們母女三人又都極度見不得典典這般輕輕松松嫁入豪門,整日恨得心肝生刺,便想趁典典成親前的這幾天到趙家探探看看,借著人多手雜,暗中找機會往典典吃的茶飯里下些藥,讓她中毒昏死過去,也就嫁不了了,到時候趙家找不到證據,肯定沒辦法查。

  婚禮當天,典典被八抬大轎轟轟烈烈抬進國公府,沿街一路撒糖撒錢,樂隊高奏,熱熱鬧鬧。

  現場冠蓋如云,上有皇親國戚、內閣、六部長官坐鎮(zhèn),其余五寺六科、五軍都督府、都察院、通政使司、錦衣衛(wèi)都督、順天府、五城兵馬司、翰林院等各部門官員家眷悉數被請到現場,場面盛極一時。

  昔日要好的姊妹都作為賓客參加了這場盛大的婚禮,并見證了婚禮的相關流程。

  弘毅如愿以償抱得美人歸,從此便與典典同心齊力經營家庭。

  話分兩頭。在坻于上一年就與太子議親將成,不料今年初太子意外被雅俗的一張畫像吸引,導致婚事走向暫時停滯。

  在坻本人一向有主見,在她看來,自己要么嫁給世間最好的男兒,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要么嫁給世間最有權勢之人,成為家族助力。她因家學淵源,又有一個學貫中西,風流倜儻的父親,三個龍駒鳳雛般的兄弟,幾乎不可能把普通男子放在眼里,換者說,她追求自我價值,婚姻價值,天生就是當皇后的料子,雖然目前與皇室聯姻之事暫時被擱置,心卻穩(wěn)如泰山,寧靜致遠。

  在這之前,皇族有不少人已經見過在坻,對于太子意外起的這份心思,太后因襄王不同意,皇上不支持,皇后因個人情感,雖然順著兒子向成國公府透露過,卻對在坻舍不得放棄,更重要的是成國公不愿意把女兒嫁入宮廷,所以在坻最終會嫁給太子的變數不大。

  這件事本來都在周密商議中進行,外人并不知,但作為宮中包打聽的滕淑妃卻一清二楚,所以消息就通過她這條路徑傳給了她的母妹。

  太后皇后的意思都要在坻,可是太子變了態(tài)度,現在這門親事宛府推不得,在坻除了太子,不能許旁人,如此就拖了下來。

  飛飛之前瞧典典大婚辦的風光無限,心里本就不平衡,一直在想待她嫁給嶸耀,定要樣樣辦的更勝一籌,這下子聽到在坻不順的消息,突然高興起來。

  在她看來,宛府原以為會順順當當出個未來皇后,沒想到現在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倘若李家動了心思,在坻就會成為天大的笑話,偏偏在坻年紀比飛飛還大一些。

  正所謂易漲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假朋友處久了就該有事兒。這日正是譽齡侯太老夫人做大壽,在京權貴官員各家都有人到侯府祝壽吃宴,飛飛也隨母一道去了,恰巧遇到舜州郡主。

  郡主一般神龍見首不見尾,今天在這里遇到,可不讓人驚喜,齊夫人忙上前跟著討好奉承,又喚飛飛來給郡主奉茶問好。

  盡管郡主是嶸耀的親娘,可飛飛覺得郡主對她不太好,所以禮數就沒到,雖然聽了話,面上卻很有些不甘不愿。

  郡主都被齊氏煩得夠嗆,礙于場合,半天才理一句,見飛飛又來這套,更實打實不待見,正巧那邊酈夫人點頭招呼,連忙起身迎去,把只顧做樣子的飛飛撂在一旁沒理。

  飛飛感覺被郡主忽視拒絕,有氣無處使,看見在坻跟芍貞在那兒有說有笑,就想把她倆消遣回來。

  侯府太老夫人是殷夫人的嫡親祖母,芍貞的太奶奶,今日芍貞沾太奶的光,人緣突然飆升,跟眾姊妹聊的歡天喜地。這也難怪,在太老夫人所有重孫輩中,就屬芍貞長的最得人意,侯府幾代長輩都很喜愛她,太老夫人也把芍貞當作嫡親重孫來疼,逢人便愛把芍貞來夸。

  在坻見飛飛來了,也主動笑臉招呼。她無論心里有事沒事,從不在面上讓人看出,從小就被父母訓練好了。

  飛飛今日偏沒好意,見在坻滿臉春風,三句話不到便問起她和太子殿下的親事。

  在坻當即不悅,這事未對外宣布,不好明說,況且事成于密而敗于疏,越重要的事,成之前越不能讓人知道,她也一向嘴嚴,不過飛飛知道些內幕不奇怪,也不能說沒有,所以只得含糊敷衍幾句,偏飛飛就咬著不放,巴不得說給周圍人都聽見。

  大家本就疑惑在坻條件這么好,為何婚事一直沒聽有動靜,此時突然得知原來她許配的對象是太子殿下,意外之余,也覺得情理之中,她的確適合嫁給皇室。

  在坻見姊妹們都在好奇注意聽,便說:“婚姻大事,我只聽家中長輩安排,父母讓我嫁誰,我便嫁誰。”

  飛飛笑道:“瞧你是真不在意,但愿你和太子的婚事成不了,倒隨了你淡泊的志向?!?p>  在坻一聽勃然大怒,正常說話都求討好口彩,偏飛飛就喜歡反著來,心里緩了三四遍,堅決不吞這口氣,決定就其話還回去,所以故作柔美的笑道:“別人志向又不是你定的,也希望你看中的婚事永遠成不了,這樣你就能留下來比別人更淡泊。”

  一句話刺中要害,飛飛當即失態(tài)罵道:“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整天裝的一派清高,還不是什么都在乎?!?p>  周圍人紛紛聽聲音看過來,只見在坻怒而能忍,飛飛不依不饒,還待要罵,不過她也不敢過分鬧,畢竟大家閨秀理當規(guī)行矩步,謹言慎行,一旦鬧出個兇悍沒教養(yǎng)的惡名,于自身不利。

  姊妹見勢都來勸,芍貞最積極,直接攔在中間,一派主人翁責任感。只是飛飛吃了這般口頭虧,十分忍不下,大家越對此上心,她便越覺得占理,一定要在坻賠禮道歉。

  在坻見飛飛這般氣急敗壞,只許她說人,不容人說她,十分瞧不上,只是冷冷不理,正準備遠離。

  齊夫人剛好看到這一幕,她一不勸飛飛,二不將小事化了,直接上來為女兒助陣,找在坻麻煩,站在長輩身份上滿口教訓,別的話也不說,先掐對方死穴,說在坻年紀也不小了,該緊著許親事,不然耽誤久了,就不好嫁了。

  四周小姑娘都聽的目瞪口呆,在坻直接被氣的眼淚打轉,卻不知道怎么反駁。齊夫人打定這丫頭絕不敢拿她和太子殿下的親事作擋箭牌,越見對方沒轍就越來氣勢,飛飛也漸漸回轉過來臉色,巴不得再訓狠些。

  房夫人方才發(fā)現飛飛去找在坻就在注意,直到看見齊氏插在里面陰陽怪氣,終于過來迎戰(zhàn),等對方三句話一落音,張口就是:“那就讓你家好嫁的,多嫁幾個!”

  姜不愧是老的辣,一句話就將對手斬落馬下,四周大大小小聽到的無不張口結舌,都在心里驚嘆,這罵的也太狠了!更有不少人驚奇,這話是怎么想出來的?

  房夫人樣貌不算出眾,卻把宛伯爺這等風流人物數十年如一日拿捏個準透,沒兩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這下輪到齊夫人黑臉了,她還無可還,險些就要打起來。周圍人見勢不妙,連忙一通插科打諢,雙雙勸開。

  太老夫人那邊發(fā)現有情況,連忙著人來問,是否招待不周。大家都是體面人,亦不好太有失身份,紛紛偃旗息鼓,各自散開。

  飛飛被房夫人一句罵太難聽,忍不過一直掛著臉,心里又盤算怎么從在坻頭上找回來,直到臺上大戲開場,又開始生事。

  眾人吃酒看戲正在興頭上,都沒弄明白前情,突然就看見飛飛和在坻的丫鬟以及在坻都站起來迎面對峙,雙方幾近動手氣勢。

  原來在坻坐在飛飛右前方,飛飛入座沒多久,就開始拿小果子丟在坻,專挑出其不意。在坻回頭瞪了她幾次,偏飛飛還一副“你拿我沒轍”的得意模樣。

  兩下三下就算了,次數一多,在坻忍無可忍,便示意丫鬟看情況還擊。宜室也是替主子忍了半天,剛開始飛飛砸的時候,她就主動站在二人中間替主子擋著,無奈她體積有限,飛飛左丟右丟,她也不能站那兒左搖右擺,畢竟在譽齡侯府作客,她就算是丫鬟,出門在外也代表府里的體面,何況就算擺動也未必擋得住,這會兒主子使了眼色,她微微一笑,很快找準時機突然轉個身湊到飛飛面前,誰也沒想到她口中含著一枚吃剩的棗核,直接就吐到飛飛碗里,吐完迅速恢復位置,渾然一副什么都未發(fā)生的表情。

  緊接著就是落在眾人眼中的場景,飛飛愣了三個數,突然抓起酒杯筷子一股腦兒全丟宜室身上,又起身打過去,被宜室一個臂擋開,雙方頓時拉開對峙,怒視彼此,眾目睽睽之下,就看誰丟臉。

  周圍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彩虹追月方才沒能阻止飛飛砸在坻,現在也只能攔著主子勸消氣。

  在坻完全不知道宜室剛剛干了什么,但她知道肯定是干了什么,發(fā)現已經動手,連忙站起來伸手拉阻宜室,面對大家的審視,在坻又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對飛飛“噓”了聲,示意她別丟人。

  這時臺上唱到高潮,大家又想看熱鬧又想看戲,一時目不暇接。

  飛飛不敢出聲吵嚷,依舊要打宜室,臺上繼續(xù)高潮迭起,在坻站在那兒一手拉著架,眼睛耳朵都投向臺上的戲,并且時刻不忘保持住自己的風度。三個人只有飛飛真正氣沖霄漢,發(fā)作不出來。

  看戲群眾坐在那兒邊看戲邊看她們,很快飛飛被鄭嬤嬤上來制止住了,只得憤憤坐下。

  從譽齡侯府回來的路上,在坻險些被宜室說出的情況笑暈過去,實在沒想到宜室整這一招。

  飛飛的手段太低級,她不屑出手,只能吩咐丫鬟看著辦,用自家下等馬對陣對方上等馬,怎么比她都贏了,怎料宜室直接激的飛飛當眾現了一場丑。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