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山勻志和王樂雙騎馬離開以后,為首的人吹了一聲哨,其余的人從山上、草里聚攏過來。這伙人看著斷刀折槍,一陣吵吵嚷嚷的。
“大哥,咱們現(xiàn)如今該怎么著啊?”一個人說道。
“是啊,大哥,咱們現(xiàn)在連個嚇唬人的兵器都沒有,怎么要錢?”另一個又吵吵道。
“都別急。咱們這些人也沒什么其他活命的本領(lǐng),只能繼續(xù)做著沒本兒的買賣?!睘槭椎娜四侨藝@口氣,繼續(xù)說道,“下回看到過來的,看清了再攔。這次倒霉,碰上硬茬了。”
“大哥,你刀都沒了,還怎么攔?”
“費什么話?!有刀你能打過剛才那人嗎?就不會攔著婦人小孩?打不過大人,你還打不過女人孩子嗎?”為首的人這一說,其余的人也不敢言語了。
其中有一個人,原來是個做小買賣的,上前說道:“大哥,你說是不是咱們選的這地風(fēng)水不好?才攔了幾個人就碰上硬茬了,要不換個地方?”
為首的人想了下,問道:“你們覺得要換地方嗎?”
“這地確實有點晦氣?!薄皳Q個地方,沒準(zhǔn)兒能好過點?!庇质瞧咦彀松嗟难哉Z。
“好,那就再找個地方?!睘槭椎娜饲邦^走著,其他人跟在后面。
這伙人走了不到二里地,一路上山少了,草也少了,找不到合適的藏身之地。突然,遠(yuǎn)處傳來馬嘶鳴,馬蹄聲震得地面都跟著動,一看就是大隊的馬隊。
這伙人嚇得逃竄,但是周邊一點遮掩都沒有,只能順著路往回跑。人的雙腿怎么能跑過馬的四蹄,這伙人不一會兒就被這隊人馬發(fā)現(xiàn)追上圍住了,這伙人看了一眼,嚇得半死:原來是南豫州駐軍的馬隊。
“軍爺,小人們……”這伙人為首的那個想說話,但是馬隊的一個將領(lǐng)一鞭子上來,直接打在臉上,頓時那人的半個臉就裂開了,捂著臉在地上打滾,“啊啊啊”地叫著。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嚇傻了,站著不敢動,更不敢說話。
“帶回去!”剛才揮鞭的人說了一句,這伙人被馬隊押著,帶回了南豫州駐軍的軍營。
這隊騎兵歸楊遇禮管轄,早有人來報:抓到那伙逃兵了。楊遇禮和王道通分管不同,王道通負(fù)責(zé)新兵征集和日常訓(xùn)練,楊遇禮則負(fù)責(zé)治安管理。士兵出逃的事情時有發(fā)生,但是逃兵聚攏一起打家劫舍的確是不多。兩個月前,楊遇禮的手下探查到有這么一伙人,追捕了幾次,但這伙人很是狡猾,一有風(fēng)聲就躲到山里,山高林密,一直沒有拿獲。這事雖然不大,倒是成了楊遇禮的一塊心病,今日他又派出一支人馬去追捕,終是把這伙人捉到了。楊遇禮心中高興,把這支騎兵的統(tǒng)帥將領(lǐng)劉大柱叫進(jìn)帳,要加以獎賞。
“劉大柱,你這次做得很好。這伙人都拿住了嗎?”
“回將軍,這次總共拿住一十七人。末將問過了,說是人都被拿住了,沒有漏網(wǎng)的?!?p> “做得好。說說,你這次追捕怎么如此迅速?”
“回將軍,末將這次能擒獲這伙人,也是天意。末將率領(lǐng)人馬,距離這伙人平時藏身地還有一兩里的地方,正遇到這伙人。這伙人見了馬隊,便往山里跑,末將率領(lǐng)人馬趕上,便擒獲了?!?p> “是在半路上拿獲的?”
“是,將軍。”
“他們可曾抵抗?”
“未曾抵抗?!?p> “逃兵被捉回可是重罪,他們遇到你們便束手就擒了?”
“是,將軍。他們沒攜帶什么像樣的武器,只有一些鋤頭木棍之類的,所以很好擒拿。”
楊遇禮心中生疑,“莫非是劉大柱所擒獲的不是那伙人?”
“那伙人現(xiàn)在在哪兒?”
“押在牢中,待將軍發(fā)落?!?p> “去,把那為首的提溜進(jìn)來,我有話問他?!?p> “遵命?!眲⒋笾肆顺鋈ィ灰粫?,那伙人為首的被押了上來,腦袋上纏了布,把受傷的那里包了起來。那人進(jìn)帳,見了楊遇禮,跪下就磕頭,“將軍,牢民(饒命)。”那人臉上受傷,說話有些吐字不清。
“問你話,如實回答。”
“似?!?p> “你們一伙有多少人?”
“連小冷一共似一似七冷?!保ㄟB小人一共是一十七人)
“原來是做什么營生的?在此落草多久了?”
“小冷(人)原似(是)在軍中,其余幾冷(人)有的似(是)龍戶(農(nóng)戶),有的是店家。小冷(人)們在此方兩個月?!蹦侨瞬蛔】念^,“小冷(人)們攏共沒劫過幾次,往大冷(人)開恩!”
“之前追捕,你們藏進(jìn)山中,不見蹤影,今日為何肯出來了?”
“大冷(人),小冷(人)們今日劫了兩個冷(人),不想這兩冷(人)是個硬茬,小冷(人)們的兵器都被壞了,只得換個地方做營生?!?p> “如何時硬茬?”
那人便把遇到山勻志如何如何的詳細(xì)情形說了出來。楊遇禮聽完一驚,十幾個人圍拿不住,定是高手,此事不簡單。楊遇禮命屬下將那人看押起來,自己則前往沈德先處匯報此事。
沈德先聽完楊遇禮的匯報,心中暗暗一驚,傳來了王道通,三人共同審問犯人。
那臉上受傷的主,被帶到沈德先處,又細(xì)細(xì)地說了一遍今日的情形。沈德先又問了二人的相貌,那人說道:“動手那一人長得嚇人,臉上有一道老疤,發(fā)髻看著也是新生的,還不長;另一人長得眉清目秀,聲音有點娘。”
“他們問你什么了?”沈德先問道。
那人又把沈德先問的和他如何回答的都說了。問完這些,沈德先看了一下王道通,他搖搖頭;又看了下楊遇禮,他回了一句“無事”。沈德先便令人將這人帶了下去,只留下他與王楊二人。
“道通,你怎么看?”沈德先問道。
“這兩人應(yīng)該是建康來的,若所料不錯,應(yīng)是朝中派來的,就是不知是何人所派。”王道通說道。
“照著剛才那人所說,這兩人身手絕不是常人,問的內(nèi)容又是跟我南豫州有關(guān),應(yīng)該不是柳大人和袁大人派來的,想是王顯念派來探查的?!睏钣龆Y說道。
“這其中一人是我的老相識,還是我把他從北方帶過來的?!鄙虻孪刃χf道。
“難道是之前跟我們一同殺出建康報信那個小子?”王道通問道。
“臉上有疤,發(fā)髻新生,十有八九是他。”沈德先答道。
“那沈?qū)④?,另一人是誰?”楊遇禮問道。
“王顯念派山勻志出來,身邊跟著的應(yīng)該是王顯念的親信。只是聽著樣貌不像是我熟悉的人,可能是新來的,我還未曾見過?!鄙虻孪日f道。
“那將軍要不要跟袁將軍通個信?”王道通問道。
“不必,這二人不是來查我的?!鄙虻孪刃Φ溃巴躏@念若是派人查探,不會選山勻志,此人是我?guī)С鰜淼?。這二人應(yīng)該是有其他任務(wù),只是路經(jīng)此地而已?!?p> “如此甚好。”王道通說道。
“雖然王顯念還沒查我,但是這二人已經(jīng)知道南豫州的情況了,等他們的事情辦完,回去必定會向王顯念說起豫州的事情。與其等著王顯念出招,不如我們先行動起來?!鄙虻孪日f完,站起身來,來到了地圖前,左手一指,王楊二人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