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光霞莊園》第二卷“遇”
第七章淺游初始意氣豐（1）學成商社
/
倆人雖然是初次見面，但王建偉感覺與付桐林就像是認識多年的老熟人似的，親切、熱情得恰到好處，也沒有那些‘啰嗦’的客套。
付桐林徑自走在前面，推門進了‘學成商社’的后，先是沖著‘辦公室’里的李德仁抬了抬手，介紹到“李老師！”，又沖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到李德仁對面的一位中年女性道“谷老師！”，再介紹了王建偉，“——王建偉，我總向你們提起的北都普惠電腦耗材公司的王建偉，華東大區(qū)駐南都的大區(qū)經(jīng)理~~~”
王建偉雙手虛合，向二位老師躬了躬身子，一一致意和問好。
兩位老師自是起身客氣，付桐林就抬手壓了壓，道“你們先忙，我先帶建偉轉轉，一會兒再回來喝茶~~~”，就示意王建偉要往里屋走，“這里是我們的辦公區(qū)，走！里面是工作間~~~”
里面是個不長的走廊，過去后就是一個敞開的房間，房間兩側擺放著工作臺，工作臺上凌亂地擺放著一些電腦和打印機，里面則有兩個小伙子正在忙碌著，一個正在給一臺電腦裝箱，另一個則坐在一個開著機箱的電腦旁專注的點著鼠標。
“這里是工作間~~~主要是電腦設備的安裝調試和檢修”，付桐林介紹著，就指著正在裝箱的電腦問：“小王！這是多媒體的教師機吧？什么問題？”。
“嗯~~~”，坐在電腦旁專注的點著鼠標的矮瘦小伙子頭也不抬的‘無精打采’地回答道：“網(wǎng)卡設置的事兒，已經(jīng)弄好了~~~”，然后又撓了撓已經(jīng)夠蓬亂的頭發(fā)，冷冷地埋怨道：“用教師機上外網(wǎng)，還亂調設置，不出問題才怪呢~~~”
“咳！~~~”付桐林埋怨道：“我說不給他們裝雙系統(tǒng)，你非要給裝，昨天熬夜了吧？！”
正在裝箱的高個胖子抬起圓圓的臉，補充道：“是挺復雜的，王哥忙到了后半夜~~~”
“這是誰的電腦？周老師的？”付桐林又探頭看向‘小王’正在鼓搗的這一臺電腦問。
“是他的，剛送過來，說自己的炒股軟件進不去~~”小王說著就長長的打了個哈欠，接著道：“還說讓再給安裝幾個游戲~~~”
“都是慣的毛病！”付桐林恨恨地道：“跟李老師說，多媒體教室的讓他們自己來?。「嬖V他們，再出問題我就去找他們電教主任~~~對了，周老師的這臺電腦要扣下兩天不給他，就說不好弄！”
兩個小伙子就‘嘿嘿嘿’地笑著道：“行~~~行??！”
再沿著廊道向前走，一側是一間帶著大玻璃門的屋子，里面擺放著高高低低架子，架子上放置了各種新舊配件和一些工具用品，付桐林揚了揚手道“這是我們的庫房，就不帶你去參觀了”。
再接著向前，就是一個寬大的開放房間，房間的正中央放置了一個乒乓球桌臺，桌臺兩側靠墻的位置放置了衣架、飲水機，幾把椅子和幾盆綠植。
付桐林站在廊道口，看著整潔寬敞的房間笑呵呵的道：“這是我們的活動室，我們經(jīng)常能打打乒乓球~~~建偉~愛打乒乓球嗎？”。
王建偉趕緊謙虛地說：“我~~~談不上愛打，就是小學的時候愛玩兒，很多年都不摸球拍兒了~~~”。
“會打就好啊~~~我們可是都比較愛打乒乓球的，李老師還有小曹、小王打得都不錯~~~”，說著，就抬手指著‘乒乓球活動室’另一側的一個兩開門的玻璃門，道:“再往里面走就是校區(qū)了，老師們要是排不上體育館的時候，也會過來打兩局，咱們學校有好幾個高手哦~~~走！~回辦公室坐會兒~~~”付桐林說罷，就笑呵呵的轉身往回走，嘴上道“那一會兒我們就打兩局啊~~~”
“行、行啊~~~”王建偉微笑著點頭回應。
說起打乒乓球來，王建偉覺得，仙海市如果不算是乒乓球之鄉(xiāng)的話，那也可以說是‘人人都能有模有樣地打兩拍’的地方，就說自己在鎮(zhèn)里上班時的一件事，就足以證明仙海市人打乒乓球的普及度和實力。
記得那一年鎮(zhèn)里有個和外市地區(qū)鄉(xiāng)鎮(zhèn)的相互交流活動，而對方的活動方案里竟然有一項是‘乒乓球友誼賽’——這個活動最初還是給鎮(zhèn)里的辦事人員帶來了不小的壓力，因為聽說那個鄉(xiāng)鎮(zhèn)里有很多乒乓球高手，雖說是友誼賽，但也不能給鎮(zhèn)里和縣市丟臉不是？于是，辦事員就很認真的報了個‘初選賽’的方案上去，希望能事先做個參賽人員篩選，可這事卻被鎮(zhèn)領導大手一揮的否定了，理由是“友誼第一、重在交流”，并且通過口頭傳達，各種的囑咐、強調——不是比賽，就是交流活動中的普通文體活動而已。
這就搞得辦事人員很難做了，和對方溝通起這件事的時候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說“不要搞得太正式”、“文體活動嘛，尾聲的時候有時間就熱鬧熱鬧，來不及就算了”云云，其實辦事人員嘴上不說，心里卻很是埋怨領導‘是在給自己出難題！’。
待到交流活動熱烈、融洽、成果顯著地臨近尾聲時，要開始‘乒乓球友誼賽’的時候，鎮(zhèn)里的領導還是不放心，私下里又囑咐‘沒有輸贏，情感交流勝過技術交流’，大家就全聽明白了。
開始的比賽打得十分的‘艱苦’，每局的比分‘咬’得都很緊，眾人看得也很艱苦，沒有一點觀賞性不說，時常的讓球又偶爾會顯得很假，作為會打乒乓球的人來說，看著簡直是煎熬，辦公室主任就一邊抖著手一邊埋怨：“這球不應該呀~~~怎么又丟了？~~~發(fā)球怎么還能失誤呢？~~~平常打得挺好的呀~~~”，算是很大程度上的緩解了一些尷尬。
接下來，大家似乎都有些累了，就連辦公室主任也懶得‘打圓場’了，拉著對方的辦公室主任雙雙出去抽煙。
對方的帶隊領導看了兩場后就暫停了‘比賽’，現(xiàn)場講話道：“咱們工作人員的乒乓球交流，雖然觀賞性不是很強，但都很盡心盡力~~~我看到了努力拼搏和不懈堅持的精神，同時，也感覺到，我們的基本功還是偏差一些~~~”
鎮(zhèn)領導就站出來接話道：“郝書記說得對!觀賞性的確差些~~~而且求勝心切，尤其是剛才兩位同事，呵呵~~~打得有些太著急了，那動作都變形了~~~郝書記，我看啊，他們打球就繼續(xù)他們的，咱們兩位大主任都去抽煙了，我們就去喝杯茶吧~~~”。
兩邊的領導這一走開，這邊就隨意得多了，雙方也不計分了，乒乒乓乓得打得倒是比剛才暢快了很多，但從此，雙方的交流活動中就再也沒有‘乒乓球’了……“為什么？”王建偉為這事倒是問起過辦公室的老干事，老干事端起茶杯嘿嘿嘿地笑，“哎，一個是水平真的很差，卻剛剛才認識到‘山外青山’；一個是讓球讓得太假，本意是想尊重人家，反倒更笑了他人傻?。 薄?p> 此時的付桐林一邊往辦公區(qū)走一邊介紹著：“咱們商社是校辦企業(yè)，成立也就兩年多，技術這塊兒是小王和小曹，李老師負責校內校外的業(yè)務接洽，谷老師負責財務方面，就是我們這幾個人的小隊伍。我們除了校區(qū)的服務，也做些其他院校的業(yè)務，這兩年學校電腦設備采購的比較多，也都是我們商社經(jīng)手，畢竟是校辦企業(yè)，一是采購方面有保障，商社也能有些盈余用于生存發(fā)展，二是服務有保障，做到保障教學正常進行的同時也能在設備選用和維修升級上始終保持先進性——其實就是做到了電腦及相關設備的統(tǒng)一采購和統(tǒng)一服務……”
倆人溜達到了辦公區(qū)，李德仁已經(jīng)給王建偉之前的杯里續(xù)了水，又給付桐林遞過一個玻璃杯來，然后就又坐回了座位。
“什么時候到的南都？”付桐林接過水杯，一邊在王建偉對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一邊隨意地問。
“嗯~~~有幾天了~~~四五天了吧”
“怎么樣？”付桐林含糊地問。
“嗯！感覺還好~~~主要是提前都聯(lián)系過了，我這次過來，就是先見面聊聊，為進一步合作打個小基礎，主要是為我們公司張總打個前站~~~”，說到這，王建偉本想提提張彥松‘希望進一步合作’的態(tài)度，但看著眼前的情景，王建偉覺得不是時候。
王建偉與付桐林隔著一個茶幾對坐，李、谷二位老師看似忙著手里的工作，卻時不時地朝這邊瞄上幾眼——這種場景，就有些‘一本正經(jīng)’談業(yè)務的感覺了，這是王建偉最不愿意遇到的。在他看來，一方在三人以上，而且是穩(wěn)穩(wěn)坐下來的狀態(tài)，談什么都容易出現(xiàn)‘原則性’、‘底線’之類的框框，那就不是聊業(yè)務，而是在談判了，己方利益的本位思想肯定陡增，變通性和彈性就變得極差，這種情況，肯定不如不談。王建偉認為，雙方多人對面而坐、侃侃而談的情況只有兩種：一是接洽會，就是彼此認識一下；二是簽約會，就是談成了，相關人員一起很有儀式感的宣布一下合作。至于電影、電視里面描寫的談判桌上的唇槍舌劍，各種書籍里‘精彩’的談判案例和‘聰明’、‘高超’的談判技巧，王建偉都覺得太扯了，他甚至覺得《三國演義》里的‘諸葛亮舌戰(zhàn)群儒’肯定是虛構的，應該是為了突出諸葛亮的‘才學’和‘機智’，可卻大大拉低了他的‘政治智慧’，談判——談的是利益，判的是得失，以為逞一時之口舌，搞些技巧、抖個機靈、耍個聰明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什么的就能大功告成？那你一定是把談判對方都當成了傻子……
王建偉既然現(xiàn)在不想‘一本正經(jīng)’的談業(yè)務，那索性，就閑聊吧。
王建偉很認真地抿了抿茶水，然后很認真地問：“這是什么茶，感覺香，但是不濃烈，喝著口不重，卻挺綿軟的~~~”
付桐林口中“嗯、嗯~~”的邊聽邊點頭，卻并不搭話，端著自己的杯子認真的聞了聞，也慢悠悠地抿了抿茶水。
“王經(jīng)理呀~~~”，李老師笑呵呵的答道“這是我們南都的特產(chǎn)——雨花茶，香氣清香高長，比鐵觀音清香綿軟，比龍井醇厚悠長~~~沒想到你喝茶還是很有感覺地呀~~~真不錯地~~~”
王建偉又抿了一大口茶，一邊回味一邊點著頭道：“嗯！~~~李老師這么一說~~~還真是這么回事兒，越琢磨，越是這么個味兒……”
“嗯~~~”付桐林點著頭，道：“李老師這個點評的確很到位哦~~~”
李德仁趕緊擺了擺手，“誒？！沒有、沒有~~~”，接著一邊整理著護袖一邊道“我也是受王經(jīng)理的啟發(fā)，才有的感覺，就順嘴這么一講~~~”然后自己就先呵呵的笑了笑，幾人也就都跟著笑了起來。
氣氛倒是熟絡了不少，可笑聲停下來后，看付桐林的樣子并沒有要主動講話的意思，李德仁也坐正了，收拾起桌上的東西來。
“付老師~~~”，王建偉心想，既然付桐林不主動講話，咱也不能就這么干坐著啊，那只好就由自己來找些話題罷，“上次電話里，您說在考察教育網(wǎng)的事，我后來琢磨琢磨你說的話，我也覺得這肯定是個趨勢~~~”
“嗯~~~”付桐林又點了點頭，“隨著網(wǎng)絡的普及，這肯定是個趨勢，為了這件事啊，李老師、谷老師做了很詳細的調研，我們綜合認為，教育網(wǎng)現(xiàn)在還不是很成熟，一是課程內容的適宜性，二是目前上網(wǎng)費用偏高，加上課程的收費，總體費用不低~~~趨勢是肯定的，但目前看來，不成熟~~~”
“——課程適宜性？是什么意思？”王建偉接著問。
“呵呵~~~這個涉及面就有點多了~~~”付桐林抿了口茶，笑呵呵的沖著李德仁道：“李老師給王經(jīng)理講講？！”
李德仁就直了身子，又理了理護袖，一本正經(jīng)地道“這要分幾個方面，首先教育網(wǎng)的內容基本上要以中小學課程為主，那么，第一個就是教材的問題，我們現(xiàn)在的教材是按地域或省份來劃分的，比如我們這邊用的就是‘蘇教版’，還有‘人教版、浙教、滬教，川教、廣教、鄂教，豫教、魯教、冀教等等，還有北師、西師和華東師大’反正很多的版本，課程內容能做到全面適宜，難度很大，有好多課程就沒有我們‘蘇教版’的內容；第二個就是課程的適宜，比如需求比較大的數(shù)學，尤其是幾何；英語，尤其是發(fā)聲、發(fā)音的內容；物理中的力和電磁；化學中的反應等等，這些非常適合用形象的動畫來進行分析和講解，但制作成本太高，內容幾乎還是停留在普通授課錄像上，這就使得家長對孩子‘寓教于樂’的期望大打折扣；再有一個就是網(wǎng)絡的適宜，看文字、圖片還行，錄像的下載簡直太慢了，我們下載一天的錄像，也就播放幾分鐘，這下載幾課的網(wǎng)費，都夠去書店買套重點難點的光盤了~~~所以我和谷老師的建議就是——將來應該行，現(xiàn)在不行！——是吧谷老師~~~”，說著，就沖著谷老師呵呵的笑了笑。
“嗯~~~”谷老師笑著應了聲，略一思考后，抿著嘴邊笑邊道：“未來一定很美，現(xiàn)在不敢恭維~~~”，說罷，也呵呵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