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吳東的爆發(fā)
天臺。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天色也開始漸漸暗淡下來。
正在扎馬步的唐小虎卻感覺度日如年。雙腿已經(jīng)抖得不成樣子了,馬步的姿勢也開始逐漸變得不再規(guī)范,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地面上。
不過,想到自己習(xí)武的初衷,唐小虎還是咬牙堅持著。
這時。
“啪”的一聲,天臺上昏暗的燈光亮起,隨即陳尚武來到他的面前。
“師傅,還要蹲多長時間?”唐小虎有氣無力的呻吟道。
陳尚武打量了一下眼前唐小虎的狀態(tài),淡淡的說道:“行了,先休息一下吧?!?p> 得到師傅允許,唐小虎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陳尚武也不管他,自顧自的抱起了樁。
十分鐘后。
“行了,休息好了就繼續(xù)?!?p> 嚴厲的瞥了一眼還在休息的唐小虎,陳尚武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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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了。
陳尚武收功而立,仔細觀察了一下還在咬牙堅持的唐小虎,滿意的點點頭。
他之所以收小虎為徒,也是看中了唐小虎的倔強和堅持。
武術(shù),除了貴在堅持外還要有一股倔的勁頭。
因為練習(xí)武術(shù)沒有捷徑可走,也沒有武俠小說中所謂的“醍醐灌頂”。
想要收獲的多,沒有別的辦法,唯有持之以恒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不論前方是荊棘密布還是泥濘沼澤,都要咬緊牙關(guān)扛下去,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離成功更進一步的喜悅。
“小虎,可以了?!?p> 眼看唐小虎再一次快到達極限時,陳尚武這才開口。
拍拍他的肩膀,兩人離開天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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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
在唐小虎坐著休息時,陳尚武從房間拿出一瓶藥酒遞給他。
“師傅,這是?”
唐小虎表情有點疑惑。
“藥酒,平時練完功或者有什么跌打損傷都可以用?!?p> 解釋了一句,陳尚武又倒了兩杯涼茶,遞了一杯給他。
喝了一口茶,再次看向唐小虎。
“你家里離學(xué)校有多遠?”
“不遠,我每天早上騎自行車去學(xué)校,大概十分鐘左右的路程?!碧菩』⒗蠈嵒卮稹?p> “那你以后去上學(xué)的時候不要騎自行車了,每天小跑過去?!?p> “不騎車?小跑?”
隨著陳尚武的話語聲落地,唐小虎有點懵,不過,等他回過神注意到陳尚武嚴厲的目光時,連忙點頭。
“呃...好的師傅,我知道了?!?p> 唐小虎突然之間發(fā)現(xiàn),以前很好說話的武哥變成師傅后,感覺一下子變了個人,比學(xué)校的老師可嚴厲多了。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
等唐小虎抬頭,父親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面前。
“尚武,麻煩你了?!?p> 陳尚武撫額笑了笑,“唐叔,您這太客氣了,搞的我們兩家都生分了一樣。再說,小虎現(xiàn)在是我徒弟,教他也是我的責(zé)任嘛。”
聽著陳尚武說話,唐老板也笑了。
“行,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小虎,回家了?!?p> 招呼唐小虎一聲,父子倆朝門口走去。
“老陳,尚武,我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讓小虎過來?!?p> ......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眼間,七天過去了。
下午5點,大角咀碼頭。
注視著最后一艘輪渡離開碼頭,吳東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拖著疲憊的身軀轉(zhuǎn)身朝一旁的倉庫走去。
“鄉(xiāng)下仔,你的工錢?!?p> 一身花襯衫的乖張青年躺在一張破舊藤椅上,隨手掏出一把散碎零錢仍在桌面上,雙腿翹起,斜眼看著面前的吳東,語氣輕蔑。
好似沒聽出乖張青年的語氣,吳東拿起桌面上的港幣,理好點完數(shù)。
“鐘哥,工錢好像有點不對吧?”
吳東沉悶的聲音響起,臉上帶著憨笑。
乖張青年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
“哪里不對了?!?p> “今天搬了這么多貨,怎么比昨天還少,才三十塊。鐘哥,你是不是算錯了?!?p> 吳東笑容收斂,直話直說道。
聽著吳東的話,乖張青年一臉不耐煩的看著他。
“收聲啦!嘰嘰歪歪的,就三十愛要不要。你要明白有多少人想干都沒得干呢,你要是不想干,明天就不要過來了。”
吳東低頭捏著拳頭不吭聲。
雖然早就知道面前的青年在克扣自己的工錢,但是這吃相也太難看了,以往做這么多活時可以拿六十的,到如今直接克扣一半了。
青年看到吳東捏著的拳頭,一口煙霧吐在吳東的臉上,高聲道:“冚家鏟!你捏著拳頭還想打我呀!”
話音剛落,外面陸續(xù)進來三個搬貨的伙計,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盯著吳東。
吳東抬起頭,一雙滿是怒火的眼睛瞪向青年。
冚家鏟?他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也許乖張青年只是隨口的罵人之語。
可是,對于從小就是個孤兒的吳東來說,這三個字卻是觸碰到了他心底的柔軟之處。
乖張青年被吳東的眼神嚇了一跳,不過,等他轉(zhuǎn)頭看見身旁的幾個伙計,又迅速恢復(fù)了囂張氣焰。
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花襯衫。伸出手指指向吳東,嘴里罵道:“傻仔,你...”
傻仔兩個字剛出口,乖張青年手腕忽然一陣劇痛,隱約還能聽見咔吧一聲,緊接著頭皮一緊,整張臉距離桌子愈來愈近,猛地嗑在桌沿上,罵聲瞬間被打斷。
頭皮再次一緊,露出乖張青年滿是鮮血的嘴角。
還沒等他慘叫聲響起,眼前一花,一只42碼的鞋底帶著沉悶的風(fēng)聲再次揣在他的嘴上!青年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砸翻身后的椅子摔倒在地,一口血水帶著幾顆牙齒從嘴里噴出。
吳東暴怒的目光來回掃視著倉庫內(nèi)的幾人,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寒意,看上去哪里還有平時的老實憨厚在。
這時,一旁的三名伙計才反應(yīng)過來。
望了一眼躺在地上慘嚎的乖張青年,干咽了一口唾沫,紛紛朝倉庫外跑去,他們只是碼頭干活的苦力,可不是社團的打仔。
“鐘哥!我的工錢!”
來到乖張青年身旁,吳東蹲下身來伸出右手,朝著他咧嘴一笑,再次恢復(fù)憨厚的樣子。
“給你,給你!都給你!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面前的吳東讓青年忍不住瞳孔收縮,害怕得渾身發(fā)抖,哆嗦著掏出一把零碎港幣趕緊放在吳東手上,只是從嘴里說出來的話語聲稍稍有點漏風(fēng)。
“鐘哥,謝謝了。”
吳東轉(zhuǎn)身向倉庫外走去,快到門口時一句話語聲傳入青年耳中。
“哦...對了,忘記說了,我不干了,你自己重新再找個人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