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信心與勇氣
晚上7點半,夜幕降臨。
‘啪’的一聲,昏暗的燈光亮起。
陳尚武身穿齊膝條紋短褲來到天臺,裸露的上半身塊狀的肌肉隆起,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他瞥了一眼正在練拳的兩人,也不說話,拿過地上放著的兩根白蠟桿,雙手平舉蹲起了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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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虎一邊打著八極拳小架,一邊偷瞄了一眼師傅,平常熱心于練拳的他今晚卻有點提不起精神,整個人顯得心事重重。
好不容易打完一套八極拳小架,他收功而立,回到屋內(nèi)喝了幾杯水,緩解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再次回到天臺。
他來回走了幾步,捏了捏拳頭給自己打了一下氣才來到師傅面前。
“怎么?有什么事你就說?!?p> 陳尚武其實早就注意到今晚自己徒弟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只不過他沒有過問,想看一下徒弟會不會自己說出來。
可是...
真等到師傅開口,唐小虎又有點躊躇不前了,不知道怎么開口。
陳尚武這次倒是顯得很溫和,輕聲說道:
“有什么事你就直說,憋在心里也不能解決問題!我即使幫不上什么忙,也可以幫你參考參考。”
或許是師傅的話打動了他,也或者是他自己下定了決心。
唐小虎抬起頭,略顯迷茫的問道:
“師傅,今天在學(xué)校那個叫亨利的小鬼佬又來挑釁羞辱我,我不知道要不要還擊。因為我怕到時候真鬧出事我爸又要難過了。”
“所以,你現(xiàn)在心里很矛盾?你心里憋屈又怕你爸擔(dān)心?”
陳尚武放下手中的白蠟桿,收功而立。
“你要遵從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p> “內(nèi)心深處?”唐小虎有些沒聽懂。
“嗯,你自己心里的想法?!?p> “我自己心里的想法?”唐小虎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好一會才開口:
“師傅,我之所以練武也是不想受那些鬼佬的窩囊氣!”
“那不就得了!”陳尚武笑道。
唐小虎不由得握緊拳頭。
“師傅,我準(zhǔn)備參加我們學(xué)校的拳擊運動會,我要在擂臺上狠狠地?fù)舻顾?,打碎他的自以為是,把他鬼佬的驕傲狠狠地踩在腳底下?!?p> “你有把握嗎?”
“有,我以前和他打過架,現(xiàn)在我練了幾個月拳法,他肯定打不贏我的?!碧菩』M臉自信的道。
“比賽和打架是不一樣的,拳擊的規(guī)則對我們練武術(shù)的很不友好?!?p> 這時,一旁皺著眉頭的吳東開口了,顯然他也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宛如一盆涼水當(dāng)頭澆下,唐小虎臉上的自信垮了下來。
“行了,擺著個喪氣樣給哪個看?”
陳尚武不由得瞪了他一眼:“你們學(xué)校的比賽還有幾天?”
“十五天?”唐小虎垂頭喪氣的道。
“嗯...還有時間,這樣,從明天開始你就不要來這邊了,直接去彌敦道嘉和大廈博遠(yuǎn)拳館?!?p> 陳尚武低頭思索片刻說道。
“你這是?”吳東似乎有些明白陳尚武的打算了。
“嗯,我準(zhǔn)備找個拳擊教練幫他熟悉一下拳擊的規(guī)則和打法?!?p> “謝謝師傅,謝謝!”
唐小虎有點暈乎乎的,猛地?fù)]了一下拳頭。
“行了?!标惿形浜眯Φ呐牧讼滤募绨颍骸敖裢砟憔拖然厝バ菹⒁幌?,明天放學(xué)后準(zhǔn)備迎接地獄般的訓(xùn)練吧,走吧。”
吳東望著唐小虎離去的背影有些許擔(dān)心。
“這個你真的準(zhǔn)備讓小虎去比賽?”
“嗯?!标惿形湫χχ冻鏊且豢诖蟀籽溃?p> “為什么不讓他嘗試一下?又不是一定會輸!與其說這是一場比賽,我看倒不如說這是一場勇氣與信心的對決!我可不希望小虎認(rèn)為自己比不過一個小英國佬?!?p> ......
晚上10點,嘉旺服裝廠。
現(xiàn)在工人們早就下班了,服裝廠漆黑一片靜悄悄的,只有二樓的老板辦公室還亮著燈。
徐大富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瞄了一眼坐在他辦公椅上的男人,小聲說道:
“就不能等一下嗎?前一批貨才剛運走幾天,現(xiàn)在又要來,海關(guān)查到會很麻煩的。”
“你不是有關(guān)系的嗎?還怕查?”
“可是,我那弟弟只是一個小警員,太頻繁被查到他會很麻煩的?!毙齑蟾荒怯湍伒呐帜槑е┰S為難的神色。
“好了,你也別和我叫苦了!這么一點東西混在你的貨物中誰能發(fā)現(xiàn)?”
男人站起身,自來熟的打開辦公桌上的雪茄盒,拿出一支雪茄剪掉茄帽,含在嘴里點燃。
“先把這一批貨運走,最近這個月就不要你運貨了?!?p> “真的?”
“嗯,我吳生雄說話那是一口唾沫一顆釘,放心吧!”
越南佬拍著徐大富的肩膀笑著說道,只是瞇著的眼睛閃過一絲譏諷。
哼!
他吳生雄向來是翻臉不認(rèn)人,指望他講信用....呸!
港島是自由港,國外商品可以自由流通,不受海關(guān)管轄,免征關(guān)稅,是走私者的天堂。
他也是看重徐大富的運貨渠道和關(guān)系網(wǎng)才打下這邊的地盤,不然他怎么會為了這么一點例錢和長樂幫為敵。
撈偏門也是為了錢嘛,不然誰愿意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越南佬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招呼一聲,向樓下走去。
“還愣著干什么,走??!運貨的車馬上就過來了。”
“哦?!?p> 徐大富腳步頓了一下,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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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后。
雪茄也已經(jīng)燃燒了一半有余了,煙頭在漆黑的夜里閃爍著明滅不定橘紅色的光。
越南佬抬起手看了一下時間,不耐煩的沖身后的馬仔喝道:
“怎么回事,說好的10點鐘,現(xiàn)在都10點半了怎么還不來?!?p> 一名身穿黑色T恤的馬仔滿臉惶恐,剛準(zhǔn)備回話,一束汽車燈光射來,連忙說道:“大哥,來了,來了!”
很快,隨著車子越來越近,燈光的照射下幾人也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你們幾個撲街,沒看時間?我是怎么交代你們的.....”
剛才說話的小弟用手遮擋著射來的燈光,罵罵咧咧的走向駕駛室。
車門開啟。
“噗嗤!”
小弟嘴中的罵聲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看向胸口。
“滴答,滴答...”液體滴在地上的聲音響起。
“小黑,小黑!”
越南佬喊了兩聲,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朝后揮手:“注意點,情況有點不對勁?!?p> 這時,貨車尾箱開啟,陸陸續(xù)續(xù)下來十多名手拿家伙的打仔,朝越南佬圍過來。
隨著人越來越近,越南佬驚呼一聲。“黃林生!是你!”
“意外嗎?雄哥!”
黃林生笑著揮手,“干掉他們,一個不留。”
“不要??!不關(guān)我的事,放過我,放過我....”徐大富求饒聲響起。
“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