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床,比格溫高半個身子的衣柜,早已停止搖擺的落地時鐘,擺滿書籍與筆記的棕色的大書架。
在門旁邊還有一只棕黃色的銅制金屬衣架,衣架上掛著兩件大衣,一件是灰色,一件是黑色。
當(dāng)然還有書桌,只不過書桌上并沒有擺放著書籍與筆記,僅僅只有一瓶驅(qū)風(fēng)油,那應(yīng)該是艾瑪.赫斯特留下的。
房間內(nèi)的物件簡樸實用,雖然房間的空間不是很大,但是物件的整齊擺放讓人感到舒心。
雖是自己的房間,但是房間內(nèi)的舊物對他來說算不上熟悉,僅僅算得上是“認(rèn)識”,畢竟前世與今生的情感與人格間的距離并非一衣帶水之隔,況且還可能使前前世。
格溫推開了窗戶,請陽光與風(fēng)通入屋子,陽光與風(fēng)拉著手跳著舞,輕快地飄了進(jìn)來,與之一同起舞的還有一片棕黃色的枯葉,與些許潔白的野薔薇花瓣。
在陽光的沐浴下,格溫伸出了雙手,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與手臂上沾有泥土與根須,于是他決定去洗一個澡。
他拉開衣柜,衣柜中的襯衫與褲子被整整齊齊地疊放成豆腐塊狀,一陣溫暖涌上了他的心頭。
“謝了,艾瑪?!?p> 對于重生的格溫來說,雖說記憶是會遺傳,但是感情并不會。
已然失去前世的記憶與感情的格溫,說不清為何自己會對艾瑪.赫斯特有擁著感激之情。
如果僅僅是按情理來說,保護(hù)艾瑪.赫斯特是格溫必須遵守的契約,契約刻在靈魂深處,不會被遺忘。
但是格溫并不會,也并不喜歡去處理那些契約之外的多余之事,因為大多古神并無興趣去插手渺小人類的生活與行動,那些以人類為樂的邪神除外。
此時的格溫自在逍遙,沒有煩惱,也并沒有神需要背負(fù)的職責(zé),因為這個職責(zé)在他上古時期就已經(jīng)完成,所以他現(xiàn)在是提前的打卡下班的狀態(tài)。
“躺在床上,吃著薯片,看著電影,睜眼閉眼一天就過去了?!?p> 雖說格溫在上古時期就已經(jīng)下班了,但是距離格溫上班的時間還是很遙遠(yuǎn)。
所以格溫摸魚摸久了,也會感到十分的無聊,甚至?xí)幸环N難以言說的寂寞與孤獨。
那么如何在摸魚其間找樂子呢?格溫.古蘭德便想到了一個辦法,他要去探索著不斷在變化的世界。
“神僅僅只是創(chuàng)造了這個世界,但是神并沒有資格去插手這個世界。”
不是神不可以,而是神并不喜歡,而是因為這個世界百花齊放,各種可能性層出不窮,就像一個層出不窮的萬花筒。
格溫不喜歡宇宙大爆炸前的那種黑暗與冷清,對于他來說這萬花筒中的每一塊玻璃里的每一個分子,都是一場有趣的電影。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生物與星球的數(shù)量與種類逐漸增多,電影增加的速率也呈爆炸性增長。
雖然有些電影在放到一半的時候會直接卡殼,但是格溫還能轉(zhuǎn)臺去看別的電影,因此他便想著在無數(shù)的電影片段中消磨著他永恒的生命。
無論是我還是格溫,都十分討厭電影被劇透,所以格溫與古老之神有一個守秘契約,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就像人的吃喝拉撒一樣,格溫也在本能地遵守著這個協(xié)議。
至于格溫.古蘭德的前世是怎么找樂子的,古神活的太久,也已經(jīng)淡忘了,況且當(dāng)時的他也并沒有養(yǎng)成寫日記的好習(xí)慣。
就像某傳火游戲一樣,雖然主角是不死人,但是在篝火前重生次數(shù)多了,就會變成面相可怖的活尸,而且會失去之前掙得所有的“魂”。
剛重生的格溫也不知道怎么去找樂子,他的想法是暫時地得過且過。
因此他隨意地選好好衣物:白色短袖襯衫、黑色短褲,然后拉上了衣柜,準(zhǔn)備下樓洗澡。
他扶著樓梯慢慢地走下二樓,來到了一樓,正好艾瑪從浴室里出來,她穿著一身西裝,顯得美麗且莊重。
他倆對視了一會兒,但誰也沒理誰,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呼~”格溫卸下了緊繃的神情,放松地吐了一口氣,他躺在浴缸內(nèi),肥皂泡五彩斑斕。
他撈起了一把,每一只肥皂泡內(nèi)都呈現(xiàn)著格溫不同的模樣,而且在不斷地變換著。
“我不喜歡死,即便擁有翻江倒海之力,但人死后一切皆失?!备駵刈匝宰哉Z。
“據(jù)說最悲慘的死法便是被全世界所忘記,那換一個全新的身份重新活著又何嘗不是呢?一直在活著,一直在被遺忘,不斷地循環(huán),呼!”格溫把手中的肥皂泡吹散,飄得到處都是。
“但有句話說得好,也許人會遺忘自己,但是錢卻不會,可是......”
格溫猛地一拍水面,大喊道:
“格溫.古蘭德死了后,銀行賬戶也同樣地被凍結(jié)了?。 ?p> 格溫有些崩潰地抱住頭,喃喃道:
“而且我與斯圖亞特家族的合同應(yīng)該早就被終止了吧,蛤蛤蛤......”格溫在蒸汽中冷笑道。
“難道我要指著毛都還沒長齊的自己,對那個安娜.斯圖亞特解釋,你眼前的這個十五歲少年就是偉大的冒險家——格溫.古蘭德?”
肥皂泡裹挾著兩行淚悄然落下。
“沒錢啦,神之子,是街頭賣藝還是當(dāng)占卜師?”
而后他從浴缸中起身,擦干凈身子,穿好衣物。
“嗯,還不錯。”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撫摸著自己的臉龐,而后有些自戀地在說大實話:
“不過這張臉還是能吃艾瑪.赫斯特小姐的軟飯的?!?p> 他扣上了白色襯衫最上方的扣子,把浴巾丟在了洗手池上,轉(zhuǎn)身走出了浴室。
現(xiàn)在的格溫只想到處走走,他發(fā)現(xiàn)在身心俱疲的時候,他是一個意志薄弱的人,不知道以前有沒有這個習(xí)慣。
客廳的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放有一疊報紙。
“嗯......《特里斯克晨間早報》。”
——————新聞1—————
遠(yuǎn)歐兩國邊境局勢緊張,在東都靈王國請求的第10次協(xié)商后,英格瑞爾談判官——米奇.巴尼約,第一次坐上了談判桌。
“珍愛生命遠(yuǎn)離戰(zhàn)爭?!?p> ——————新聞2——————
2.編號為0的鉑113的晶體顯微掃描電鏡60萬倍放大照。
在標(biāo)題下還附上了一張模糊不堪的白色照片。
“這都敢放出來,這不就等于什么都沒說嗎?”
——————新聞3————————
3.10月22號晚,弗雷德監(jiān)獄囚犯暴動,其中有12囚犯死亡,3名白夜督察受傷。
“白夜舊都的西北角,離我們還挺近的?!?p> 他想要順著這條新聞往下讀,可無奈它給的信息太少了。
“呵呵,一定有什么政治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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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吸引他的還有一些貴族成員與戲劇演員的什么花邊新聞。
最吸引他的莫過于一些生活上的軼聞趣事,比如:
一頭母豬逃出了豬圈,奔跑掉入了了三阿姆茲河,然后它順著河水游了三圈后又被人撈了上來。
“哇靠,這什么豬??!”
格溫合上了報紙,捧腹大笑。
“但……是時候該干正事了?!?p> 他把報紙丟在了桌上,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格溫拉開了書架最下層的抽屜,對于格溫.古蘭德整齊擺放書籍的方法與習(xí)慣,他還是十分的清楚。
抽屜被堆疊的紙張對半分開,一堆報紙,另一堆是卷軸,它們被整整齊齊,明明白白地被分到了夾層的左邊與右邊。
“真是整齊,格溫.古蘭德,但是格溫.赫斯特就沒有這樣的耐性嘍。”
格溫把驅(qū)風(fēng)油放到了桌子的左上角,而后直接把抽屜中左邊那已然堆疊好的報紙堆猛地一把扯了出來,把它們直接地丟在了桌面上。
“我記得第一個抽屜里還放著我以前的眼鏡?!?p> 格溫拉開了第一個抽屜,果然在抽屜的左上角擺放著格溫.古蘭德的眼鏡,格溫把它帶上。
“什么?!”
格溫驚呼著把眼鏡取了下來,又丟回到了抽屜里。
“我的近視竟然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