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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都之下的隱逸者

第六十五章: 降臨

舊都之下的隱逸者 蕪嶼的烏魚 2805 2021-05-26 12:42:49

  【“吾好夢中殺人?!薄?p>  春風已死,僅有余暉在落葉的縫隙中掙扎。

  萬物沉寂,光景黯然神傷,教堂頂端的生銹的灰白的神像上沾粘著發(fā)臭的烏鴉羽毛與糞便。

  俄頃,雷電劈入通往無盡太古的深淵,從深淵中傳出了啼哭聲,嬉笑聲,還有些許小提琴聲。

  猛烈的波濤撞擊著巖礁,把兩條魚拍死在了懸崖峭壁之上。

  卷風在陽光照耀下的海面上橫行肆虐,潔白的帆船在不緊不慢地向著世界盡頭歸航。

  在山的那邊,在天之彼岸,一條黑色的巨蛇正張著血盆大口吞噬著太陽與群星,黑與白的界限愈發(fā)分明,呈現(xiàn)著一幅末日的光景。

  “它在蠶食你的夢,赫斯特小姐。”艾麗卡握住赫斯特的手臂,“你要到門那里去,不然你會死的……”

  黑蛇滿足地閉上了深淵巨口,它吐著信子,頭頂上還盤旋著一些蝙蝠惡魔,此時的天空就如同宇宙深處般恐怖壓抑,原本是緋紅夕陽的地方在被黑蛇吞噬過后則是一片虛無的白色,整個夢境被劃分成了黑白兩隔。

  黑蛇又張開了大口,一道白光在它的口中閃現(xiàn),接著白光不斷地在它的口中聚集成一個巨大的扭曲的白色光團,它口中的空間慢慢破碎,碎片被耀眼的白光照亮,如同一朵朵緩緩飄落的蒼白雪花。

  接著白球變成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束從巨蛇的口中噴涌而出,直擊到漆黑的大地上,瞬間,房屋建筑灰飛煙滅,海浪鋪天蓋地而來。

  “啊!”艾麗卡伸起手臂,可是海浪并沒有把艾麗卡和艾瑪沖走,她們還在原地,如同置身海底。

  艾麗卡能清楚地看到海浪中如絲帶般飄過的魚蝦,以及被海浪帶過來的銹跡斑斑的沉船。

  艾麗卡沒有多看,她攙扶著艾瑪.赫斯特。

  “我們現(xiàn)在過去?!?p>  艾麗卡聚精會神盯著前方,眼出現(xiàn)了一團若隱若現(xiàn)的黑色,她閉上了眼,又試了一次,這次,她成功了,眼前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一扇黑色的門。

  當艾麗卡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艾瑪有氣無力地叫停了艾麗卡:

  “不……艾麗卡,別到那里去?!?p>  艾瑪半睜著雙眼,血從她的左鼻孔中流了出來。

  “因為我留下的那扇門……不是為我們準備的,還有一會,就這樣像這樣潛伏在海底,再等等……

  “那就是將軍的白濁嗎?”黑帽男人眺望著黑蛇遠在天之彼方的瘋狂表演。

  “如若吾主耶夢加得降臨的不是夢境而是人間,那必將是毀天滅地?!?p>  黑帽男子緊握著手上的鈴鐺,他有點害怕了。

  而一旁的光頭男子則蹲著看著地上的已然倒頭死去的螞蟻,失了神智地反復念叨道:

  “吾主耶夢加得,吾主耶夢加得……”

  “咔嗒!”

  黑帽男子猛地一轉頭,發(fā)現(xiàn)他身后豎立在平原之上的木門被打開了。

  “我記得艾瑪小時候很害怕蟲子,所以每次旅游的時候她都要緊緊地牽著我的手。”

  那扇門像被潑上了油漆一樣,從上到下慢慢地變白,然后白色緩緩地蔓延開來,漸漸地把夢境中的物染成了無暇的白色,先是地上的螞蟻,后是那顆歪脖子樹,然后是整個平原。

  “怪不得艾瑪叫我不要玩太瘋,早點回家,原來是家中進了幾條臭蟲?!?p>  在一片潔白的背景色中,睜開了一對黃金瞳。

  “你是誰,為什么會進來?!這片區(qū)域明明被“黑噬”給封鎖了!”黑帽男子驚愕地大喊道,“難道這也是艾瑪.赫斯特預料好的?!”

  如果你此時在貝克街32號,你會發(fā)現(xiàn),院子空蕩蕩,只有一條狗趴在草坪上。

  黑帽男人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如果這兩次都是她的斷言,那么艾瑪.赫斯特可以看到她領域中的……”

  此時,艾瑪赫斯特正站在漆黑的海底,抬頭仰望著被白色亮光漸漸滲透的漆黑海面,她向著亮光處伸出了手,三條小魚從她的指縫間穿過。

  “現(xiàn)在,過去,未來?!?p>  艾瑪.赫斯特放下了手臂,冷笑道:

  “呵呵,將軍?!?p>  “蛤?我回我自己家都要你管啊?”那雙黃金瞳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反倒是你們這些臭蟲,破壞家庭和諧。”那對黃金瞳向上翻,望向天空。

  “我沒能為你遮擋住白夜之城的皚皚白雪,現(xiàn)在竟連驚濤駭浪也向你鋪天蓋地而來?!?p>  他閉上了雙眼,黃金瞳在白門前消失了。

  而后他睜開了雙眼,眼前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蛇頭,映入那雙黃金瞳的則是黑蛇的金色的右眼。

  “你帶給了我一種心安但又心痛的感覺,而我已不忍再多看你一眼。”

  黃金瞳流下了眼淚,此時的大蛇已然被白晝所包圍,在白晝中睜開了無數(shù)的黃金瞳。

  “眼睛,嘻嘻,眼睛,好美麗的眼睛……”

  天空越壓越低,大地與天空的距離越來越近,連綿的山谷開始凹陷,最后成了一道無盡的深淵。

  大地正齜牙咧嘴地嬉笑著,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

  ……

  “鈴鈴鈴鈴!嘣!”

  男人從沙發(fā)上猛然坐起,他低頭一看,他的胸膛和褲子上全是血。

  “嘔!”他俯身嘔吐,雙眼布滿了血絲。

  他抬頭看向幕布,此時的幕布中的鈴鐺已經(jīng)碎裂,碎片飛到房間四周。

  接著他按動手上遙控器的綠色按鈕,把鏡頭拉進。

  跪在地面上的人七竅流血,血順著他的發(fā)梢一滴一滴地滴落,匯成了一片血洼。

  接著,他按下了遙控器的左鍵,躺在地上的光頭男子瞪著圓眼,面色灰白,像是死前受到巨大的驚嚇。

  當他繼續(xù)按下左鍵的時候,鏡頭慢慢地轉移,漸漸地,一張少年的臉呈現(xiàn)在幕布上。

  “嗨!”

  少年猛地一睜眼,對著鏡頭打著招呼:“你可以看得到我吧?!?p>  男子向后退了幾步,坐到了沙發(fā)上,瘋狂地按下紅色按鈕,把房間內的鏡頭往回拉,直到視角又回到了全局視角。

  突然,一只金色的眼睛霸占了整個幕布。

  “嘿,你好啊,別來無恙?!苯鹕难劬φA艘徽!?p>  “我對你們的這些黨派斗爭,權力爭奪一點也不感興趣,而且我是一個特別怕麻煩的人,不想在你們的身上浪費我美好的青春?!彼]著眼說道。

  “但是......”他睜開了眼,從瞳孔中射出了一道金色的光,了。

  “我在你們的身上刻下了契約詛咒,如果你們敢動艾瑪?shù)脑?,就算我一生都在睡覺,就算我做一生的夢,我也會穿過整個大陸的人的夢境,檢查他們夢境中的蛛絲馬跡,把你們一個的都揪出來,讓你們全都暴血而死,一生不夠就來世,來生不夠就生生世世,詛咒你們所有看見的東西:朋友、父母、孩子,永無止境!”

  說罷,眼睛消失,鏡頭又回到了全局視角,只見三人并排躺下,男子按下遙控器的綠色按鈕,鏡頭拉近,他認出來了已然死去的三人:蟒蛇、蝮蛇、蝰蛇。

  ……

  貝克街32號,別墅一樓。

  艾瑪和艾麗卡把格溫從門內抬了出來,讓他躺在沙發(fā)上,此時夜色微涼,壁櫥內仍有點星爐火,但足以溫暖客廳三人。

  艾瑪幫格溫蓋好被子,艾麗卡關上油畫旁的門并且用鑰匙上了鎖,兩人一言不發(fā)。

  “艾麗卡,我想跟你談一談……”沉默良久后,艾瑪打破了沉寂。

  “嗯……我明白的,赫斯特小姐?!卑惪ⅠR微笑地回答道,“我很膽小,也很笨手笨腳,很抱歉,給赫斯特小姐添麻煩了……”。

  艾麗卡從來都是一位懂事而從來都不會放棄微笑的女孩。

  她抓緊她的衣角,低下了頭,“我會自己離開的,謝謝你的照顧,赫斯特小姐……”

  艾麗卡的眼淚奪眶而出,她緊閉雙唇,努力地不發(fā)出啜泣的聲音。

  “不,不是的艾麗卡?!彼D過身。

  “我想組織一次家庭旅行,想和你商量一下?!迸⒚佳塾?,笑靨如花。

  “旅游?!”躺在沙發(fā)上的格溫突然驚坐起,把艾麗卡又嚇了一大跳。

  “旅游?去哪?”少年的雙眼充滿了歡喜與希冀。

  “赫斯特小姐!我聽到沙發(fā)那邊傳出來了一句人的叫喊聲!”

  “噢,艾麗卡?!卑?赫斯特抱住了艾麗卡,輕撫著她的頭。

  “艾麗卡,你太累了,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沙發(fā)上一個人也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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