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文理分科志愿表下來了”

　　“嗯，我想選文”

　　“文科有什么好的，有幾個人選文科啊，學理科多好啊，你幾個哥哥姐姐不都學的文嗎？再說學理科是大勢所趨，將來好找工作…”

　　“我吃飽了”栗可放下筷子，欲離開，“站住”栗父放下筷子呵斥，“我說你幾句怎么了，還學會發(fā)脾氣了，爸爸是為了你好！”

　　栗可看著自家父親，良久，冷靜的開口“從小到大，您那件事不是為了我好，小時候大家都報興趣班，您說為了我好，給我報吉他，那個時候我連吉他都沒碰過，您卻對別人說孩子喜歡，后來我真的喜歡上了吉他，可身邊的朋友們的家長都把興趣班退了，為了中考給他們報補習班，老師都說了我成績挺好的，不用去補習班，您還是給我報了補習班，退掉了吉他，高一的時候，大家都報物理啊化學啊這些班，班主任也告訴您我們是特尖班，沒有時間去報其他輔導班，您還是去報了奧數(shù)班，您說這些都是為了我好啊”

　　“可您重來都沒有問過我需不需要，愿不愿意，甚至有沒有時間，都說是為了我好，爸爸，真的是這樣嗎？”

　　“您到底因為大家都這樣做，還是真心為我考慮呢？”栗可一字一句，清晰的說“您到底是為了什么，只有您清楚吧”

　　“你…你反了天哪…你”栗父揚起巴掌，栗可也沒有閃躲，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充斥整個房間，栗母端著碗的手一愣，片刻便恢復正常，栗可的臉上清晰的映著拇指印，她揚起臉，眼里蓄著淚，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栗可走后，栗父才覺得手掌有些麻木，剛剛那一巴掌，是有些重了，栗母嘆口氣，“你要說就好好說，孩子一個周才回來一次你還動手，再說了，她說的也未免不是事實”栗父沉默不語。

　　鏡子里，女孩白皙的臉上清晰可見的掌印顯得格格不入，不一會兒便腫了起來，她從抽屜里翻出口罩，戴在臉上，勉強遮住那一塊紅印，把文理分科志愿表揣進書包里，馬上校服，走出房間。

　　栗母看見栗可的裝扮，問道“你去哪兒啊”

　　“回學校”栗可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

　　栗母看著栗可腫起來的半邊臉，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手機帶了嗎？”

　　栗可點點頭，換鞋，開門，走了出去。

　　栗可走在樓梯間，手機提示音響了，是媽媽給她轉(zhuǎn)的錢，上面有備注：本周生活費

　　她點開一看，比平時多了兩百塊，栗母的消息便進來了“剩下的錢去買點藥”

　　栗可回復一個好字，便收了手機，她知道，有些父親決定的事情，媽媽也是無能為力的。

　　栗可去樓下藥店里簡單的開了點藥，便坐上去學校的公交，學校為了方便離市區(qū)較遠的同學，寢室是開放的，教室也是。

　　栗可有宿管阿姨哪里登了記，阿姨告訴她晚上寢室關(guān)門的時間，她便上樓，只有一個室友沒有回家，在寢室里學習，看著栗可戴著寢室口罩，隨口問“栗子感冒了？”

　　“沒有，牙疼，臉腫了”栗可有些心虛的撒謊，徐婧走進，揭開她的口罩，盯著栗可的臉端詳半天，栗可被盯的發(fā)怵，“栗可，你撒謊也要有點技術(shù)好吧，這印都沒消呢”徐婧毫不客氣的拆穿，“哎呀，被我爸打的，因為文理分科”栗可有些無奈，“涂藥了嗎？還疼不疼啊”徐婧顯然不關(guān)心她這傷怎么來的，“買了藥，還沒涂呢”栗可摳摳手指，“那你還不快去洗臉涂藥，非要明天全班都知道？”栗可乖乖的放下包，去洗臉涂藥。

　　徐婧跟栗可從小到大都是一個班，一直沒分開過，連吉他、奧數(shù)都是一起，當然，吉他班和奧數(shù)是栗父跟著徐父報的，有時候栗可真的很羨慕徐婧，可以選擇很多自己喜歡的東西，可羨慕歸羨慕，還是住擋不了兩人革命友誼的發(fā)展。

　　徐婧看著在洗手間發(fā)呆的栗可，走過去就是對著腦袋一巴掌，“你干嘛呢，還磨磨唧唧的臉上的洗面奶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