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插播一條緊急通知:本市突然遭遇恐怖襲擊,具體原因還未查明,請廣大市民盡量不要外出,在家……”
廣播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響起,打斷了車內(nèi)原本的歡樂氣氛。但也只是安靜了幾秒,又開始吵吵起來了。
“你們說,會不會是恐怖組織起來搞事情了???”
“說不準……反正我覺得應該沒什么大不了的,可能過一會兒就說已經(jīng)解決了?!?p> “別不是什么外星人撞地球吧?!?p> 整個大巴車內(nèi)都在討論著這突如其來的恐怖襲擊。
白丹心正熟睡著呢,被一陣莫名其妙的失重感嚇醒了,聽著周圍人的討論,眼皮直跳。
沒準兒,是生化危機也說不定……
“嘭”的一聲悶響,大巴車急停了下來,中年司機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看向自己剛才撞到的“人”,一下子又癱坐在地上,“怎么辦!怎么辦,我撞人了……”
同學們都下了位置想要看清楚狀況,只有最后一排的白丹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按住心臟的位置。
總感覺心慌慌的,怎么回事。
吧嗒幾聲,車玻璃上就多了好幾個血手印。二十幾個皮膚青紫,眼睛通白的人正劇烈拍打著車窗。
白丹心被嚇了一跳,周圍的尖叫聲也此起彼伏。咽了口口水,她站起身,往開車師傅那里走過去。
透過車窗,她能清晰地看見,撕扯著人肉的像怪物一樣的人。
不會,不會是喪尸吧?
“都回去坐下,都是成年人了,冷靜點!”歷史老師發(fā)話了,把同學們一個個都趕回了自己座位上。自己坐在了司機的位置上,開始發(fā)動大巴車。
他早年因為跟家里人賭氣開過大巴車,后來因為種種原因也當了個歷史老師。所以上手起來并不生疏。
這下車內(nèi)安安靜靜的,每個人都被打了鎮(zhèn)定劑一樣,安靜的可怕。原本春游回來的開心也都煙消云散。
白丹心拉上自己這邊的遮陽簾,靠在窗玻璃上,大腦一片空白。
一路也時不時有喪尸沖過來,歷史老師都跟沒看到一樣直接撞了上去,等到開到學校門口,他的臉已經(jīng)被嚇得煞白。
“……你們下去嗎?”突然有人問道。
“不不要,萬一突然沖出來一個怪物,那不就死定了!”
“對,只要我們把車門車窗都關好,它們就進不來!”
白丹心皺著眉,不是很贊同這種做法。就算不被咬死,那也會被餓死渴死,就他們這點零食,能撐到什么時候?難道還指望著吃喝拉撒都在這車里解決嗎?
深呼吸一口氣,白丹心還是起身往歷史老師那邊走去。
“老師,我想下車。”
“白丹心,你確定嗎?”歷史老師緩過神來,認真地看著她。
“白丹心,別去了吧,這不送死嗎?”
“對啊,待在車上比較安全。”
也許是平時的同學情吧,大家都在勸阻著白丹心,希望她別下車。
在一陣發(fā)聲中,白丹心動搖了幾下,還是決定下車。她不想等死。
老師拗不過她,只得開了車門。就在她兩只腳都踏在地面上的時候,車門就關上了。
白丹心看了一眼大巴車,轉(zhuǎn)身走進校園。
學校里一片狼藉,但還沒有血跡,所以她覺得這里應該還沒有被喪尸侵襲過,不過也不敢放松警惕。
白丹心漫無目的地在校園里逛,同時也在思考著怎樣才能躲避喪尸的攻擊,如何打敗它們。
想到這,她下意識來到了器材室。這里都是體育器材,里面應該有可以防身的東西。畢竟總不能赤手空拳地去跟喪尸干吧?
回想起曾經(jīng)看過的末日文,這時候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喪尸的腦袋里真的有晶核嗎?那里是它的弱點嗎?還有,異能者會不會出現(xiàn)?那場帶來異能的生化雨又什么時候來臨?
一個個問題盤旋在白丹心腦海中,但沒有人能給她解答。
這時,她突然注意到第三排器材架的旁邊有帶血的棒球棍和一只帆布鞋。那只鞋子可能是白色的吧,現(xiàn)在已經(jīng)臟得面目全非了。
她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這兒不會有喪尸吧?
可這喪尸難道死機了嗎?怎么不過來攻擊她呢?
這時候,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搏一搏了。萬一后面是個人,那就多了一個同伙。萬一是喪尸,那她拿起棒球棍就往它腦袋上敲。
深呼吸幾口氣之后,她猛地走了過去。沒有想象中的激烈場景,只看見了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她現(xiàn)在也不敢下什么定論,畢竟這年頭,男女得問了才知道。
看那人身上的校服,她松了一口氣,是校友。但防止突然尸變,她還是握緊了手中的棒球棍。
輕輕用腳尖碰了碰那人,沒什么反應。當她以為人死了的時候,那人開口說話了。嚇得白丹心一個激靈,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沒叫出來。
“你們,還沒死啊……”
張口就是死,把她聽得一懵。
“那個,你好?我們是一個學校的,雖然不認識。”白丹心努力套近乎。
“呵,你跟那些人一樣,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蹦猩蝗焕湫σ宦?,嘲諷道。
“呃……”
在接下來的談話中,白丹心突然覺得這男生說得沒錯。
從他的話中,白丹心得知他被校暴了很長時間,內(nèi)心早已陰郁成疾,于是偷偷進入了自己舅舅的實驗室,進行生化實驗,這使人變成喪尸的病毒就是他搞出來的。
并且……
他在里面滴加了自己的血液,這樣喪尸就會受控于他,幫助他毀滅這個世界——
白丹心頓時瑟瑟發(fā)抖,難怪學校里沒有喪尸呢,它們的主人在這?。?p> 余光瞟到地上的胸卡,白丹心小心翼翼地撿起來。這孩子比她小一個年級,名字叫林子戚。
這年齡不大,腦子咋那么好使,弄出了個病毒出來。
她放下棒球棍,心里不是那么害怕了。怎么說,這里不會再突然有喪尸來了。
這場災難,是由于校園暴力產(chǎn)生的么……這是在報復那些可怕的孩子,也是在報復那些冷漠的自謂大人的人。
雖然稍微放松了,但身邊還有一個看起來不是很好的同學。
“你這傷沒傷到要害吧?內(nèi)臟什么的都還完整吧?”
“皮外傷,習慣了?!彼み^頭,但這動作牽動了傷口,使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潰。
白丹心看了他一眼,“疼嗎?”
“不疼,你別管?!?p> “哦?!?p> 皮外傷嘛,那就自己修復吧,反正死不了,她不管了。
想來也是那些實施霸凌的人不敢下狠手,萬一骨折了或者鬧出人命,他們也得擔責,沒什么好果子吃。
不過,這種傷好了,又被打傷,好了又被打傷,疊加的疼痛,還是挺難受的。
她翻了翻書包,僅剩的零食和水。嘆了口氣,開封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吃了起來。
也許是良心作祟,白丹心開了一瓶奶茶喂給林子戚。但人家腦袋又是歪,不喝。
“你,想毒死我嗎?”
“……”如果現(xiàn)在面對的不是這樣一個病弱美少年,她就翻白眼了。
使了吃奶的勁把林子戚扶到了凳子上坐著,白丹心扯出微笑,“沒毒,好歹我們也算是?!菜闶腔锇榘??!?p> “而且,我還指望著你在這喪尸群中保護我呢?!?p> 這么說,林子戚才不情不愿地喝了幾口。
發(fā)了一會兒呆,白丹心伸手去摸薯片,結(jié)果什么都沒摸到。轉(zhuǎn)頭一看,就剩個袋子了。
“……好吃不?”
“難吃。”林子戚嫌棄地皺了皺小鼻子。
不好吃還吃那么多?
“你能不能走?我們出去找點吃的,不能餓死了。”白丹心望著他。
“不……”林子戚話沒出口就被白丹心拽起來了,“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走吧?!?p> 林子戚:?
就這么過了幾天。一天,白丹心正窩在榻榻米上吃某某牌的小饅頭,收音機突然又有了信號。
政府已經(jīng)建立起了保護區(qū),召集大家都往那邊去。新生的異能者也在保護著那邊,很安全。
“唉,戚子,你說我咋就沒有異能呢?”白丹心拍了拍正在補覺的林子戚。
“當然是因為你蠢啊?!?p> “怎么說話呢你,真是的?!卑椎ば那倪溥涞剜止荆骸拔液么踹€有折紙這項技能……”
手下飛快地操作著,一個塑料袋折成的飛鏢就出現(xiàn)了。
白丹心看著它嘆了口氣。
唉,要是能變成真的就好了……
心中微動,就感覺手掌一陣刺痛,紅色顯現(xiàn)。
“這,這……”白丹心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口吃嗎?”
“不是,我,你……”
她居然能把折出來的東西化實!折紙大師嗎?
這異能……牛13啊!
……
一晃三年過去了,就在白丹心無聊得要爆炸的時候,林子戚突然消失了。
什么都沒有留下來。
那天,鵝毛大雪紛紛落下,伴隨而來的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尸潮。
“你在哪?”
這是白丹心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