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宴會

　　“啊什么啊？”李冉冉道：“來，孫子乖，叫聲奶媽聽聽?！?p>　　“好了冉冉！”柳禾打斷李冉冉，對張林道：“你玨爺爺讓我指點(diǎn)你的書法，但你有練過書法，或者學(xué)過書法基礎(chǔ)嗎？”

　　“那個……”張林撓撓頭尷尬道：“我和玨爺爺學(xué)過些，但只學(xué)了楷書，寫的字只能看看，并沒有系統(tǒng)學(xué)過?！?p>　　“來，你來隨意寫個字我看看?！绷棠贸鲆粡埌准堜佋跁干希贿呇心?，一邊對張林道。

　　張林提筆，看著二人都看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道：“那我寫什么字？”

　　柳禾道：“你隨意寫一個，我看看你的底子、習(xí)慣和風(fēng)格，有些了解，我才好決定如何教你。”

　　“好！”張林聞言，提筆便在白紙上寫下個張字。

　　柳禾一看道：“這字筆力透紙，蒼勁有力，已然具備書寫的勁道。

　　以后下學(xué)有時間就過來，我可以指點(diǎn)你怎么書寫。

　　不過沐修日不用來，因?yàn)槲夷翘於紱]時間在家，記住了嗎？”

　　“好的！”張林聞言長揖拜道：“多謝柳大師?！?p>　　柳禾道：“今天我沒空指點(diǎn)你，就當(dāng)認(rèn)門了，你明天再來。

　　還有，叫柳大師生分了，我和你玨爺爺同輩，以后就叫柳奶奶吧！”

　　“??！”張林詫異的看著柳禾，女人不都在意自己年紀(jì)的嗎？怎么還讓自己叫上奶奶了？

　　張林詫異，李冉冉可是暴脾氣，一個水果砸到張林胸膛道：“怎么？不樂意？我可告訴你小屁孩，以后見我們姐妹相稱的，你都得叫奶奶?！?p>　　“好！好！”張林干笑道：“兩位奶奶好，那沒事，我就不打擾了?！?p>　　柳禾道：“回去路上當(dāng)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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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人，奇奇怪怪的?！?p>　　柳禾家門外，張林看一眼門牌，搖搖頭就離開了。

　　“哎，你還真讓他就這樣讓他走了？不再問點(diǎn)什么？”

　　李冉冉?jīng)]個形態(tài)的躺在椅子上看著回來的柳禾問到。

　　“問什么？”柳禾笑道：“以后有的是時間?！?p>　　“時間！時間！又是有的都是時間?！?p>　　李冉冉聞言癟癟嘴道：“那三十多年過去了，你們有什么進(jìn)展？他守他的張家，你守你的傳承，你們就不能各退一步？”

　　柳禾搖頭道：“他讓張林過來，我想他要做的，差不多了。”

　　“你可拉到吧！”李冉冉不屑道：“我就不明白，以你的身份，你這容貌，這蓉城多少人對你趨之若鶩，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他那個死宅？”

　　柳禾道：“他不是宅，他也想走出征南府，但他的責(zé)任不允許他離開，畢竟征南王當(dāng)年他有大恩，人不能不知恩圖報?！?p>　　李冉冉道：“什么恩？把自己鎖在征南府那一畝三分地上。

　　還有你，你說你愛他，就不能放下你這傳承，去追尋你要的？

　　他不出來，你等入贅的，你說你們何時才有結(jié)果？”

　　“冉冉！”柳禾有些不樂意道：“你也知道，這是我們柳家唯一剩下，還能往下傳下去的東西了，你說我要是傳不下去，那我死后，有何顏面去見柳家列祖列宗？”

　　見柳禾已然不樂意，李冉冉也不在說，只道：“行了，你的事我不參合，但我的事你得記住，你可千萬千萬，別在張林面前說漏了嘴?！?p>　　李冉冉眼中威脅著道：“聽見沒有？”

　　“知道了！”柳禾笑笑道：“但我看那孩子挺聰明的，你是瞞不住他的，他早晚都會知道?！?p>　　“那時再說那時的話！”李冉冉不在意道：“現(xiàn)在要緊的是我的房子?！闭f著起身拉著柳禾道：“走，我們一起去看，用你的眼光，給我好好參考參考?！?p>　　二人說著，便出了門，往新建的梨園小區(q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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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燈初上，緣來緣去。

　　作為蓉城學(xué)院旁最好的酒樓，是蓉城學(xué)院權(quán)貴子弟請客吃飯的最好去處。

　　“林兄、張老弟，我沒遲到吧？”

　　酒樓門口，程武見二人前來，便連忙上去作禮。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程武話里話外的對林慎的巴結(jié)。而對于張林這個今夜的東道主，則選擇性的邊緣化。

　　說起程武與林慎，二人都是出自將門。

　　都是大周帝國，巴蜀五大頂級勢力，按理說不存在誰巴結(jié)誰。

　　然話雖如此，但勢力與勢力之間的實(shí)力也是有區(qū)別的。

　　而巴蜀五大頂級勢力之間的實(shí)力差距，更是不可同語。

　　其排第一，便是巴蜀道門和征南府，巴蜀道門之掌教，乃張氏一族。其勢力，放眼藍(lán)星，亦當(dāng)屬前十之列。

　　而征南將軍府，則是巴蜀道門建立，其前身，大致是東漢末年時期，張氏先祖入蜀創(chuàng)立天師道·太一陽教時，其成立的護(hù)道軍演變而來，自那個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至今，其統(tǒng)領(lǐng)千年來一直都是張氏嫡脈擔(dān)任，其身后站著的，是大周帝國一半的道門勢力，也是大周帝國出過飛升者的勢力之一。

　　二者可謂休戚與共。

　　其第二，則是蜀王府，乃是大周皇室勢力，雖開府建衙不過百年，但其身后，站立著的是整個大周帝國，其主要任務(wù)，便是替大周皇宮中的那位看著扶桑山。

　　第三，便是橫江軍將軍府，其乃林家所擔(dān)任，林家乃千年世家，江左一代有名的豪門大族，祖上出過金丹修者十?dāng)?shù)位，三百年前更是出了位巔峰元嬰大能，現(xiàn)在跟隨大周帝國唯一的化神境大能駐守亞斯提亞大陸。

　　其四，則是郡府，其隸屬于大周帝國直接統(tǒng)治管轄，全盤管理巴蜀民生，經(jīng)濟(jì)，治安以及守衛(wèi)，由太守府全權(quán)掌握。

　　其五，方是護(hù)軍中尉府，也就是程家家族族長程焉所擔(dān)任的護(hù)軍中尉所建立。

　　在這個高武世界，過幾百年，總有幾個平民天賦異稟，異軍突起，這些人帝國自然要獎賞拉攏，而程家就屬于這一類。

　　程家當(dāng)代家主程焉，百年前，也就是和張林爺爺同代時，其突破元金丹，帝國賜爵子爵，受任前軍軍司馬，程家開始崛起。

　　二十年前其再次突破元嬰，進(jìn)封伯爵之位，領(lǐng)蜀王府護(hù)軍中尉，程家也正式步入帝國權(quán)力高層。

　　但川西苦寒，整個家族榮辱也全系程焉一人之身，族中除了程焉，也就一個金丹初期的長老能拿出手。

　　因此程武也不得不到處巴結(jié)權(quán)貴，希望建立起人脈關(guān)系，盡快真正融入勛貴圈中。

　　畢竟與林慎這樣的千年世家比起來，程家就是牙牙學(xué)語的小孩子，太脆弱了。

　　見程武過來，還打了招呼，張林與林慎與其見禮，然后同行上樓，

　　此時，張林對于程武的評價，再次斷崖式下跌。

　　程焉是誰？說得好聽是元嬰境大能，說不好聽，就是為了家族延續(xù)，繁榮昌盛而為皇帝奔波的走狗。

　　當(dāng)今之世，明面說的八大元嬰中，五個是宗門百家推出來的代表，其他三個都是這種人，看似天縱之資，在數(shù)億修者中成功爬到元嬰，坐鎮(zhèn)一方。

　　但他們身后，要么沒有勢力，要么家族底蘊(yùn)淺薄，為了讓后輩獲得更好的資源，為了自己家族也能繁榮昌盛，綿延千年，不在做人下人，不得不在軍中任職。

　　轉(zhuǎn)看林慎家，家中有數(shù)位金丹皆領(lǐng)兵在外，大權(quán)在握，根本無需自己家元嬰老祖去聽令皇帝指令，甚至上陣殺敵，是帝國的核心決策權(quán)，掌權(quán)者。

　　林家是千年世家，多的是人巴結(jié)。

　　但其中，程武最不該也在此類，其要做的，是離張林與林慎遠(yuǎn)點(diǎn)。

　　因?yàn)槎思易咫m是帝國老牌勛貴，地位權(quán)力非凡，但也是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畢竟，沒有哪位帝皇愿意自己下面是一堆聽調(diào)不聽宣的。

　　而程焉是皇帝陛下指那打那的忠實(shí)小馬仔，程武作為程焉之子，不去跟太守府的打交道，來與自己這等廝混。

　　看著是混開了，其實(shí)是兩邊不討好，最終落得皇帝不信，世家厭惡的下場，若程焉有個好歹，程氏絕對墻倒眾人推，而皇帝是出力最大的那個。

　　墻頭草，自古便沒什么好下場。

　　因此對于按約前來的程武，張林對其評價，真還不如這店樓中的跑腿小二，你看人家，多有眼力見。

　　“今天，我得敬張老弟一杯！”

　　酒桌上，程武舉杯對張林道：“入學(xué)以來，為兄還未見過敢得罪李教習(xí)的，張老弟今日之舉，為兄……驚若天人，來，干了這杯?！?p>　　“他要是知道，你是張徴的兒子，你說會怎么樣？”

　　看著張林與程武碰杯，林慎與張林隔空傳音說道。

　　張林一邊和程武喝著一邊道：“他知道了怎么樣我不知道，但他老子知道了會怎么樣我知道?！?p>　　程焉與張徴不對付，這別說在蓉城，就是在整個大周帝國軍方，都是人盡皆知的。

　　此事追究起來，得追溯到程焉還是子爵之時，在軍中擔(dān)任中郎將之職時。

　　當(dāng)年大周帝國在亞斯提亞大陸進(jìn)行一項伏擊赤甲國人的大規(guī)模軍事行動，以奪取其國南部的礦產(chǎn)資源和平原。

　　當(dāng)時，張徴作為西路軍主帥，程焉作為其下屬之一，參與了哪次戰(zhàn)爭。

　　戰(zhàn)爭開始，為了殲滅赤甲國的主力，張徴命令程焉帶領(lǐng)三千人死守包圍圈北部的一處至關(guān)重要的山隘，阻擋赤甲國援軍。

　　那一戰(zhàn)，由于帝國方面低估了赤甲人的戰(zhàn)斗力，導(dǎo)致軍力短缺，戰(zhàn)事不利。

　　本來事先預(yù)測調(diào)配給程焉的援軍被張徴調(diào)往西部，以堵住向西突圍的赤甲人。

　　程焉因?yàn)槎啻吻笤疅o果，還被張徴下了死命令，必須阻擊赤甲國人十日的軍令。

　　那場阻擊戰(zhàn)，主將程焉差點(diǎn)戰(zhàn)死，身受重傷，族兵亦傷亡過半，幾個天賦上佳后輩亦戰(zhàn)死其役。

　　程氏如今上下不接的局面，可以說是當(dāng)年那一戰(zhàn)造成。

　　如今程氏中唯一的金丹高手，還是因?yàn)楫?dāng)年其方十五，還在藍(lán)星蓉城學(xué)院上學(xué)，才得以保存下來。

　　而在帝國攻占赤甲國人南部后，利益劃分時，程焉因家族勢力薄弱，除了在亞斯提亞大陸的軍職從千人將升到奮威校尉，什么好處都沒得到。

　　連他梟首一名赤甲統(tǒng)領(lǐng)獲得的戰(zhàn)利品也被張徴以軍中條例收走了三分之二。

　　沒有人知道有著講究逢人笑三分家規(guī)的張徴為何如此做，也沒人知道程焉是哪里得罪了張徴到這種地步。

　　但所有人都知道，自那以后，張徴與程焉就勢同水火。

　　所以張林才說，要是程焉知道程武和張徴的兒子在一張酒桌上相談甚歡，不說打斷腿，一頓鞭子是少不了的。

　　林慎道：“那放出聲去？”

　　張林道：“人家已經(jīng)這么難了，就別為難他了，我是沒見過這樣的人，看來今晚是聚不成了，明天我們在聚吧?！?p>　　“以后抽時間吧！”林慎道：“聚也沒用，被他一攪合，味道都沒了！”

　　林慎說著，程武紅著臉對張林道：“不過老弟，在蓉城，其他事程哥能擺平，但李老師這事，我愛莫能助，你自己解決，畢竟老哥我還要拿畢業(yè)證?！?p>　　“理解理解！”張林邊笑邊給程武重新滿上道：“程哥可盡興？”

　　“盡興，自然盡興！”程武道：“能與林兄把酒言歡，一直乃我之心愿，今日得償所愿，豈能不盡興？”

　　程武說著，給林慎滿上道：“來林兄！你我痛飲此杯?！?p>　　張林笑道：“原來程兄只想與林兄把酒言歡，不會看上林兄了吧！”

　　程武也許真醉了，沒有聽清，林慎聞言卻一拍桌子，嚇二人一大跳不說，還威脅張林道：“張林，給我管好你的嘴，不然我撕了它！”

　　張林一見林慎如此，十分茫然。

　　這種玩笑二人常開，都無傷大雅，怎么現(xiàn)在反應(yīng)如此激烈？

　　張林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的程武也納納坐下，也不知是問張林還是問林慎道：“怎么了？還生氣了？”

　　林慎瞪一眼程武道：“喝你的！”

　　說完有些臉紅的看向張林道：“今日這酒看是喝不成了，十天后就是家妹婉兒的生日宴會，你可不要忘了，家中還有事，我便先走了?！?p>　　張林聞言，看著已經(jīng)出了包廂的林慎背影道：“可不敢忘，到時一定上門！”

　　“那張兄，在下不勝酒力，那我也先告辭了！”這邊林慎剛跑沒影，程武也搖搖晃晃站起來告辭。

　　張林見此皺眉道：“程兄，你這……需要人送嗎？”

　　“沒事！”程武笑著拍拍張林道：“我?guī)Я巳藖淼?，他們就在外面等我，不必勞煩張兄了，我們改日再聚，喝個痛快?！?p>　　“那好！”張林笑道：“既然程兄不勝酒力，那我們改日再聚！”

　　說完，張林喚來酒侍，讓其將程武送出門，便獨(dú)自坐下獨(dú)飲。

　　一杯酒下去，真不勝酒力的張林想起剛才的林慎，眉頭微皺道：“真是……莫名其妙……”

　　宴無好宴，征南府門前，林慎扶著張林下了車，將其交給門衛(wèi)，便駕車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