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片刻的功夫,那團霞光就到了面前。周圍的空氣儼然已經(jīng)下降了幾十度。這種短時間的劇烈溫差變化,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只能說明是有人刻意控制的。
大巫女對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她在無數(shù)次的祈禱當中,感受過很多次了。
這是犬神將要降臨的前兆,只不過以前的犬神降臨是一縷神念。今天難道也是這樣嗎?這是存在她腦海里的一個疑問。
可從寒冷的程度來看,又不像是這樣的。
她將要面對的很可能就是犬神的分身甚至是真身,這讓她有些激動。畢竟她侍奉了犬什么這么就,這還是第一次,她充滿了期待。
一旁的蘇博特沒有她這個覺悟,他并不會因為快要見到這北境之王而激動,他只看到眼前一團模糊的人影,心里面有些著急,也有些好奇。
不過從這人身上散發(fā)出的能量來看,比大巫女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甚至比他自己也是高出了不少,所以這個人并不簡單。
或者真是如大巫女所說的,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難道他真把所有犬族人的精神信仰給召過來了嗎?老實地說,蘇博特自己的心里面也在打鼓。
之前,他見過或者交手過的類型神寥寥無幾,其中最強的無疑就是泰坦神。
可就算是以前的泰坦神,在眼前的這個人面前,其力量也是有些差距的。
而且,這個人影一直以一種模糊不定的形態(tài)出現(xiàn)在蘇博特的面前,保持著高度的神秘感。平白增加了一絲壓力。
“你應該死了?!睕]想到是對方先開口了。
這人的聲音很綿長,仿佛對她重獲新生不感到一絲高興,甚至還隱隱有些不滿。
試問,又有誰能對大巫女這種偽神說出這種話呢?這句話讓大巫女都感到從心底的害怕,蘇博特看到她的身體開始輕微的戰(zhàn)栗。
這人又繼續(xù)說。
“還有她,你們倆都是巫女,都應該死了。你們難道不知道作為信徒的規(guī)矩嗎?”
大巫女終于站不住了,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頭深深地埋在雙肩之間。她匍匐在地不敢抬頭,口中只能低聲的呢喃,
“我知道錯了,都是我的錯,請主人降罪?!?p> 這人果然就是犬神,蘇博特能百分百肯定了。他幻想過無數(shù)次,見到犬神的樣子。他可能會碰見一頭巨犬,但始終沒想到是以這種形態(tài)和心思見面。
“你們倆的性命,從很早以前就是屬于我的。我不來救你們,自然有我的安排。你們現(xiàn)在卻接受了其它異教的救助,你們太讓我失望了?!闭f完,周圍的空氣又仿佛再冷了幾分。
大巫女已經(jīng)無法再說什么了,因為她的嘴已經(jīng)凍結住了。她眼神中露出了惶恐,但犬神沒打算理她。
突然,蘇博特看到匍匐在地的大巫女,開始往犬神的方向靠,那樣子有點像一個卑微的少年犯了錯,一點點蠕動地往母親身邊靠。她邊靠近,還在落淚。
犬神沒有再看一眼,對于他來說,大巫女他們所做的事情,雖然并不是實際上的背叛,但這已經(jīng)表達出了背叛的意思。不想死,就意味著他們已經(jīng)打算拋棄他這個犬神的信仰了。
既然大巫女都這樣做了,作為犬神來說,肯定不會憐憫他們。
蘇博特只見到眼前一個虛影晃過,還沒來得及反應,大巫女的身子就如同斷線的風箏,飛到了高空之中,又落出去了老遠。
這一腳的威力不可謂不重,幾乎是同時,從大巫女的口中傳出了一聲嬌呼。還沒怎么掙扎,她倒地之后就不再動彈了。
蘇博特見了,想要去看看大巫女的傷勢,犬神阻攔住了,
“你如果再靠近一步,我就認為這是對我的褻瀆?!比裾f道。
“我如果不聽呢?”
蘇博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才說出口,他的心跳就加速了。他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么。犬神,可能是比以前的泰坦神更強大的敵人。
“異族人——”犬神的聲音冷冽,聲音拖了很長。作為犬神,他很少在這片土地受到挑釁。雖然,這里的每位類型神都有自己的地盤,但不代表其他類型神就不會跨界來到這里。
而且與別處不一樣的是,這一片廣袤的土地上,只有他這么一位類型神,以前和將來不會少招惹其他有野心的類型神。
突然,蘇博特就覺察自己的身體周圍,壓力如排山倒海般地涌來。開始的時候,蘇博特還能勉力支撐,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來。
不遠處的大巫女卻受不了了,她發(fā)出了一聲悶哼,然后徹底暈過去了。
此時已經(jīng)陷入昏迷了的靜奴,竟然驚醒。她艱難地支撐起身體,看她的樣子好像獲得了片刻的清醒,睜開眼。
犬神注意到了她,微微詫異。要知道,這個程度的神力壓制,是身為類型神都有些吃不消的,更何況還是一個小巫女,連偽神的資格都沒有。
“大巫女——”靜奴四處尋找大巫女的蹤跡,她似乎聽到了大巫女的呻吟聲,她看了看那個方向。還沒來得及趕過去,又被突然增大的壓力徹底地震動得暈了過去。
蘇博特往靜奴的方向走過去,他覺得他應該要管一管。
不過這時的蘇博特走的每一步,都不輕松。周圍的神力壓制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每走一步,蘇博特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被撕扯開。
“異族人,你再靠近一步,你的身體將會炸開。你的神力也會瞬間消散掉。你可要想清楚了?!比褚呀?jīng)對蘇博特的實力徹底摸清了。
他是這里一片天地的主宰是不假,但并不代表他就是這個世界的最強者。在決心徹底下狠手之前,他得弄清楚,眼前的這位異族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又不能明著問,眼前的異族人是否是自己所忌憚的那幾個人的血脈。要知道,要是傷害了那幾個不知道是否還活著的老怪物的人,估計他犬神也要開始流浪了,變成一頭喪家之犬都說不準。
他能活到現(xiàn)在,能占據(jù)這方世界的這么大一片土地,不單純是靠著實力,還有他分得清各方勢力的平衡。
四維宇宙,是個很復雜的世界。這是犬神一路走來的切身感受。這些感受都是用血與火的經(jīng)驗去得來的。
蘇博特不知道的是,通過神力的壓制,他身上的神力會不受控制地反彈而出去自動抵御犬神的壓制。從這些反彈的神力中,犬神就可以判斷蘇博特的出身。
神力也是要分血脈的,也是要看源頭的。他承認,蘇博特的神力是一個相對強大的神力,但僅此而已。關鍵它不是屬于這個宇宙的血脈!犬神可以下這么一個定論。
雖然犬神沒有與那些遠古的古神交過手,但他也活了不知道多少的歲月了。不論是古神時代,還是七大古神鼎立的戡亂時代,抑或是古神紛紛隕落,新的類型神崛起的新時代,他都經(jīng)歷過。
只要參加過一次那些古神的戰(zhàn)斗,他就能記住他們的氣息。只要是與他們有關的后人氣息,他再次遇見的時候都能分辨出。
很顯然,蘇博特并不具有古神的氣息。他僅僅是不知道從哪里鉆到四維宇宙的類型神而已。他能堅持到現(xiàn)在,只能說明他有些手段了。
既然他費盡全力,也沒有在蘇博特的面前占據(jù)絕對的優(yōu)勢,那么他也不想平白給自己增加一個敵人。
不過,這個異族人的力量比自己弱小了許多。比他認識的康帝斯大陸的主宰都要弱。那么他是怎么做到這一步的呢?這是犬神很想知道的。蘇博特卻不知道他所想,
“靜奴,已經(jīng)是我的門徒了,我得帶走她。至于大巫女嘛,悉聽尊便。”蘇博特讓步了。大巫女,是犬神的偽神,他沒自大到認為犬神可以不顧自己的偽神背叛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