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靈州戰(zhàn)役,劉浩宇線。
漆黑的夜,滂沱的雨。劉浩宇跟戴天鳴分道揚鑣之后,御馬疾馳在山道之上。雨勢太大,道路泥濘,極其難走。眼見胯下良駒有些疲憊,劉浩宇終是決定暫且尋一處地方休息,哪怕是稍作避雨也好。
沿路而去,又是數(shù)里地。終于,黑暗中,一排吊腳樓的影子,出現(xiàn)在劉浩宇的視野之中。
中原人的房屋主流的有兩種:第一種,有錢人住的,閣樓。
一個相對較大的院子,中間有一個閣樓,旁邊會建有倉庫,浴室,伙房,茅房。這些建筑都會被院墻隔開。
若是大一點的,后院還會有花園,涼亭,假山之類的。再往后走,就是后門所在。若是再大一點的,可能還會有加蓋奴仆居住的房屋,甚至再加一棟閣樓。
具體看主人家的經(jīng)濟實力。
若是普通百姓居住的,那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一明兩暗式院落。
而苗族的主流房屋,叫做吊腳樓。
吊腳樓一般分三層,最上層用來儲藏谷物糧食,中間那層是用來住人的,最下面那層要么是當(dāng)雜貨間的,要么就是圈養(yǎng)家畜。
中間那層被劃分為很多個小房間,作為客廳,臥室,廚房。有的還在側(cè)間設(shè)有火坑,用作在冬天取暖。
自苗族加入中原以來,中原文化不斷融入苗疆,州城制的模式不斷的取代原本的部落制。因此,隨著相對保守的老一代苗人去世,新一代苗人成長。此消彼長的交替數(shù)十年后,部落制的吊腳樓正在被慢慢淘汰,遺棄。苗人學(xué)著中原人,都搬到了州城中居住。只是以務(wù)農(nóng)為主的村落,還住在這些吊腳樓里。
因此,在南疆的野外,這些荒廢的吊腳樓村落,非常常見。
劉浩宇將馬匹綁在一層的欄桿上,隨即往二樓走去。這片吊腳樓普遍已經(jīng)腐朽,唯獨這一幢還算完整,住人是肯定不行了,但是稍作避雨,還是可以的。
他推開中堂的大門,朝里屋走去,轉(zhuǎn)眼,就找到了火坑。
劉浩宇一見那火坑,卻是瞬間警覺了起來。只見,那火坑明顯一副被人用水澆滅沒多久的跡象,還不斷的冒著青煙。
這是一片廢棄的村落。根本沒有人煙,若是有趕路之人進(jìn)來避雨,走前澆水滅火,那也說不過去,畢竟,現(xiàn)在是雨勢正盛的時候,哪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出去趕路。
所以,先前在這里避雨之人,一定是認(rèn)識自己,并且,跟自己是敵對的關(guān)系。他看到自己騎馬過來,不想跟自己正面接觸,所以,才要避著自己。
如今,苗疆地界,跟自己交過手,又打不過自己的人,就只有攝魂教徒。其中,那日逃走的王世峰,可能性最大!
這是稍一思考,就能想通的道理。
想到這里,劉浩宇立馬轉(zhuǎn)身出屋,意欲追趕??汕澳_剛邁出堂屋的門口,卻是停住了。“不對,那人沒走?。菜疁缁?,佯裝人去樓空!!這只是假象?!眲⒑朴钚念^暗暗想著,于是,他神情一凝,雙眼一瞇,回過頭去,朝著中堂另一邊的房門,穩(wěn)步走去。
與此同時,他將自身的內(nèi)力,運轉(zhuǎn)到了六成。
腳步聲響,一步,兩步,緩慢的走著。那陳舊的地板,隨著他的動作,正不斷的吱吖作響。
突然,最里間猛然傳來一陣內(nèi)息波動,隨即,就是一陣破窗而出的聲音。劉浩宇雙目一凝,一咬牙關(guān),雙腿用力,立馬追了上去。
他雖身形巨大,身材壯碩,又是個大胖子,但是,身手卻很矯捷。
只見他一個靈巧的翻身,順著那窗口出去。只是,動作漂亮歸漂亮。體型的尺寸卻是實實在在的擺在那里。
那窗口比他的身體還要小上許多圈。與其說他是鉆出來的,不如說是直接撞出來的。
剎那間,木屑飛揚...............................
劉浩宇翻身落地,穩(wěn)穩(wěn)的站在地面上,打眼一瞧,只見,前方那人正矯捷的穿行在村落中。
然而,雨勢太大,雖然距離不遠(yuǎn),但是劉浩宇依然看不分明。只見黑暗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冒雨疾行,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劉浩宇左右一探,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根殘木,然后,就像是投擲標(biāo)槍一樣,將這根腦袋那么粗的殘木,丟了過去。
與此同時,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瞬間猶如一顆巨石,朝著那人追了上去。
“咚................”一聲悶響。眼見一根殘木從天而降,斜斜的插進(jìn)了自己面前的土地里,那白色的身影心頭一驚。
好在自己早有察覺,提前停下了腳步,否則,這根殘木,插進(jìn)的,怕不是土地,而是自己的尸體了。
被攔了這么一下,劉浩宇后來居上,瞬間將兩人的距離給拉近了。說時遲那時快,自知無法逃脫,那白色身影瞬間轉(zhuǎn)身,幻出內(nèi)息,一掌朝著劉浩宇飛來的方向打去。
“嘭??!”內(nèi)息相撞,一聲悶響,夾雜著沖擊波,朝著四方擴散開來。
受空氣震蕩,一時間,那周遭的瓢潑大雨,竟是形成了一個水環(huán),剎那之后,立馬朝著四方消散開來............................
對掌之后,二人分別后退一步。
站穩(wěn)身形之后,“是你???”劉浩宇驚道。
只見,一身白色襦衫,面帶白色面紗的摩羅寧寧,正喘著大氣,擺著架勢,謹(jǐn)慎而又小意的看著劉浩宇。
大雨之中,她渾身濕透,面紗吃水,緊緊的貼著她的臉頰,青絲末梢不斷的滴落著水珠,整個人看起來極其蕭索。
“噗?。。?!..........”僵持了僅是數(shù)秒,一口鮮血,瞬間從她的口中爆了出來。緊接著,摩羅寧寧身子一軟,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誒?。?!”劉浩宇見狀一驚,條件反射的沖了上去,一把將她抱住:“姑娘?姑娘!”
他微微的搖晃著摩羅寧寧的身子,但懷中女子已經(jīng)完全昏死,沒有了意識。無奈之下,他一把將她橫抱在懷中,朝著那間吊腳樓趕去。
火坑旁,劉浩宇讓她的身子倚住墻角,然后跑到樓下,從包裹中取出自己的大氅,鋪在火坑旁,接著將她抱過來,讓女子平躺在上面,隨即將火坑點燃。
?。〞行≡挘捍箅┦俏覈糯鷿h服的一種,也叫氅衣chang,讀第三聲。屬于罩衣的一種,整體比較寬大,對襟,袖口很大,可以當(dāng)做常服穿,也是古代的軍大衣,這種服飾是從道教的鶴氅演變而來的。就是西游記里太上老君穿的那個。
但是兩者的樣式是有區(qū)別的。就像女子的常服是訶子襦衫裙一樣。大氅是男子常服的一種。
之所以將它稱作軍大衣,其原因則在于,古代,武將身披鎧甲之后,外面只能穿上披風(fēng),戰(zhàn)袍,大氅這種比較寬大的衣服。
主要的用途,是保護(hù)戰(zhàn)甲用的。古代武將的盔甲多用皮革材料。這種材料耐不住風(fēng)吹日曬雨淋。
外面披上大氅,對于戰(zhàn)甲的保養(yǎng),有著很大的幫助。
再者,行軍打仗,露宿野外的情況很多。并不是像電視劇中演的那樣,行軍中,但凡休息,就肯定扎營。
大氅配披風(fēng),就相當(dāng)于被子跟褥子了。劉浩宇是武官出身,此時已經(jīng)入冬,所以,他習(xí)慣性的會帶一件大氅備用。)
他不會搭脈,但看那意思,很明顯這位姑娘是受了內(nèi)傷。于是,他伸出大手,置于她的小腹之上,接著運轉(zhuǎn)內(nèi)力,雄渾的內(nèi)息瞬間渡了過去。
眼見著那面紗還死死的貼著她的口鼻,劉浩宇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將它取下?!翱粗急锏没?.............”劉浩宇心中想著,口中輕道:“得罪。”
說罷,雖然動作笨拙,但卻極其輕柔的將那面紗取下。
摩羅寧寧傾城的容貌,瞬間展露在了劉浩宇的面前。
若要說仙女,劉浩宇可以說是天天都能看見。代曉錦云,辰嘉蓉蓉,御子妻御子晴,李欣怡,龍靈果兒,萬如煙,萬如雨。哪個不是千萬里挑一的仙女?
兩年來,這些仙女,抬頭不見低頭見。因此,對于普通美女,劉浩宇早就已經(jīng)有了免疫力。然而,眼前這位女子,卻是有著敢于榜中仙女一較高下的絕世容貌。即便是早已適應(yīng)仙女這種生物的劉浩宇,看著她那柔美的容貌,也不禁呼吸一滯。
加上她的身段極好,雖然比不上辰嘉蓉蓉,但是,與其她仙女相比,卻也有著一戰(zhàn)之力。
此時,她渾身上下被雨水浸透,那襦衫牢牢的貼著她的肌膚,將那傲人的身姿,婀娜的曲線給完完全全的展露了出來。劉浩宇看在眼里,心頭一蕩,隨即干咳了一聲。
這畫面太美,太誘人,他不敢多看,于是,閉上雙眼,口中趕緊輕誦《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以此來消除心頭邪念.......................
就這樣,陳舊的房間內(nèi),火坑旁。一男一女,二人就這樣靜至到了天亮。
屋檐雨水滴落,天氣陰沉。入冬后的清晨,已經(jīng)少有蟲鳴鳥啼。雖然天光大亮,暴雨停歇。但是,劉浩宇卻沒有繼續(xù)趕路。
房間內(nèi),他依舊盤腿坐在摩羅寧寧的身旁,那渡著內(nèi)息的手任然貼在她的小腹之上。那輕誦半夜的佛音早已停歇。那侵蝕他心靈,誘發(fā)他欲望的柔軟觸感,也已經(jīng)習(xí)慣。
那掌心貼著她的小腹,都已經(jīng)一夜了。就算劉浩宇再如何沒有觸碰過女子的身體,也早已適應(yīng)到麻木了。
一夜以來,劉浩宇一直為她渡著內(nèi)息,助她調(diào)理體內(nèi)受損的經(jīng)脈。經(jīng)過兩年的修行,在寒霜子的嚴(yán)苛培養(yǎng)下,他們這幫人多多少少都掌握了控制內(nèi)息的能力。
真要說起來,在內(nèi)息的掌控跟理解上,他們要比同水平的其他武者強上許多。
當(dāng)劉浩宇開始往她的身子里灌入內(nèi)息的那一瞬間,劉浩宇就立馬弄明白了她的傷情。隨著內(nèi)息走遍她的經(jīng)脈。她經(jīng)脈的受損程度,劉浩宇也已經(jīng)一清二楚。
于是,當(dāng)下劉浩宇就按照寒霜子教他們的那種方式,對癥下藥般的調(diào)整了渡入內(nèi)息的量,以及速度。
開始以內(nèi)息養(yǎng)內(nèi)息的方式,幫助她治療內(nèi)傷。
經(jīng)過一夜的調(diào)理,摩羅寧寧的傷勢終是有了好轉(zhuǎn)。若非劉浩宇的手法正確得當(dāng),若非劉浩宇內(nèi)息充足。摩羅寧寧的傷勢,絕對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有起色。
只見,她眼眸微動,長長的睫毛微微發(fā)顫。隨即,睜開了雙眼。入眼之處,卻見一名男子坐在自己身邊,一只手正緊緊貼著自己的小腹。
恢復(fù)意識的摩羅寧寧當(dāng)下就驚坐而起,只是,重傷未愈,身子剛起一半,卻是礙于劇痛,而只能咬唇皺眉,僵在那里。
女子有了動靜,劉浩宇立馬睜眼,卻見那姑娘右手手肘撐著地面,深皺秀眉,咬著下唇,面色發(fā)白,一臉的痛苦神情。
“哎呀!太好了!!你終于醒了!!來來來,把外衣脫了..........”說著,劉浩宇湊了上去,意欲將她襦裙外,套著的襦衫脫去。
摩羅寧寧聞言神情一凌,伸出左邊的小手,一耳光甩了過去。“啪..........”一聲脆響。“咳咳咳.........”極度虛弱的她,用盡全力,打完這一耳光,但也因此亂了氣息,重重的咳了起來。
“我???擦??..............”劉浩宇一臉懵的吃了一記耳光,他皮糙肉厚,就算用力打他,也不見得能打痛他。更何況摩羅寧寧內(nèi)傷在身,那一耳光跟尋常女子比起來,又有何區(qū)別?
力道雖然綿軟,但是這玩意兒他傷自尊??!
他那暴脾氣正要發(fā)作,卻見眼前的女子,一臉凄楚,滿是氣憤,又很是無助,甚至帶著一絲害怕的看著自己。
劉浩宇這才反應(yīng)過來:“嗨!??!姑娘莫要誤會!在下靈宮閣劉浩宇,絕非采花奸邪之徒。數(shù)日之前,我們還交過手的,你還記得嗎??”
見女子依然護(hù)著自己的胸口,小手死死的抓著那襦衫的衣襟。劉浩宇主動往后退了兩步,跟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然后盡量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慢慢的解釋道:“昨夜姑娘突然昏死,雖然先前你我有過沖突,但是畢竟沒有直接的仇怨。劉某豈會任由姑娘倒在荒郊野外,受那冬雨之苦?”
見她神情有所舒緩,劉浩宇繼續(xù)說道:“我將姑娘帶回這里,見姑娘周身衣物皆被雨水淋濕,此時已經(jīng)入冬,劉某怕姑娘受風(fēng)寒,有意想為姑娘寬衣,將衣物烤干,再為姑娘穿上...................”
摩羅寧寧聽到這里,卻是雙目一凄,淚水瞬間從眼角滑落:“惡賊..........你竟敢辱我.................”。
劉浩宇見此連忙擺手解釋道:“沒有!沒有!沒有??!姑娘,你別哭。畢竟男女有別,劉某思前想后,最終還是沒有這么做。只是知道姑娘身受內(nèi)傷,所以渡內(nèi)息助你療傷。除了手掌貼了姑娘的小腹,劉某哪都沒碰!”
劉浩宇情緒激動:“劉某生平最恨淫賊與強盜。雖是不才,但好歹也是名門正派出身。豈會趁人之危,輕薄姑娘?”
聽到這里,摩羅寧寧這才收住了眼淚。雖是不再哭泣,但那神情凄楚依舊,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看的劉浩宇心都快碎了。
于是,他一咬牙,轉(zhuǎn)身出去:“我去外面找些干柴,順便取些口糧。姑娘,你先將衣服弄干吧,劉某一個時辰后再回來?!?p> 房間里,此時此刻,只剩摩羅寧寧一人,見劉浩宇竟然真的就這么走了,她多少有些摸不著頭腦。
按說,那日兩人交手,她明顯不敵,敗逃之時,這金剛力士就沒有順勢追趕,若他存心要追自己,那么,自己被擒,那就是時間問題。
然而,他竟是就這么放過了自己。
如今,自己又被他撞到,甚至自己重傷難支,昏死過去。若是換做常人,就算不敢做些特別過份的事情,多少,還是會趁機占些手腳便宜的。
但是,他不僅沒有趁人之危,反而救助自己。她自己的身子,她最清楚,不光小臂上的守宮砂還在,甚至,體內(nèi)那原本破損的經(jīng)脈,也被修復(fù)了許多。這再一次證明了劉浩宇說的是實話?!八膬?nèi)力修為竟然如此高深........”摩羅寧寧心里暗暗的感嘆著。
自己雖然重傷之身,然而,卻沒有喪失行動能力,他讓自己烘烤衣服,并明言一個時辰,自然是為了讓自己能在這段時間內(nèi),放心的脫下身上的衣物。他正人君子,為了避嫌,這期間,他自然不會回來,甚至連靠近都不會。
但如若自己趁機逃走呢?他不擔(dān)心么?
思緒間,摩羅寧寧小手輕柔,動作緩慢的脫下自己的襦衫,解開了襦裙,緊接著,水褲,水襪,小內(nèi)褲................
將自己脫的赤條條的她,當(dāng)然不會就這樣光著身子待在屋里。她玉足下踩著的那件大氅,她剛醒的那一瞬間就感受到了。
此情此景,看在眼里,她的心頭一暖。劉浩宇將近兩米的個頭,且體型巨大。他的大氅能有多大,可想而知。摩羅寧寧雖然有將近一米七的身高,在女子之中,那算是非常高挑的存在了。
但是,那件大氅對她來說,既能當(dāng)床鋪被褥,又能當(dāng)衫襖。
只見,她將那件大氅披在身上,被濕衣服滲了一晚上的她,南面有些失溫,身子微微發(fā)抖,幽幽的用大氅將自己的身子牢牢裹住,就這么瑟縮著,坐在火坑旁邊。
前些日子,她過的不易。此時此刻,雖然是在荒郊野外的破落吊腳樓中。但裹著這件大氅,摩羅寧寧的心中卻是涌起了一絲安寧。
精神得以舒緩,她長舒了一口氣,同時,小手摸索著,將大氅緊了緊。就在這時,那小手之中,卻是傳來了一道異樣的觸感。
她散開大氅,摸索著將小手伸進(jìn)了那個暗兜。隨著一陣芳香,只見,一面白紗面巾陡然出現(xiàn)在了她的手中。
“這.................”摩羅寧寧心頭一緊,俏臉一紅,皓齒輕咬下唇,幽幽的看向窗外。
她心神慌亂,神情之中,夾雜著羞意與不安,連忙按照原來的方式,將那面紗疊好,然后放回了暗袋之中。隨即慌張的拉住大氅的衣襟,然后用力的裹住自己的身子。
摩羅寧寧訥訥的看著火堆,許久之后,她朱唇輕啟,幽幽的說道:“他怎么.............哎,羞死人了..............”